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去取燈油,你去嗎?”青女將筷子放下,用手比劃着。
林夕看着青女的手勢沉默片刻,然後開口道:“是那廟裡嗎?”
見青女微微點頭,林夕突然一笑,“來這裡十年了,我還沒出去看看,明日你去取燈油,我也正好與你一路前去,見見你的老朋友。”
見林夕答應自己出去走走,青女很是開心,這些年來一直很擔心林夕是不喜歡自己另外的一個朋友,現在看來卻是自己多慮了。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很是愉快,青女高興的就如同一個孩子一般。
搖曳的燈火下,青女雙手托腮坐在林夕對面,聽着林夕所講的那化蝶的故事。
時間往往快的讓人出乎意料,不知不覺中便已然天明,聽了一夜故事的青女不禁沒有一絲疲倦,反而是精神奕奕,倒是林夕中途喝了不少的水。
天色越來越亮,兩人在簡單的洗漱後便各提着一個不大的木桶,踏着清晨未乾的露珠向山的另一邊而去。
島上的山都不高,即便是老和尚所在的廟宇與青女分別在島嶼的兩端,兩人走過去也不過花上了半個時辰。
廟宇所在的位置有些奇特,並非在山上,而建在那如同死水的水潭上,由無數的碎石塊堆砌而成。一條極爲狹窄的小路從山坡延伸到那由石塊堆砌而成的廟門前,就像是一座獨木橋一般。
在林夕駐足打量着這廟宇的時刻,青女笑眯眯的拉了拉林夕衣袖,然後又指着廟宇一陣比劃。
明白青女的意思後,林夕點了點頭,“好,依你所言,稍後還需要你爲我介紹一番。”
得到林夕的答覆,青女莞兒一笑,提着木桶在前爲林夕引着路,還時不時的提醒着林夕當心腳下。
十年間林夕未曾出過門,青女即便是知道林夕即便眼睛看不見但依舊能以靈覺爲目,但潛意識還是覺得眼睛可靠一點。
走過那如同獨木橋的碎石小路,林夕在青女的帶領下步入了有些昏暗的廟宇之中。
廟宇很小,不過十來平,一座半人高的佛像,一個由石板搭砌而成的供桌,破舊的香爐外加一盞殘燈。
這便已經是是廟宇內所有的物品。
面向佛像席地而坐的老僧披着一件老舊的僧衣,手中轉動的念珠烏黑髮亮,還帶有一絲淡淡的禪性。
林夕兩人的到來並未使他起身或是有着與打坐唸經無關的事,依舊是面向佛像唸叨着嘴裡含糊不清的經文。
漸漸的..直到老僧的早課結束之後,他才緩緩的轉動身體,面向立在門欄處的林夕與一旁打着哈欠的青衣。
“阿彌陀佛,貧僧斷妄見過道友。”老僧雙手合什向林夕行了一禮,那渾濁的雙眼中還帶有一絲欣喜。
“見過斷妄大師。”
在斷妄見禮後,林夕還了一禮,眼底有着許些奇異。
剛剛在進入廟宇的時候,自己居然沒有看透老僧,反而以爲他就只是一普通僧人,結果卻沒想到他居然也是一名修行者,還是自己沒有看出來的修行者。
兩人間的見禮被青女看在眼中,笑容也再次綻放開來。
見林夕與斷妄在交談着,青女笑眯眯的將林夕所提着的桶接了過來,隨後自己向廟宇外而去。
燈油並非在廟宇內,而是在距離廟宇數十丈之外的一個小屋子內,這裡也是斷妄平日的住所。
“道友的眼睛可是有着大麻煩啊..”
在青女離去後,斷妄凝視林夕雙眼片刻,隨後擡手一點,一個枯黃的蒲團憑空生成,示意林夕落座。
“眼睛的問題是有些麻煩,不知斷妄大師可有法子可解?”
自己的眼乃是因規則之力而傷,普通修士根本看不出來,而斷妄卻能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眼睛的問題,林夕不禁有些好奇他的來歷,故此開口想試試這規則之力他是否有着法子解決。
“天道之力,不可解,不可解..”
然而..結果卻是完全出乎了林夕的意料,斷妄也完全沒有高人該有的態度。在林夕的話音落下時,斷妄將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似乎很怕與林夕眼中的規則之力扯上關係。
林夕被斷妄這般果斷給噎住片刻,一時間廟宇中竟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那大師可知道這島嶼的來歷?”既然斷妄不願與規則之力扯上關係,林夕也不在此事上糾纏,退而其次的詢問這島嶼的來歷。
在系統處林夕便已經瞭解到了島嶼所處的位置,但對於它是如何形成的,系統沒解釋,林夕也對此有些好奇。
一個即是位於這方世界內又不屬於其中的島嶼,時間與外界也是相對靜止的,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這裡都是極爲神秘的存在。
在林夕問到島嶼之事,斷妄的目光突然有些閃爍,低頭看着在自己手中轉動的念珠許久才蔚然一嘆:“這裡是神棄之地,被天道摒棄的地方,來到這裡的人少之又少,要想出去也是不容易,極容易迷失在時間之中。”
斷妄的回答倒是讓林夕想到了某部小說中說講:每個世界都有着一個天道用來流放生靈的地方;對於這神棄之地,林夕自然也就對號入座。
從斷妄的話中,林夕也知道了要想離開神棄之地並不難,前提是不會迷失在過去、現在、未來的時間中。
在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後,隨後再在這神棄之地的話題上聊了片刻,隨後話鋒便是一轉開始了倫佛、道。
.......
佛與道的理念是不同的,但又有共同之處,道德經上的部分內容倒是讓斷妄一陣讚歎。
但在讚歎之餘,便是爭論,起因便是因爲林夕的一句‘佛本是道’而引起的。
兩人從佛道的各種典籍、再到一些事蹟上均是開始爭論,即便是斷妄處處被林夕所壓制依舊不服輸。
斷妄認爲,如果自己認輸就是代表着佛不如道,爲此還動了嗔念,面紅脖子粗的樣子實在有些好笑。
此刻的斷妄一點佛家高僧的模樣都沒有,有的便是如同一個不服輸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