街市中央的鬥法臺確實越來越熱鬧了,這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臺上的鬥法已經從原來的切磋比試,變成了現在解決昔日恩怨的鬥狠,一個個有仇沒仇的紛紛上臺逞強,騷操作層出不窮。
農學炎和三個邪怪剛湊近鬥法臺,這時羣豪中飛出一人,農學炎一見那人,不由得驚詫道:“竟然是他?”
邪老大連忙問道:“小酒鬼,你也認得此人?”
農學炎暗自琢磨了一下,纔回答說:“他不就是狂魔諸葛白裳的兩個弟子之一,人稱‘血影’的謝風往?”
“是啊,沒錯,就是他。”邪老大說,“沒想到你也認識他,他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啊,當年諸葛花雲和諸葛白裳鬧矛盾,就是他護送諸葛花雲離家出走的。”
邪老二接話道:“護送諸葛花雲離家出走的不只有他一個,還有諸葛白裳的另一個弟子洛塵香。”
“沒錯,沒錯,兩個弟子護送大小姐離家出走,轟動一時。”邪老三說,“可惜諸葛花雲後來遇到了上官鬆那個卑鄙小人,被上官鬆算計了一通。”
這件事農學炎也有耳聞,據說當年狂魔諸葛白裳的女兒諸葛花雲因爲其母親的事,跟諸葛白裳大鬧了一場,諸葛白裳一氣之下揚言要殺了諸葛花雲,謝風往和洛塵香擔心師父氣上心頭做出傻事,便暗自護送諸葛花雲離家出走。
他們三人逃出來後,許多跟諸葛白裳有仇的勢力和修士,都紛紛來找他們的麻煩,試圖擒住他們三人用以對付諸葛白裳,他們三人因此吃了不少苦難。
在一次被敵人圍攻的過程中,他們三人結識了上官鬆,並且被上官鬆的花言巧語所矇騙,輕信於他。
上官鬆見時機成熟,便給他們三人下了毒,輕易地將他們三人控制住了。就在上官鬆準備欺辱諸葛花雲,然後帶着謝風往和洛塵香回去邀功的時候,笑魔猝不及防趕到,狠狠地羞辱了上官鬆一番。
此後,諸葛花雲、謝風往和洛塵香三人的下落便不得而知,上官鬆也沒有命喪笑魔之手,但他似乎被迫做了一些比死還難受的事情。
農學炎暗自尋思着:“諸葛花雲後來成了白雲城的弟子,謝風往則在這裡出現,那麼洛塵香呢?”
更讓農學炎不解的是,謝風往爲什麼會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站出來,難道他和在場的某些人有恩怨麼?
“你們說,這謝風往在這裡現身,是要幹什麼?”農學炎問三小邪怪。
邪老大不假思索,解釋道:“這還用問嗎,你這小腦袋瓜子,喝酒喝壞了吧?當年諸葛花雲離家出走,遭到各大門派勢力的剿殺,謝風往爲了護住大小姐,跟許多門派勢力的人交過手,打打殺殺,能沒點過節嗎。”
農學炎說道:“也是,當年不知有多少人得罪了他,他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這筆賬遲早是要算的。不過,這筆賬算在諸葛白裳頭上不是更好麼?”
邪老大哈哈笑道:“誰敢去那個魔頭的頭上算賬,不要命啦?再說了,現在不是別人要算賬,而是這小子要找別人算賬。”
邪老大的話剛落,只聽得站在臺上的謝風往朝羣雄中叫道:“流劍派,真法門,以及那幾個三教九流的門派的人,你們還等什麼,還不現身麼,大仇此刻不報,你們還等到什麼時候?”
他說完,只見羣豪中飛出了兩人,落到謝風往身前三丈之外,正是流劍派的掌門公孫直和真法門的門主龍青樹。
這兩個門派與謝風往結仇最深,準確地說是與諸葛白裳的仇怨最深。當年諸葛白裳大鬧神州之時,這兩個門派幾近被滅門。
要堂堂正正去找諸葛白裳算賬,他們還不夠斤兩,但是要對付謝風往一個人,他們還是有勝算的。
再者,這裡聚集着如此之多的正派高手,他們也不怕謝風往耍什麼花招。
謝風往作揖向羣豪行了一禮,說道:“在下謝風往,十幾年前和義妹諸葛花雲行走江湖的時候,跟幾個屁大點的門派勢力結下了樑子,此番前來,便是要向他們尋仇。”
羣豪中有人大聲叫道:“磨磨唧唧的,只聽你說要尋仇,現在仇人已經站出來了,開打便是了!”
鬥法臺上,謝風往對站在三丈開外的公孫直和龍青樹二人笑道:“我還苦於找不到你們,沒想到今日竟然有膽自己送上門來,這等好事,只怕是盼也盼不來的。怎麼,敢站出來的只有你們兩個門派麼?”
公孫直咬牙切齒說道:“你這人人得以誅之的惡賊,今天衆多道友高人在場,我和龍門主就拿你小命,以敬逝者!”
