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嘆了口氣,道:“都是明眼人,咱就不要裝傻了行不?你替我招惹了飛來山監察使這麼個大敵,好歹要讓我知道怎麼回事吧?”
燕無雙滿臉無奈,道:“那白勝堂原來同我都是普通弟子,對我便有些想法,不過他同時還和好幾名師妹師姐交好,我便對他沒有興趣。前次我晉升核心底子後,他卻突然一反常態,日日前來同我糾纏。我實在拿他沒有辦法了,今日看到你,便藉着你脫身。”
她笑了笑,道:“本來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卻沒想到你這麼配合,嘿嘿。”
施然冷笑道:“你對我剛說了一句話之時,那小子看我的眼神便分外不善了。哼,我施然又不是嚇大的,他一個小小的通竅二脈修士,還敢對我瞪眼睛。我管他爹是誰,既然你想擺脫他,我便借勢好好氣氣他。”
燕無雙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還道施師兄,嘻嘻,對人家有點意思呢。”
施然打了個哈哈,笑道:“燕師妹美豔無雙,我對燕師妹,自然是有點意思的,怎麼樣,燕師妹剛纔還說,讓我去你住處交流射術呢,現在不會變卦吧?”
燕無雙毫不在意地道:“我說話自然算話,你隨我來吧。”
兩人一步步向燕無雙居住之處而去。
走在路上,燕無雙正色道:“施師兄,白勝堂雖然不堪,但是他父親卻是我飛來山監察使,所以,你還是要多加小心。”
施然很無所謂地道:“放心吧,我行事低調,不會落到他頭上的。嗯,對了,他父親乃是修士,怎麼會有子嗣?”
燕無雙道:“他父親在修行之初便生下了他,倒也算是運氣了。”
飛來山核心弟子俱都居住在一座名爲飛石山的山峰上。這飛石山形狀便如同一隻巨大的飛石直接丟落在地上,上方呈圓形,面積頗大,因而得名。
一路行上飛石山,便有不少修士同燕無雙打招呼。只是看到同燕無雙一起前來的施然,衆人臉色便都有些不善。
燕無雙低聲掩口嬌笑道:“施師兄,看來,你招惹的不止白勝堂一人呢!”
施然哈哈笑道:“債多了不愁,況且,我平日裡很少會來你飛石山,不怕他們心生懟怨。”
旋即他又似笑非笑地盯着燕無雙,道:“燕師妹,你不是故意的吧?”
燕無雙一臉不明所以:“什麼故意的?施師兄你在說什麼啊?”
施然微微一笑,也不點破,徑直跟着她向山上而去。
燕無雙居住之處,乃是在一塊凸起的巨大山石之前,一座雅緻的小院倚着山石圍了起來,院子旁邊還有一條小溪,環境倒是當真不錯。
不過她的房間卻不似施然想的那般充滿女性氣息,而是簡約大方,擺設只比施然的房間多出了幾樣小飾品以及一座梳妝檯。
燕無雙拿出一直茶壺來,沏茶給施然倒上,笑道:“我這裡平時少有人來,卻是沒什麼可以招待客人的。”
施然吮了一口茶水,便覺其火候不是很到位,知道她所言不虛,於是調笑道:“燕師妹的意思,是讓我以後經常來麼?”
燕無雙臉頰上閃過一抹緋紅,卻不肯示弱,笑道:“施師兄當真睿智。”
兩人說笑幾句,便言歸正傳,談起了弓箭之事。
事實上,燕無雙今日會尋施然幫忙解圍,而且還請他來此,還當真是存了相互交流的意思。在山海宗中,擅使弓箭的人畢竟不多,而且相互之間也未必熟識,兩人經比鬥而相識,又有水瑩光所說的話,因此交流起來便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忌諱。…,
燕無雙的射術,勝在花樣繁多,射速極快,而且在各種動作下幾乎都能射箭。只是,她若非催使那一日蓄力射出的一箭,普通箭術便威力平平了。簡單地說,正常情況下,她的強力一擊只有一擊之能。而施然的射術雖然粗糙,但是每一箭的威力都尚可,這和他系統地修煉過真靈七箭中的前四箭有關係。
兩人自然不可能直接將自己的箭術教給對方,只是將自己的感悟、射箭之時的小技巧等交流一下,便是這樣,也已經收穫良多了。不知不覺之間,居然過去了小半天,太陽已經自西邊落了下去。
房間內光線越來越暗,當施然在地上畫出一道圖形來,示意射箭之人同被攻擊之人的位置關係時,才忽然注意到,以白灰在地上所畫的圖形已經模糊難辨了。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施然道:“沒想到時間過的這麼快!”
燕無雙笑道:“是啊,許久沒有這樣入神地和其他人交流過修行之法了。”
施然看了看天,道:“不早了,我要離開了,改天再來叨擾。”
燕無雙笑道:“不勝歡迎。”
行出燕無雙住處,燕無雙道:“我送送你!”
