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東辰知道自己能晉升到煉氣化神之境一定和曲文有關,只是不懂他用了什麼法子,在幫人療傷的同時還幫人提升修爲境界,如果他真有這個能力那就太可怕了,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打造一支超級軍隊。
“文軒你去香港找過曲文,試過他的身手,看得出他學的是什麼功法?”
鍾文軒不敢說自己是百事通,憑着對武學的熱情對各類功法都有相當深的瞭解,和曲文交過手竟然看不出他用的是那個門派的功法。
“不瞞段叔,我看不出曲文用的那個門派的功法,只知道他所學的功法非常適合持久對戰。”
鍾文軒是自己教過的門生中最用功的一位,憑着多年的努力才坐到今天這個位子,連他都看不出曲文用的功法屬於何門何派,那更無法猜測他的功法有何奇特之處。
段東辰翻身下牀,愣愣的看了下自己的手,無須再次確認可以完全肯定自己已經突破到煉氣化神之境。回想當初曲文倆兄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打傷自己,所謂不知者無罪。事後專程來到美國道歉,並幫自己療傷,助自己晉升。如此算起非但不是自己的仇人還是自己的恩人。
“文軒,曲文昨天是不是說過要和銀笑風同生共死?”
昨天白天的事,當天晚上鍾文軒就告訴給了段東辰聽,回想起曲文說過的話,微微點頭:“他是那麼說過,爲了銀笑風還和於昌福對上。”
“是嗎,那他還真是個極重情義的孩子。”段東辰微微一嘆:“可惜他有如此天賦和心性卻趟進這灘混水裡,我和他的誤會一筆勾消,就怕他敵不過於昌福那隻老狐狸。”
按理說於昌福是自己的長輩也曾經教導過自己,鍾文軒不應該說他的壞話,可是自從二十多年前發生那件事之後,段東辰和他的關係就很淡了,連帶着鍾文軒也和他沒什麼往來。
“段叔。當年銀月兒最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你們都不肯說?”鍾文軒忍不住把埋在心裡二十年的話問了出來,他只知道當年銀月兒違反了幫規卻不知道後來銀月兒被如何處治。
“哎~~,都二十年了,如果月兒當年沒做錯,今天金鳳和銀鳳之位應該有她一席。”段東辰又長聲嘆起。“文軒你要記得,國有國法。幫有幫規,我們刑堂中人千萬不可感情用事,否則規矩就亂了,當年的事從幫規上確實是月兒做錯了,只是沒想到……”段東辰說到半突然停了下來。
“沒想到什麼,段叔我如今已是行風堂堂主。難道連這件事都不能知道嗎?”鍾文軒大聲問道。
“不是不能問,是我們不能說啊……”段東辰爲難的樣子,身爲行風堂的老堂主,心裡有太多不得以的苦衷。接連幾次嘆息,神色一變對鍾文軒說:“文軒你答應段叔一件事。”
“段叔什麼事?”
“當年的事誰是誰非已經不重要,只要銀笑風和曲文不做危害到我洪門的事情,你千萬別與他們爲敵。好了。我累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幫我約曲文,我要和他見一面。”
“好的,段叔。”
知道段東辰的脾氣,他不想說的話怎麼問都不會說,鍾文軒答應完走了出去,在門外也長長一嘆。
當年的事結果究竟是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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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上官晨喝酒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才結束。這次曲文接受了上官晨的安排,就住在龔白梅名下的一家旅館內。要說願非常的簡單,因爲不用花錢。
正準備躺下,房門被人輕輕敲響,不知道又是什麼人有什麼事。
想起昨晚和死神見面,忍不住在心中大罵,怎麼美國人都不喜歡晚上睡覺的嗎?
“誰啊!”曲文沒有好氣的大叫。
“是我。梅姨。阿文你睡了嗎?”
龔白梅!曲文暗驚,她這會來找自己有什麼事?
“還沒,梅姨你等等。”曲文急忙穿了件衣服,從房間裡跑出來把門打開。
龔白梅站在門邊。身邊跟着個美女,混血兒的相貌,皮膚白皙,眉目清秀,雖然有些清瘦但穿着合體的衣服,身材若隱若現的凸顯。只是表情過於嚴肅了一些,和她清秀的外形有些格格不入。
“梅姨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看了下龔白梅和她身邊的美女,該不會是來給自己做媒人的吧?
“有空陪我出去走走嗎,我知道你這兩天很累。”龔白梅說道。
這話怎麼感覺這麼矛盾,要不是龔白梅在美國呆得太久不會用普通話表達,要麼就是故意這麼說。
可她都開口了,曲文能說不嗎,顯明不能,習慣性的撓頭呵呵笑道:“不累,不知道梅姨想上哪逛?”
