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聲一出,何沐風只覺得眼前一花,彷彿瞬間移動一般,消失在粘液籠罩之下。
下一秒,直接跌落在蘇知鳶腳邊。
看着身旁蘇知鳶,何沐風知道,自己這一跨進鬼門關的腳是被她給拽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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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利的爬起身,正想道謝,卻是被蘇知鳶搶先罵道:“真是不知死活!”
自知理虧的何沐風被這一罵,倒是也不敢還嘴,只是饒頭笑着說了聲快走,便是領着蘇知鳶趕上前面的隊伍。
“你是怎麼了?想被美人救連性命都不顧了嗎?”
裴文的話在心底響起,雖然看似開着玩笑,但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何沐風也不好解釋,只是含糊的說着自己走了神。
一路奔離,何沐風只覺手腕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叮噹作響,低頭去看,卻是發現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串鈴鐺。
這讓他想起,當時生死之間,好像的確聽到一聲清脆的鈴鐺聲,看來這應該就是蘇知鳶用來救下自己的法寶吧。
“看什麼,拿來。”一旁的蘇知鳶怒罵一聲,伸手將那鈴鐺給召回。
“這法寶厲害呀,竟然能將人送到自己身邊。”剛逃過死局的何沐風,也是對蘇知鳶聊了起來。
但這好像並沒有解除她的怒氣,冷眼撇了何沐風一眼譏諷道:“你還真是閒,現在大難臨頭了,還有這閒功夫關心別人法寶?”
這話出來倒是提醒了何沐風,此時腳下震動也是越來越頻繁,扭頭去看時,卻是發現那些異獸雍和已經成羣結隊的向着自己這邊奔來。
在這空曠地帶,衆人絕無躲藏之地。而且這目標明顯太大。衆人的修爲也都參差不齊,前行速度也就各有高低了。
那前方閃光地帶雖然在遠處能一眼看見,但這望山跑死馬的名言果然不假,眼看着身後雍和越來越近領頭的三位渡劫期高人紛紛停下腳步。
看來這緊要關頭,三人也都知道衆人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蟻,如果在此地折了門中後輩。就算僥倖回去了,恐怕也再無臉面在這世上行走。
所以也都停了下來,打算趁着那唯一的一頭巨怪還沒動作之前,暫時爲其他人爭取一些時間。
紛紛祭出法寶,頓時霞光萬道,照耀四野。
他們實在不敢脫大,縱然他們已經是靈洲上少有的渡劫期高人,但在這奇怪異界之中,實在有太多匪夷所思。
光就那九頭巨獸吐出的液體便能融化一位渡劫期長老,即便那長老是不小心的。但那也是能威脅生命的存在。
更別提宛如洪水波濤的雍和大軍。
何沐風沒敢看回頭細看,但那聲聲巨響和震盪,還是讓他窺視了一二。
而且這也並不是他不想去細看。實在是這些異獸太多,就算長老們抵擋了一部分,但還是有許多已經從左右來到了進前。
拔出天海劍,一劍劈出,劍氣滑坡長空,狠狠的打在身旁的兩隻雍和身上。
但是卻也只是遠遠的將他們擊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後,便毫髮無傷的站了起來。
只是試探,一下變讓何沐風臉色變得特別難看。
雖說這一擊他也只用了五成力,但以他現在的修爲境界,即便是身披重甲的戰士也能一劈而斷,可這異獸雍和的身體強悍,着實有些過頭了。
何沐風這邊還好,畢竟那異獸雍和速度雖快,但畢竟是從側邊繞遠而來。自然跟上來的數量就不會太多。
倒是這身體強度很是令他有些擔憂,畢竟這一行人中,自己也算是修行比較高的,其餘人大部分都還停留在金丹巔峰,元嬰期的也就靈劍山的塗生與那冰天劍宗的三姐妹以及焚天宗跟來的那兩人。
這些修爲在大演靈洲也算得上是修行天賦高強的人,畢竟年輕,路還很長,就連以杜小小這樣的絕頂天資,在何沐風進入藏書閣時也纔到達金丹中期實力。
顯然這大宗門裡的弟子天賦卓越卻也是有個限度的。
以何沐風剛纔試探的判斷來講,這些兇獸起碼也能與金丹匹敵的存在,最要命的是數量實在太多。
身後靈氣威能的震盪氣浪不時傳來,各門派長老倒是對後輩們已經不遺餘力。全力阻擋了大部分,但這剩下的從側面追趕而來的異獸,卻也只能是他們自己解決。
到現在,何沐風已經聽見不知多少聲慘叫了,每每看去,都會有一人被好幾只異獸雍和圍攻,一不留神就會被撕扯成碎片,連全屍都留不下。
這上古兇獸,生性殘暴,骨子裡就透露着殺戮本性,那一幕幕場景,實在血腥,使得何沐風也不敢再分心多看,只能祈禱他們自求多福了。
腳下停住,又是幾劍劈出,這一次他也不保留實力了,受過他劍氣衝蕩的雍和獸瞬間便被劈成兩半。
但這一停,周圍又圍上來不少,真是讓何沐風感覺殺之不盡。
好在一聲歷喝,風聲亂舞,一條紅色絲帶或直或繞,一下子就將身遭的兇獸盡數削成幾塊。
這也是何沐風第一次見到蘇知鳶的動手,又是一件看似不凡的絳紅色綢帶般的法寶。
在她指尖跳動間,隨意的收割着獸頭。
在看向遠處他們的目的地————龜裂地帶。何沐風調動氣運,應引導靈氣遊走氣脈。
“御劍!飛劍連斬!”