兩人一步步向山下行去,剛走到半山腰,便赫然看到四五人正立在道路之上,面色不善地望着兩人。
其中一人,赫然便是白勝堂,其餘幾人施然卻不認識,不過看起來修爲都很不錯,修爲最差一人,也有通竅三脈,最強一人甚至是通竅六脈的修爲。
燕無雙卻是愣了一愣,低聲道:“這幾人都是我飛來山核心弟子!”
施然哦了一聲,笑眯眯地道:“幾位師兄師弟攔住再下去路,有何貴幹?”
其中一名通竅五脈的修士冷冷地看着施然,道:“聽說,你剛纔在長樂坊大放厥詞,說我們飛來山除了首席弟子以外,其他人都沒有資格叫你師弟?”
施然瞟了白勝堂一眼,卻見他眸中滿是毫不遮掩的怒火,於是哈哈一笑,道:“在下絕對沒有這麼說,幾位師兄千萬不要聽信小人讒言,影響了貴我兩堂的交情啊!”
燕無雙卻忙道:“幾位師兄,施師兄是遵照迷天海水師叔的吩咐,前來指點我射術的。我可以作證,他絕對沒有說那樣的話。”
說到這裡,她也是異常生氣,狠狠地瞪了白勝堂一眼。
她不說話還好,這麼說了一句,又瞪了白勝堂一眼,白勝堂心頭翻騰的火氣再也按捺不住,大叫起來:“燕無雙你這是胳膊肘向外拐,不把自己當成是飛來山的人了?你以爲,用水瑩光來嚇唬我們,幾位師兄就會害怕嗎?我告訴你,不要做夢了。哼,幾位師兄,燕無雙同這小子關係匪淺,肯定是替他說話,不敢將這小子詆譭我們飛來山的話說出來。”
這白勝堂還十分狡猾,言語之間,動不動便是“我們”“飛來山”,直接便把施然的罪狀上升到攻擊整個飛來山的層面上。
施然哈哈笑道:“幾位師兄就是憑着這小子的一面之詞,便將我堵在這裡麼?敢問幾位師兄,究竟想要做什麼?”
通竅五脈修士一字一句地道:“老實交待你是如何詆譭我飛來山的,然後負荊請罪!”
施然哼道:“這位師兄心中已經認定我講了那樣的話,那還要我交待什麼呢?嘿嘿,我倒是想知道了,什麼時候,飛來山核心弟子居然有這樣的權力,將其他堂的核心弟子堵在路上,強迫他交待沒有做過的事情。這位師兄,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莫非,是你飛來山,想要同我迷天海交戰!”…,
說到這裡,他已經是聲色俱厲。
這個帽子蓋的足夠大,那通竅五脈修士一張臉漲得通紅,怒道:“我哪裡說過要飛來山要同迷天海交戰了,你不要血口噴人。”
話說到這裡,他自己也愣住了。
剛纔之時,他何嘗不是用類似的方法去針對施然的?
施然哈哈道:“好了,在下也知道諸位道友必定是被宵小所矇蔽,今日之事,就這樣作罷,如何?”
通竅五脈修士還未說話,那修爲最高的通竅六脈修士說話了:“施師弟,如論如何,你同我飛來山弟子不睦,這總是事實!”
他看了滿臉怒火的白勝堂一眼,道:“今日反正你也來到了這裡,你總要給我個交待吧?”
施然面色頓時冷了下來,道:“是他同我不睦,記恨於我,我可沒有和他不睦。那麼這位師兄,你想要什麼樣的交待呢?”
那修士道:“同我們這裡修爲同你相當或高於你的人中任意挑選一人,贏了他,今日之事就算揭過。”
燕無雙早已經異常着急,此時終於插上話來:“錢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施師兄是我朋友,你當真便要這樣爲難他麼?”
一隻手搭在了她肩膀上,回頭看時,卻見施然微笑着朝她道:“燕師妹,多謝你爲我出頭,不過放心吧,我能應付。”
燕無雙有些愧疚,道:“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我豈能讓你因我而受累。”
施然滿含自信地笑了一笑,然後對那錢師兄道:“想必,幾位師兄都知道,在下擅長煉製毒藥了?”
錢師兄滿臉警惕地點了點頭,道:“你想說什麼?”
施然地道:“煉製毒藥過程中,總會有一些威力巨大、殺傷力驚人、但卻因爲沒有解藥而不方便使用的毒藥。這樣的毒藥,在下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使用的。除非,嘿嘿,遇到恃強凌弱之人、以多欺少之人、蠻不講理之人、自以爲是之人,在下說不得,便要用上一用了。”
錢師兄一張臉便有些難看了,道:“施師弟這是在威脅我麼?”
施然搖頭道:“在下只是在提醒諸位,你們想要無故挑戰的,是一名擅長使用毒藥之人。呵呵,忘了告訴幾位,前一次宗門比試之時,在下並未將任何毒藥使用出來。”
話說到這裡,幾名飛來山修士便有些猶豫了。其中另外一名通竅五脈修士臉色變了數變,退了出來站在一邊,道:“施師弟說的有理,我以爲,我們不能憑藉白師弟的一面之詞,就將施師弟堵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