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府十里外,一艘足有四丈許的大船撕裂波濤洶涌的江面,向着東方緩緩而行。
大船上有閣樓三層,就好像一處小型宮殿。在大船的甲板上,有着十數位大宋的將士守衛,他們眺望着東方的方向,眼神充滿了期待與激動。
在船首的位置,立着一位身姿婀娜的女道,正是全真教的孫不二。
此次臨安之行,孫不二終究還是不放心莫塵一人獨去。故而她與馬鈺商量之後,決定陪同對方一同前往臨安。
“孫道長,前方即將抵達臨安府。”大宋欽差指着江河兩岸依稀可見的人羣,滿臉激動的紅光,高聲道。
孫不二微微頷首,祥和的面容露出溫和的笑容。
此次臨安之行,對全真教來說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
這是全真教是否能夠打入大宋核心層,成爲天下道門魁首的唯一機會。孫不二心中明白,全真教進入臨安,同樣是很多人不想看到的事情。
不說龍虎山、茅山道等道家大派,不想看到全真教進入臨安。只怕最不想看到此景的勢力,還是那遍佈天下的佛教。
百多年前,篤信道教的宋徽宗強令佛道合流,改天下寺院爲道觀,令天下和尚、尼姑的法號道教化。此舉雖然不久後就恢復了原狀,但還是給予了佛教重大的打擊。
雖然已經過去百多年,但是想來佛教定然不會忘記當年的痛苦。他們不會允許再出現一位宋徽宗,也不會允許道教再現當年的盛況。
孫不二想到門下弟子傳來的消息,黛眉微微的皺了起來。
最近時間,天下佛教勢力密信頻傳,各處道門也是頻繁接觸。全真教想要在南宋紮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但願那個臭小子,不要弄出天大的變故纔好。
孫不二想到莫塵的目的,無奈地搖了搖頭,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大船的閣樓之中。
莫塵擁着小龍女的柳腰,安靜地坐在閣樓的窗邊,望着兩岸緩緩變化的景象,平靜而又溫馨。
小龍女雙眸透着幾分茫然,玉臂緊緊地環住莫塵的腰身,就好像生怕他突然離去。
莫塵撫摸着小龍女柔順的秀髮,看到她帶着幾分茫然的面容,柔聲道:“安心吧,只要你師姐得到消息,此次定然會出現在臨安的。”
小龍女聽到師姐,雙眸閃爍着一抹愧色,玉手緊緊地攥住,低聲呢喃:“我。”
莫塵臉上露出一抹無奈,伸手握住她冰涼的玉手,柔聲道:“乖,當年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真的不怪你。”
小龍女聞言,垂下了小腦袋,低聲道:“可是,當年若非我失口,師父也不會知道師姐的心事,更不會一怒之下將她趕出古墓。當年師姐離開的時候,曾讓我將一方繡帕交給你,可是此事被師父發現,那方繡帕更是被燒成了灰燼。”
莫塵聞言,雙眸微翻。
系統,你丫的真會玩,這都搞得什麼東西啊!
小龍女的蘿莉養成就算了,竟然還有李莫愁的這檔子事情。話說,你是讓我取代了陸展元,成爲新一代人渣嗎?
這可是會死人的啊!
小龍女說着,雙眸緩緩滴落兩行清淚,不敢看莫塵的神色,有些哽咽地說道:“這些年,我一直不敢與你說這些,生怕。”
小龍女的哭聲將莫塵驚醒,他低首看向小龍女梨花帶雨的嬌俏面容,趕忙安慰道:“好了,別哭了。再哭的話,可是要變成小花貓了。這些事情不過是天意,也不能完全怪你。”
莫塵伸手抹去小龍女眼角的淚痕,將她柔弱無骨的嬌軀攬入懷中。
這都什麼事啊!
他心中無奈,卻也明白這件事真的怪不得小龍女。
就在莫塵安慰着小龍女的時候,兩岸漸漸響起了沸騰的喧譁之聲。
“來了,來了。”
“快看啊,那艘船上有欽差,應該就是吧?”
“咦,你別說,還真可能是的啊。你們看船首的位置,是不是全真教的道長?”
兩岸圍觀看熱鬧的百姓,眼見船上有欽差的存在,船首的位置還有着一位道姑,頓時激動了起來。
隨着大船駛向臨安府碼頭,喧譁之聲越發巨大了起來,就好像旱雷炸響一樣。
碼頭上。
宋理宗等人眼見大船駛來,一個個露出了欣喜之色。
終於來了啊?
宋理宗身後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視,紛紛吐了一口濁氣,露出輕鬆的笑容。任誰在碼頭站了半個時辰,眼見終於能夠結束這疲憊的活動,心中都不可能不欣喜。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大船緩緩地停靠在碼頭上。
莫塵與小龍女並肩而行,緊跟在孫不二身後,立在大船的甲板上。
“這就是全真教的真人嗎?”
“看起來真年輕啊!”
“是啊,好年輕。這真的是傳說中的莫真人嗎?”
當莫塵出現在甲板上時,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衆人帶着好奇與疑惑,與周邊衆人紛紛低語。
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一位身着黑袍的和尚,雙眸緊眯地看着莫塵,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邪道,果然好深的修爲,一舉一動暗合天道,幾達天人合一的境界。便是當年的王重陽,也沒有這份實力吧?
黑袍和尚眼中閃過一抹冰冷,心中殺機越發濃重,隱隱還帶着幾分嘲弄。
哼,縱是你修爲再高,終究還是人。在本尊的七殺箭下,縱是世間最強悍的武學大宗師,也只有死路一條!
在人羣外圍的一處屋頂之上,兩道人影駐足於房屋上。
洪七公雙眸微眯的看向莫塵,沉聲道:“黃老邪,你可曾看出什麼。”
黃藥師微微搖頭,沉聲道:“氣息如淵似海,恍如天地一體。這般可怕的境界,在下自問差了太多。便是當年重陽道兄在世,也遠遠不如也。實難想象,一位不過弱冠之齡的後輩,竟然有着如此可怕的武道修爲。
不過,這也只能證明對方武道通玄,至於傳說中的神通妙法,卻是讓人難以置信。”
洪七公微微頷首,沒有言語。
神通之事,實在是太過玄奧。若非親眼所見的話,便是他也難以相信。
黃藥師沉默了片刻,輕笑道:“說起來,還是我們太過執着。以對方這般震古爍今的武道修爲,於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不過是舉手之勞。或許正是因爲如此,傳言纔有所誇大吧?”
洪七公微微頷首,正打算說些什麼,卻見數道寒芒從遠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