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遠處被斬落的塔頂,墜落大地,遠遠傳來一陣轟鳴聲。
方證、沖虛、餘滄海、甯中則、令狐沖、任盈盈還有各派掌門,全都呆若木雞,就連一旁快要身亡的左冷禪都忘記了。
不是他們不分輕重,而是真的被這種近乎自然偉力的可怕劍氣嚇着了。
這已經超出了他們對武功的想象。
“老衲曾在我們少林的一卷古老的手書上得知,大宋年間曾有一位段氏高手,使用六脈神劍斬斷天龍寺的佛塔。本以爲這是前人的誇大之辭,世間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武功?現在方知,不是沒有這樣的武功,而是老衲坐井觀天。”
方證說道。
“老道我同樣在一些古籍中看到類似的記載,有古籍記載一些領悟劍意的高手,能一劍斷江。老道我也從不信以爲真。現在老道我信了,原來真有這樣可怕的劍客存在。”
沖虛也感嘆了一聲。
“噗!”
此時,倒在地上的左冷禪突然吐了一口血氣,將衆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他被劍氣貫穿後,竟然沒死。
只是,他目光呆滯,整個人彷彿受到了無比巨大的打擊,神態蕭索。
“左師兄果然非同凡響,我這劍本來對準了你的心臟,但你卻在關鍵時刻避開了要害,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避開我第二劍。”
寧缺輕聲笑着,聲音中卻蘊含冰冷至極的殘酷殺機,他右手一揚,背後再次浮現一口青朦朧的劍影。
“嶽先生手下留情,只是切磋而已,還望嶽先生能點到即止。”
方證一看寧缺竟要殺了左冷禪,立即上前勸解,並擋在了左冷禪面前。
“冤家宜解不宜結,嶽先生或許與左掌門存在誤會,但大家都是同道,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仇恨,不如握手言和!”
沖虛也連忙勸說道。
“對啊,嶽先生,大家都是正道中人,何必生死相向。”
“嶽先生你一直有君子劍稱,心胸定然廣闊,不如就這樣算了吧。”
“一直聽說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嶽先生你與左掌門都是五嶽中人,彼此互助纔對,怎能自相殘殺呢?”
……
方證、沖虛與各派掌門紛紛出面替左冷禪求情。
“看來今天暫時是殺不了左冷禪了!”
寧缺掃視了一眼替左冷禪求情的方證等人,右手一揮,撤銷了背後的劍影。
他現在的武功,在這個世界中確實不怕任何人了。
但他還要帶領華山派崛起,而這不單單是武功就能做到的,還需要壯大華山的名望。
今天求情的都是正道各派領袖,基本代表了整個正道,他若強行殺了左冷禪,無疑會得罪整個正道。
這對華山派崛起很不利,所以他收手了。
當然,左冷禪吃了他一劍,即便不死,也是半殘了。
沒有數年的休養,絕對恢復不了。
況且,他要對付左冷禪有的是機會,例如假辦匪寇出手什麼的,只要不曝光不被抓到實質證據就行,所以沒必要急於一時。
“各位誤會了,我與左師兄也有十數年的交情了,怎麼可能殺他!”
寧缺笑着解釋說道。
方證等人聞言,都暗暗翻白眼,看你剛纔殺氣騰騰的樣子,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想殺人?
而且,你們華山派與嵩山派的那點恩怨,還想瞞過大家?
不過,無論如何,看到寧缺收手後,方證等人都齊齊鬆了一口氣。
掌握了劍意的寧缺是在太恐怖了,他們可不想與寧缺對上。
“惡賊,我要殺了你!”
突然,任盈盈一劍從寧缺背後刺了過來。
寧缺彷彿背後長眼一般,右手兩指往後一夾,直接夾住背後刺來的劍尖。
而寧缺剛剛夾住劍尖的時候,腦後傳來一陣惡風,寧缺頭一歪,讓過了一隻轟擊過來的手掌。
同時,他右手猛地將腰間佩劍拔出半寸,一縷青煙般的劍氣飈射而出,身後適時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與重物墜地的聲音。
而在方證等眼中,則清清楚楚的看到,向問天偷襲寧缺不成,立即就被一縷縹緲的劍氣斬爲兩斷,慘死當場。
方證等人心中暗暗大冒寒氣,要知道向問天也算一流武者中的好手了,但卻寧缺隨便的像是踩死螞蟻一樣滅殺。
寧缺的實力,太犯規了啊!