天海長劍脫手而出,幻化出如實體一般的四把靈劍,交錯在何沐風身側。
這是他這幾日經脈鞏固後,在裴文這裡學到的第一個法術。
這裴文也果然不愧被譽爲劍聖,這劍家術法,當真是高深莫測,這一招御劍術共有五式,每一式都有無窮妙用。
但以何沐風現在還身在下界的凡胎肉身,裴文告訴他,恐怕也就只能學到兩招。
這招飛劍連斬能取敵首級與萬里之外,能護周身安危。要是練至高深處,能召喚的劍可成千上萬。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何沐風其實一度以爲裴文在吹噓。
只見這一招使出,何沐風一隻是手成劍訣,左右翻飛,那些靈劍猶如收到牽引,狠狠劈在進前的雍和獸身上。
剎時間,他與蘇知鳶腳步不停,身遭血霧泛起,一頭頭兇獸悉數倒在他兩的招式之下。
而何沐風着邊嶄露頭角,在另一頭的塗生等一衆靈劍山弟子卻也是看在眼裡,無不差異驚呼。
“那...那不是本門的無上仙法嗎??那風蕭蕭怎麼會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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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衝殺,何沐風都已經開始麻木了,身後長老們打鬥的聲音是越來越遠。
突然間,何沐風只覺腳步不穩,氣息有些亂,一個踉蹌就要跌倒在地。
他這是靈氣耗費太多,已經後記乏力了!
眼看着這要是倒下,那身周如潮水般的兇獸瞬間就能將自己淹沒,蘇知鳶也在這一路狂奔之下,與自己離得越來越遠。根本來不及救自己。
他可不想就這麼死在這裡,選了個方向,雙腳奮起一蹬,手中一捏,天海劍飛入手中,向着身前的一隻猛獸直接就刺了過去,帶着慣性,與那隻捅穿的雍和獸跌跌撞撞的滾出老遠。
倒在地上的何沐風只覺得周身痠痛,感覺都快散了架。
但也不敢多想,此刻根本就沒看清自己究竟在哪裡,只能寄希望於裴文了,心底大聲呼喊了一聲救命。
可是下一秒,卻是被身旁的一人給抓住了胳膊,又是拖了幾米這才停下。
擡眼一看,正是蘇知鳶。
“叫你半天怎麼連點反應都沒有?”
何沐風此刻一身的血污,臉上身子到處都是,都快看不清人樣了。
而蘇知鳶雖然比之要好上不少,但這一路而來,衣衫頭髮也都有些凌亂,她那遮擋面貌的薄紗也不知何時不見了。
吃力爬起來的何沐風此時看向周圍,此刻他已身在之前看見的那片龜裂乾涸處,四周噴出的烈焰攜帶着熱浪吹得何沐風口乾舌燥。
而這外邊,卻是一大圈的雍和獸在徘徊,齜牙咧嘴的嚎叫,卻又不敢上前。
“這是怎麼回事?”何沐風指着不遠處的洪水猛獸說道。
“不知,可能是被你的樣子嚇到了吧。”眼看暫時安全的蘇知鳶此刻也是露出她的本性。調侃起了何沐風此刻的樣子。
這何沐風倒是根本沒空在意這些。
抽空抹了一把臉後,這纔看見周圍的情況。
慘烈,相當慘烈!本來逃離的衆人少說也有三十人,但此時在這烈焰土地中,只有不到區區十人,這是在太讓人難過。
每個人都是滿臉血漬,看不清樣貌了,但光看身着衣物身材,還是能分清一些人的。
那兩位焚天宗的人倒是安然無恙,這其實挺讓何沐風惋惜,而其他的歸一門看來還剩三人,冰天劍宗的那三位姐妹花也在其中。
但這要說到最慘,無疑是靈劍山一脈,此時,除了塗生,何沐風竟然沒有在看到另一位靈劍山的弟子。
而此時塗生的表情眼神卻也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頹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雙眼無神,嘴脣乾裂,全身上下都在不由自主的發抖,要知道這裡可是在噴着火的。
心中同情的何沐風悄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
他倒是覺得塗生這人性格不錯,心思單純,此時此刻的打擊,也確實讓人有些無法接受,畢竟這剛出山門時,還是整整齊齊的一衆年輕人,朝氣蓬勃,談笑風生。
卻在這頃刻間便不復存在,死在那些兇獸嘴裡,恐怕連屍骨都拼湊不齊。而且這靈劍山的樊長老還是第一個死在衆弟子面前的。
如果這次僥倖逃生了,這恐怕會是塗生這一生難除的心魔了。
安慰一聲後,何沐風也不在多說,有些東西,只能自己克服的,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剛纔看見的放光物體,
那光亮多半就是出口之類的東西了吧。雖然此時這裡古怪衆多,但也暫時沒看見什麼威脅,倒是讓衆人喘了口氣。
“冰天劍宗,凝劍(凝心、凝靜)見過聖女。”
這邊還在左右觀望的何沐風,此刻卻是看見那三姐妹齊刷刷的跪在不遠處蘇知鳶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