“隨便。”
別看龔白梅年近五十,身材皮膚保養得極好,從外貌很難辨別她的年紀,仿若三十少婦,淺粉色的衣服領口露出大片雪白粉嫩,看起來格外魅惑誘人。
夏威夷的唐人街和很多發達國家的唐人街沒什麼區別,都是帶中文的東西多,華裔多,能說普通話,還有就是街邊店鋪隨處可見的中文招牌,很容易讓人明白這裡是什麼地方。
晚上的跟着一個老美女和一個小美女一塊上街,對曲文來說還頭一遭,緊張的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總是龔白梅問一句他答一句,倆人倒也算有話可聊,而緊跟在身後的美女彷彿石頭一般,從頭到尾連半個字都沒說過。
慢慢陪着走了一條街,正好聊到曲文的事,龔白梅突然變成三姑六婆樣,特別的八卦。
“這麼說你真的打算爲了四個女人移民?”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別的辦法,我喜歡她們所以想給她們應有的名份。”聊到自己的事,曲文忍不住一陣臉紅。
“我都不知道該說你風流還是該說你有責任心,不過這樣最少對你身邊的女人來說是個不錯的回報。”
龔白梅用了回報一詞,在她看來女人和男人在一起,總是女人付出的要多一些。最簡單的,現代女性和男人對家庭付出的一樣多。但很多男人回到家只會兩腿一翹什麼都不做,女人還要操持各種家務才能休息。
“我以前嫁過三個男人,剛開始都說有多愛多愛我,可結婚一兩年就慢慢全都變樣了,他們出去玩都拿應酬當藉口,明明揹着我養女人卻都不敢承認。”不知道是曲文的事,還是她個人的歷經撬動到她的神經。聊到男女之間的話題,龔白梅顯得有些憤慨,神情有些激動。“所以我現在也變了,不再伺候男人,讓男人來伺候我。”
曲文偷偷向旁邊挪開兩步,不知道龔白梅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該不會是想讓自己當他的小白臉吧。大半夜的不睡覺拉自己出來談心事,聊的又是這種話題,居心險惡不得不防。
“梅姨,你究竟有什麼想和我說?”再也忍不住曲文直接問了出來,絕對不信龔白梅是一時閒心大起跑來找自己聊天。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情趣呢。”龔白梅眼帶桃花,快五十歲的人說話還透着股勾人魅惑。“難道梅姨找你出來是別有用心?”
這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嗎。最少自己一眼就能看出來。
“梅姨,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着聊,我也知道我忙了一天,現在有些累。”
“也行,那就去我的場子,我的場子有很多小姐,什麼國傢什麼膚色的都有,你要是想放鬆一下梅姨可以叫她們來。一個個讓你挑。”
“……”
曲文真的要投降給這個女人,沒敢接話乖乖的跟着她去到街口的一家夜總會。
已經是半夜,夜總會外仍排着很長的隊伍,這種情況在美國常常見到,有名氣的夜總會如果去得晚總要排隊才能進去。
還沒到門邊,兩旁的保安看見龔白梅立即迎了過來,恭敬問候:“梅姐!”
“給我騰個包廂出來。”龔白梅只說了一句就領着曲文往裡走。這個夜總會雖然是她的場子,平時卻很少來,所以夜總會裡沒有她專用的包廂,不像在香港華夏城。總有一間空着是留給董昆和唐辰亨用的。
見龔白梅領着個年輕帥哥走進去,兩個保安呵呵一笑,看來自己的老闆娘又找到了個新歡。
夜總會外排着長龍,裡邊人滿爲患,昏暗的彩燈下混雜着震耳的音樂跟尼古丁和酒精味,讓曲文非常不適應,實在搞不懂這些年輕人們爲什麼對此如此着迷。
在門邊站了下,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跑了過來,滿臉殷勤:“七姐包廂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樓上玫瑰包廂。”
門外的保安管龔白梅作梅姐,西裝男管她作七姐,顯然他是洪門弟纔會這麼叫。說話的時候偷偷瞧了下曲文,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阿文,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沒有回西裝男的話,龔白梅反過來問曲文。
聽見這話西裝男神色立變,原以爲曲文是龔白梅找的新歡,如果是那樣她沒道理幫個小白臉找小姐。如此重視的樣子,說明這個年輕人不是普通人,西裝男在夜總會當了好幾年的經理那會不明白這點。
自作聰明的主動說了句:“我們這裡的小姐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要不我先挑幾個到包廂再讓這位先生慢慢選。”
“不用了,我吃些東西就可以。”曲文說着無意中瞟了眼身後的石頭美人,她該不會也是夜總會裡的小姐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曲文偷瞟的動作落進龔白梅眼中,微微笑了下,對西裝男揮了揮手:“你下去準備吃的,再拿幾瓶最好的酒上來。”接着轉頭對曲文小聲問道:“你喜歡小嵐這類的女孩?”
先不要說喜歡,就算真的喜歡你也別當面說啊!