“向長老!”
“向大哥!”
看到向問天慘死,任盈盈與令狐沖悲呼。
寧缺沒有理會已死的向問天,他緩緩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盯着任盈盈。
“古諺有之,除惡務盡,看來說得非常有道理。”
寧缺淡淡說道,冰冷的眼神透發無限殺機。
任盈盈看到寧缺森然的眼神,只感覺渾身冰冷,整個人都要窒息過去。
方證等人沒料到這個時候還會橫生枝節。
不過,任盈盈與左冷禪身份不同,任盈盈只是一個魔教妖女,他們犯不着爲了給任盈盈求情而得罪寧缺。
“師父,盈盈只是無心之失,求你放過她!”
令狐沖看到任盈盈刺殺寧缺時,就知道不秒,此刻看到寧缺夾住了任盈盈的利劍而且還起了殺機,立即跪在了寧缺面前,替任盈盈求情。
寧缺凝視令狐沖,突然喝道:“令狐沖,你給我說說我們華山七戒是什麼?”
“首戒:欺師滅祖,不敬尊長。二戒:恃強欺弱,擅傷無辜。三戒:姦淫好色,調戲婦女。四戒:同門嫉妒,自相殘殺。五戒:見利忘義,偷竊財物。六戒:驕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濫交匪類,勾結妖邪。”
“背得很好,但你都遵守了嗎?”
“弟子不孝……屢屢冒犯七戒。”
“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臉面向我求情?再說,你已經不是我們華山派的人,你不用求我,求了也沒用!”
寧缺臉色冷漠說着,似乎就要殺了任盈盈。
“師孃……”
令狐沖見狀,知道今天能救任盈盈的只有一個人了。
他起身走到甯中則面前再跪了下來,然後不斷磕首。
“衝哥,你不用求他們,盈盈死了沒關係,卻萬萬不能讓你受委屈。”
任盈盈大爲感動,滿眼熱淚哭喊道。
甯中則一向視令狐沖爲己出,看到令狐沖向着自己不斷磕首,頓時就心軟了。
“師兄,你就饒了她吧!”
甯中則走過來,拉着寧缺衣袖說道。
寧缺沉吟片刻,殺不殺任盈盈對他影響不大,但如果殺了令狐沖可能會與他拼命,而他此刻還不準備對令狐沖下手——還沒養肥呢!
再說,他與甯中則夫妻一場,總給甯中則的面子的。
“滾!”
寧缺鬆開任盈盈的劍,一揮衣袖,將任盈盈掃飛至數丈外。
“多謝師父成全!”
令狐沖連忙帶着任盈盈離開了達摩堂。
“方證大師、沖虛道長,還有各位同道,既然少林已無事,我們夫婦也要返回華山了。”
華山派衆人實力不強,但這段時期卻屢屢遭遇不測,寧缺也有些擔心他們,因此拉着甯中則就離開了。
……
“看來,嶽先生以後就是我們正道第一人了!”
方證看着寧缺遠去的身影,神色複雜說道。
“何止正道第一人,說是天下第一人也不爲過了。嘿嘿,這個時代居然還有人能領悟劍意這麼可怕的東西,恐怕黑木崖的那位,也不是他的對手了。今天的消息傳出去後……只怕黑木崖那一位,也坐不住了吧!”
沖虛悠然說道,只是他眼中有精芒閃爍,誰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嶽先生武功蓋世,震古爍今,確實當得正道第一!”
各派掌門紛紛附和,見識過寧缺的劍意威能後,他們不認爲這世上還有什麼人是寧缺的對手。
至於重傷瀕死的左冷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張開了雙眼,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