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突然的,四人緊緊盯着前方的奇異花朵,更是田靈兒口裡低聲道:“法相師兄,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法相看着前方的瘋狂咆哮的食人花,略微沉吟了一下,道:“目前來看,只有合我們四人之力纔可以制止住!”
話音剛落,卻不想,前方那食人花忽然一聲驚天狂嘯,居然再一次一動不動的站在他們面前,似乎又一場激戰再一次化爲煙雨濃霧,場中頓時恢復了平靜,似乎他們之間聽到的依舊只有風雨交匯之聲!
突然的沉默之感,讓四人也暫時陷入一種寂靜氣氛之中。
片刻,曾書書看着臉色有些怪異的田靈兒、蕭逸才和法相,首先開口笑了笑,道:“別這樣看着那食人花啦!現在不是沒事麼?”頓了頓,又道:“對了,蕭師兄,你怎麼和田師妹一起來的?”
蕭逸才看了看田靈兒,當下點點頭道:“剛纔我在瘴氣之中遇到田師妹,於是一起來到了這片樹林之中,剛剛田師妹發現這裡有黃色光芒閃現,所以就一起過來看看!”
曾書書聽了笑了一笑,又看了看周圍的情況,道:“蕭師兄,沒想到衆人分散後,在這種兇險的地方,我們還能相聚到一起,看來還是咱們有緣分啊!”
說着,看了看一旁的法相道:“法相師兄,你覺得是不是人多一點比較好?”
法相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曾師兄說的不錯,人多一點比較安全……恩?難道雨停了?”
曾書書望着天空的一抹藍,似乎他們都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雨漸漸的變小的,只見慢慢的天空之中,天色漸漸亮起,更是天際之中也彷彿頓時明亮了許多!
一旁,田靈兒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雨後甘甜的氣息,道:“雨後的空氣非常清新,而且很是甘甜啊!”
蕭逸才略略一笑道:“是啊!雨後的森林充滿了絲絲甘甜的氣息,更是空氣清新無比啊!”
一旁,法相看了看一動不動的怪異的食人花,略略皺眉道:“這花當真古怪啊,剛剛還一副很是兇狠的模樣,不想現在卻又停止不前!”
曾書書在旁邊聽着,目光一愣道:“法相師兄如何這樣說?”
法相又是望了望那食人花,沉吟了一下道:“按道理,這花盡然已經打算攻擊我們,那麼就沒有停止的道理,只是現在……不過,這花卻非善類,所以我看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一旁,蕭逸才聽了點點頭道:“還是法相師兄說的有理,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說着,四人相互看了一眼,當下整理了一下週身事物後,紛紛祭起法寶,凌空而起。
半空中,曾書書沉吟了一下,對三人大聲道:“蕭師兄,還是你聰明啊!不想你和田師妹祭起法寶從半空而來,果然是因爲這下方樹林之大,已是超乎我們的想象啊!只是這裡毒蛇猛獸頗多,蕭師兄,依照你看來,那異寶會不會在這個樹林之中?”
蕭逸才略略想了一想,大聲道:“這點我還是不清楚,畢竟這死亡沼澤周邊環境太過複雜!境地也很大,只是一時還不清楚這異寶究竟在哪裡!”
田靈兒卻笑了一笑,道:“也許這等兇險之地,當真並沒有什麼異寶也說不定啊!”
曾書書看了田靈兒一眼,大笑道:“沒有異寶就全當歷練了!是不是啊!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久久迴盪於天際之中。
當下,四人又是一起催動法寶,繼續向樹林深處飛去。
漸漸的夜幕低垂,天色確然已經完全暗淡下來。
田靈兒望着暗淡的天空,低聲嘆了一口氣道:“蕭師兄,你看我們在這裡找尋了大半天,可惜依舊一無所獲啊!”
一旁,曾書書晦氣的坐在有些潮溼的地上,深深嘆氣道:“這裡真是古怪至極,不過倒也讓我長了不少見識啊!”
蕭逸才看着剛剛一旁的大樹上得一根枯枝頓時變成一條巨大毒蟲的模樣,下意識的不禁心中暗暗吃驚,更是看着曾書書等三人,點點頭道:“這裡有些危機狀況確實是我們意想不到的,不過好在我們都是有驚無險,所以大家不要太驚慌纔是!”
說着,看了看漸漸陰沉的夜色,商量道:“今日夜色已晚,這裡是否還有多少我們不曾知曉的危險,咱們現在都是不清楚的,所以我們不如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在做打算,如何?”
當下,另外三人聽了蕭逸才的意見,緩緩點頭,表示同意!