曲文大窘:“不不不,梅姨你多想了,我只是好奇爲什麼她都不說話的。”
曲文覺得自己這個藉口不錯,心裡本來就好奇嗎,三個人一塊走路,一整條街走完有人連句話都沒說過,如果不是性格有問題,就是啞巴一個。
“小嵐是我的養女。華語說得不好,性格有些像我有些倔,對陌生人和不喜歡的人很少說話。不過你放心,她不會不喜歡你,只是和你還不熟。”
“……”
喜不喜歡和自己有什麼關係,曲文緊閉嘴巴怕說多錯多,對龔白梅這種喜歡八卦的女人還是少說爲妙的好。
玫瑰包廂很大。現代簡約風格裝修在吊頂和地面一圈分別裝有粉紅和橘黃色的彩燈,兩旁長長的軟靠中間是一個心型茶几,令整個包廂氣氛變得格外的曖昧。原本西裝男以爲龔白梅是用新歡約會用,所以特意按排在這裡。
“阿文喜歡唱歌嗎?”龔白梅拿起話筒遞給曲文。
“我不會唱,梅姨你唱吧。”曲文並非五音不全,只是平時很少唱歌。總是拿不準調子,一唱就跑調,被人笑得多了索性就不唱,導致唱功永遠沒有長進。
曲文不願唱,龔白梅覺得一個人唱也沒什麼意思,把放筒遞給龔小嵐:“小嵐你來唱吧,乾媽好久沒聽你唱歌了。”
龔小嵐特別聽龔白梅的話。接過話筒問道:“乾媽你想聽什麼歌?”
“隨便吧,你們年輕人喜歡唱什麼你就唱什麼。”龔白梅微笑道。
“那我就唱首南屏晚鐘。”
《南屏晚鐘》是香港老牌歌手崔萍的成名曲,後來被徐小鳳、蔡琴等歌星翻唱過,全曲柔美婉約,旋律迷人,由聲線清亮的女性唱出分外動聽。
調好歌曲,龔小嵐拿着話筒站在中間隨着歌曲旋律輕輕哼唱着。
“南屏晚鐘隨風飄送,
它好像是敲呀敲在我心坎中
南屏晚鐘隨風飄送
它好像是催呀催醒我相思夢……”
還別說龔小嵐的普通話不怎麼標準。唱起《南屏晚鐘》卻有一翻獨特韻味,好像當年崔萍和徐小鳳也是這個味。
一首歌唱完,西裝男正好領着兩個小姐把吃的送到包廂,聽到龔小嵐最後唱的兩句歌詞,熱情的拍起手掌:“好聽,真好聽,像是崔萍本人唱的。兩年沒聽小嵐唱歌還是那麼好聽,餘音繞樑。”
龔小嵐唱得好聽,不過曲文覺得西裝男的馬屁功夫更好,忍不住微微笑了出來。
聽到笑聲。龔小嵐轉眼看向曲文,她對自己的歌聲非常有信心,很多人都誇她唱得好,什麼歌都能唱,甚至還有唱片公司找過她。可是曲文聽她唱歌竟笑出來,這不是明擺着說她唱得不好。
同樣聽到笑聲,龔白梅轉過頭向曲文問道:“阿文你覺得小嵐唱的怎麼樣?”
“很好聽,比原唱還好。”曲文說道。
“那你笑什麼?”
“……”
總不能說自己在笑西裝男吧,曲文不好意思的撓起頭,傻兮兮的樣子:“我剛纔在想,如果剛纔是我唱,梅姨你們一定捂着耳朵逃跑了。我不是想逗梅姨笑,我唱歌確實很難聽,曾經有個同學說別人唱歌是要錢,我唱歌是要命,所以我就沒再唱過歌。”
“噗……”
龔白梅和龔小嵐同時笑了出來。兩個外國美女因爲聽不懂普通話,只能愣愣的站在一旁邊看幾個人發笑。
“那有人這樣說自己的,你如果想學唱歌,讓小嵐教你。”龔白梅別有用心的說道,據得到的資料曲文有四個未婚妻,應該是個挺好色的年輕人,這才把乾女兒給拉了過來。後在來街上聊了一會發現,曲文並非像外邊傳的那樣,雖然有四個未婚妻,卻不是一個風流無度的人,相反是一個很重情義的年輕人。不過這並不影響自己的計劃,只要曲文肯幫自己的忙,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
“你們先下去吧,我有要事,沒我的吩咐都不要進來。”龔白梅揮揮手讓西裝男退出去。
西裝男一出去,龔白梅讓龔小嵐打開瓶紅酒,自己和曲文各倒滿一杯,收回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端起酒杯向曲文問道:“阿文,梅姨有兩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
又是散步又是唱歌,兜了一大圈終於轉到正題上。不過龔白梅不說,自己也無法判斷該答應還是不該答應。
“梅姨你有什麼事先說,如果辦得到我一定盡力辦。”
“別人或許不行,你一定可以。”龔白梅先誇了曲文一句,頓了頓接又說道:“梅姨想求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梅姨想和你的好兄弟銀笑風見個面。”
“……”
驚訝的望着龔白梅,不知道她有何居心,洪門的人一提起銀笑風,不說個個視爲死敵,至少也像上官晨那樣閉口不談。龔白梅則相反,主動要見銀笑風。
“梅姨我能問你一句,你爲什麼要見笑風呢?”
“因爲……”只說了兩個字,龔白梅的表情再次變化,淡淡被傷心和悲痛取代。“因爲笑風的母親,銀月兒是我的姐姐……”
“什麼……”曲文聽見驚得一下跳了起來,龔白梅竟然是銀月兒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