在公孫直和龍青樹眼裡,謝風往此人作惡多端,眼下卻故意裝出大義凜然的樣子,說得好像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在場的不明真相的人還當真以爲他是什麼好鳥。
謝風往冷笑道:“我若是怕了你們,今天就不會現身了。”說時伸手一握,憑空拿出一條骨質的長鞭,鞭子通體漆黑,油光閃亮,靈力洶涌外溢。
有人認得此物,驚叫道:“打魔鞭!”
打魔鞭,極爲厲害的邪惡法寶之一,在神州當中可說是赫赫有名,傳聞這條邪鞭能夠將人的魂魄打散,就算是妖魔鬼怪也要被打入輪迴。
未等公孫直和龍青樹二人有所準備,謝風往便一鞭甩了過去,如同雷霆霹靂,破開虛空發出陣陣轟鳴。
公孫直和龍青樹都是急忙避開,然後各自祭出了自己的法寶兵器。公孫直的兵器乃是一柄短錘,龍青樹的手上拖着一個小塔,金光閃閃,也是不凡之物。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極有默契地一齊飛身撲向謝風往。只見謝風往凌空甩出一鞭,虛空中響起了一道霹靂。
聽得這一聲炸響,公孫直和龍青樹兩人都是臉色大變,慌忙將自己的法寶兵器往前一擋,卻仍是被打魔鞭拍出了幾道黑色閃電擊得倒翻了回去。
所有人都看得明白了,並不是謝風往本身的修爲高深,而是這打魔鞭太過厲害,謝風往仗着它以一敵二,卻還能佔得上風。
公孫直和龍青樹被擊退之後,又飛了起來,御空而行,手上已然是捏出了法訣,正審時度勢找機會進攻。
謝風往見他們二人已有懼怕之心,冷冷一笑,甩着長鞭先自出手,凌厲的攻勢一波接着一波。
在打魔鞭的威勢面前,公孫直和龍青樹很多次都難以招架,但他們的修爲底子雄厚,加上道法造詣上高出謝風往不少,這場鬥法孰勝孰負尚不可知。
臺下羣雄正看得起勁,突然一道法訣不知從何處飛出,直接射向了纏鬥當中的謝風往。
這突如其來的偷襲,莫說是謝風往,就連臺下的這許多人,都沒一個能夠反應過來,謝風往自然毫無防備地被擊中了,他一聲悶哼,從空中跌落下來。
公孫直和龍青樹都是一臉的疑惑,對視了一眼,並沒有趁勢緊逼,而是退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地向四周的人羣中望去,想要知道是誰在背後出手偷襲。
有人大叫道:“是誰這麼不知廉恥,當着這麼多英雄好漢的面出陰招,太不把大夥放在眼裡了!”
有人叫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堂堂正正站出來說清楚不就行啦,這點膽量都沒有,怕是孬種吧?”
……
議論聲和叫罵聲越來越多,說的話也越來越難聽。便在這時,人羣中飛上來一個灰袍老頭,端端正正地落在了謝風往十步之外的地方,他一臉嚴肅帶着恨意盯着謝風往,然後吐了一口唾沫。
“呸!”
有人喊道:“喂!老頭,剛纔是你在背後偷襲麼?”
老頭點頭道:“正是。”
“你是什麼人,跟這謝風往也有仇麼?”
老頭正色道:“在下王成石。”
羣雄中有人驚異出聲:“啊,他是醉風派的王掌門……”
王成石向羣雄作揖道:“那諸葛白裳作惡多端,這姓謝的甘願拜他爲師,足見這姓謝的人品惡劣已極。這還罷了,最可惡的是數年以前,這姓謝的潛入我醉風派,無端大開殺戒不說,還姦淫了我門中數名女弟子,真是罪當萬死!”
聽得王成石這麼一說,臺下的人羣中瞬間響起了一片議論聲,其中有人知道一些這件事的始末,不禁“啊”的一聲驚呼,叫道:“原來醉風派的那件醜事,是這謝風往所爲啊,真想不到。”
“真的是這姓謝的小子所爲嗎?我怎麼聽說……”
……
謝風往一臉茫然地看着王成石,漸漸的,目光又變得尖銳犀利,冷笑道:“你們醉風派的醜事,與我何干?你不分青紅皁白,拿我問罪,真是豈有此理!只怕是王掌門自己心裡有鬼吧?”
王成石仰天大笑,說道:“如今我醉風派門下的弟子,但凡經歷過那件事的,不是已死,就是下落不明。死無對證,你想抵賴,想誣陷我王某人,又何患無辭。”
忽然有個粗糙的聲音說道:“王掌門說得是,我可以作證,數年前發生在醉風派的那件轟動一時的醜事,這姓謝的確實逃脫不了干係。”
王成石心頭一喜,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瞧去,只見擠過來三個人,一人馬臉,一人高瘦,一人矮胖,都是邋里邋遢,衣衫不整……總之就是三個長相奇怪,打扮得怪模怪樣的人。
王成石不知道這三人是三小邪怪,更不知道他們是性格古怪,口無擇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