如此,他們四人望着前方一塊乾淨的空地走了過去,但看這空地之上頗爲平整,倒也沒有什麼異物,於是四人便坐下休息。
此時,曾書書手握軒轅劍,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圍的動態,又看了看一旁的蕭逸才等人,道:“蕭師兄,你看這裡好像感覺很冷啊!不如我撿來一些乾枝回來生火如何?這樣還能除去一些寒氣!”說着,看了看一旁的枯樹幹枝。
蕭逸才看着曾書書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禁笑了一笑,道:“曾師弟,你也太過小心了,現在應該沒有任何事情,你就去吧!”
不過,曾書書還是小心翼翼的慢慢站起,又緩緩的走到那棵枯樹之中,細細的挑揀了一些比較好的乾枝,慢慢的抱回,準備生火!
當下,田靈兒望着曾書書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禁低首笑了一聲,道:“想不到,今日曾師兄也這般小心翼翼的行事了!”
曾書書回過頭不禁苦笑了一聲,道:“平日裡要說揀柴火揀的最仔細的人也許不是我,但是今日卻不同啊……”
田靈兒聽了頓時奇怪道:“曾師兄,此話怎講?怎麼就不一樣了?”
曾書書望着詭異莫測的古老樹林道:“這裡面多半都是毒蛇猛獸,怕是又有什麼危險,所以我要小心翼翼的挑揀柴火啊!”說着,他從懷中拿出火摺子,但是畢竟白天下過一場雨,只是這柴火上略微有些潮溼,當下他嘆了一口氣,道:“哎,真是連點個柴火都這麼難!”說着,又是多點了幾次,這才點燃了火!
頓時之間,濃煙四起,更是在濃濃的夜幕之中形成一道獨有的“煙牆”。
夜色中,法相看了一眼周圍,對蕭逸才道:“蕭師兄,你看周圍這樣黑暗,恐不知還有多少危險盡在眼前,所以咱們還是坐得緊密些,如何?”
蕭逸才點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說着,招呼曾書書和田靈兒過來,示意他們坐的緊密一些。
當下,四人緊緊坐在一起,更是周圍的呼嘯的狂風冷冽的劃過他們眼前,吹得人的面頰有些生疼。
此刻,坐在一旁的田靈兒深深嘆息一聲,望着遠處一片黑茫茫的天色,道:“要是小凡在該有多好?”說着,雙手握法訣狀,一時間,不想,柔和的紅色光芒閃爍,更是在他們周圍形成一個巨大的紅色光圈,將四人緊緊照在其中。
夜色中,曾書書望着這紅色光圈,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田師妹,其實不用說是你,我也很想小凡,不過,只怕……”
還不等曾書書說完,一旁的蕭逸才緊接道:“只怕一切不可能從新來過了!”
說話間,四人的面頰在琥珀朱綾紅色光芒的照耀下,都被映成了通紅的顏色,更是一旁的法相緘默的搖了搖頭,道:“就算是小凡回來,怕是也不會原諒我們天音寺所做的事情啊!罪過,罪過啊!”
說罷,又看向蕭逸才等人,更是目光有意無意的看着田靈兒,田靈兒看着法相的目光,默默的低下頭,卻並沒有說什麼!
法相慢慢的移回目光,緊緊的望着風中搖擺不定的那深紅的火光,更是那火光之中貌似透漏着什麼,只是此刻那搖曳的火光倒影在他的眼中,也不知道此刻他到底在心中思索着什麼?
是的,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一時之間,周圍的氣氛慢慢的冷淡下來,似乎此時他們之中的任何人都沒有在說一句話,而是看着遠處深沉的夜色,靜靜的坐在那裡,似乎每個人的心中都在述說不一樣的心懷!
風,冷冷掠過。
落葉,沙沙作響!
無盡的風卻述說不了心中那份無盡的心懷,更是在這冷風黑夜之中,所有人的神情都如同一個低首哭泣的傷心女子,在哭訴心中的無奈與惆悵!
更是個人心懷之中都如同飄蕩在林間的冷風,掠過一切,朦朧眼前!
低迴愧人子,不敢嘆風塵。
夜色更深,風過搖擺,猶記別離時,徒留風中情!
田靈兒看着搖擺不定的火光,暗自低嘆:一轉眼,多少年華,不想此刻與他相遇,如同與你同行一般,把舊時年華追尋!
一旁,法相閉目而息,曾書書貌似有些累了,但是他看着田靈兒那有些迷茫的雙眼,更是看着她毫無睡意的怔怔出神的看着那燃燒的火焰,慢慢的走了過去,打了一個哈欠,道:“田師妹,你怎麼了?”說着,看了看遠處和衣躺在一旁的蕭逸才,又道:“你看,蕭師兄都似乎睡着了,你也快快休息吧!明日還要尋找趕路呢!”
田靈兒似乎並沒有想這些事情,而是緩緩的伸出手,拿過旁邊的一棵枯枝,又輕輕的投入火堆之中,才道:“我……我睡不着!”
曾書書看着那乾枝慢慢的燃燒,慢慢的融入火焰之中,這才緩緩道:“睡不着也要睡啊!明天我們還要辦要緊事不是麼?”
田靈兒略略搖頭道:“我還是睡不着啊!曾師兄,你不是也沒有睡麼?”頓了頓,又道:“曾師兄,不是你沒有睡,而是你也沒有睡意不是麼?”
曾書書嘆了口氣,道:“我看你沒有睡,自然也很擔心你啊!所以我便沒有任何睡意了!”
半響,曾書書又有些奇怪道:“田師妹,你這樣憂心,可是爲了小凡?但……”頓了頓又道:“但十年前,我記得你喜歡的人貌似是齊昊,齊師兄啊!”
田靈兒倒也不說什麼,只是眼中倒影着眼前的陣陣燃燒的火焰,眼睛一閃一閃道:“曾師兄,你說這火焰之中一定就是熱得麼?”
曾書書一個怪異的神情,道:“什麼意思?”
此刻,田靈兒又是緩緩伸出手慢慢的拿起一根乾枝,慢慢的折斷,投入火堆之中。
夜色無痕,依舊猶如沉寂在寂寞中的孩子,無聲的望着他們。
半響,一旁的法相似乎慢慢睜開眼睛,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緩緩道:“你們所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只是田師妹還在惦記着張小凡麼?”
田靈兒看着法相,慢慢的點點頭,道:“我……實在擔心他!”
法相眼中貌似有着一種淡淡的悲傷之痛,更是聲音哽咽道:“我明白,我明白你所擔心的事情,只是如今他是鬼王宗的副宗主,又身帶兩樣法寶,同時恐怕也是這世間唯一一個身兼魔佛法三家爲一體之人,所以,恐怕他早晚會被那些人推選爲下一代鬼王宗主啊!”
說到這裡,他轉頭看着冷冷黑夜道:“若不是十年前,他也不會這樣,江湖中也許就不會有什麼血公子,所以這是我們天音寺所造的罪孽啊!”
“不,法相師兄,這件事情不能完全怨你們,要說怨,只能怨當初世事弄人啊!若不是蒼松叛出,普智師叔也不會這麼做的!”一旁,原來蕭逸才也並沒有入睡,而是側耳聆聽這一切。
不過,片刻,法相卻凝望着田靈兒,道:“田師妹,我知道你非常在乎你的這個小師弟,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與他再次相遇,你會怎麼辦?”
此話一出,田靈兒看着遠處在黑夜之中飄落的片片落葉,才明白,原來記憶就像這腐爛的落葉,那些清新那些嫩綠早已埋葬在時間刻度的前段,惟有鋪天蓋地的腐爛氣味留在時間刻度的尾部。
頓時之間,淡然無情的感覺充滿了她得全身,彷彿此刻天地都是那樣緊緊逼迫她做出抉擇!
此時,田靈兒的美麗面容之上,同時的被火光和琥珀朱綾發出的紅色光芒輕輕倒映,似乎她得面龐之中充滿了紅色氣息,如同鮮血一般通紅!
剎那間,她深深呼吸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他依舊是他,他還是我心中的那個小師弟,永遠不曾改變!”
法相看着那張被火光和紅芒映紅的面頰,輕輕的嘆息了一口氣,似乎聲音也低沉了三分,道:“我知道你會這樣說,其實我在問你的瞬間,也在同時問我自己,如果換成是我,我會不會與他爲敵?”
說着,又暗自苦笑了一聲,隨手拗斷了一根乾枝,同樣慢慢放入火堆中,道:“原來我也不必問你,其實若是我,我也不會與他爲敵的!雖然我們再相見的時候,可能會是生死不共戴天的仇敵,但是我依舊狠不下心腸……”
說着,朝田靈兒露出一副帶着苦澀和哀痛的笑容,就那樣,在火光前,這個老實的和尚,淡淡的衝她微笑,可是這樣的笑意卻讓田靈兒真真的想痛哭一場!
一時之間,衆人頓時又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有的只有這古老樹林之中發出的越發寒冷的呼嘯的風聲,似乎它在傾訴什麼?似乎它在低垂什麼?
就這樣,不論它在輕輕的做着什麼,好像都散不盡這滿腹柔腸之痛!
所謂的曲曲柔腸碎!
就在此刻,曾書書忽然睜大雙眼,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似乎非常謹慎小心一般,不想他這樣一個動作把田靈兒嚇了一跳,道:“曾師兄,你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麼?”
曾書書看着田靈兒又看了看蕭逸才和法相,道:“你們也都聽見了麼?”
“什麼?都聽見了?”田靈兒聽得曾書書這樣一說,轉眼看向法相和蕭逸才,只見他們面色同樣凝重的望着前方,貌似有什麼天大的危險一般!
頓時,蕭逸才點頭道:“曾師弟,你說的對,前方好像有什麼人?”
“什麼?”田靈兒不禁心裡一驚,更是自己剛剛如何什麼都沒有聽到,下意識的,她連忙朝四周看去,凝神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