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我這邊也沒有發現!”當甲板上最後一名暗衛歸來時,七夜的臉色簡直可以用黑到滴出水來形容。
這船並不大,七夜心裡很清楚,這不過是慕容十三出短途時的船隻,可是如果連這個船上到底有沒有人,他們都調查不清楚的話,那他們也不必跳海,直接就地抹脖子反倒更直接些!
七夜來到慕容十三面前,他雙眼被辛辣粉辣的直流眼淚,可全身穴位都被封住,不能動也不能喊,只能像個木頭人一樣,“任人宰割”。
啪啪兩聲,七夜解開了慕容十三身體上的穴道,有暗衛立刻遞給七夜一桶清水,七夜拎起木桶,嘩啦一聲,便兜頭倒下。
“十三爺,得罪了!”七夜將桶扔向一邊,又重新恢復到恭謹的模樣,“十三爺,還望賜教!”
慕容十三甩了甩滿身的水,笑的越發的陰森可怖,“哼!您七夜大官人可是搜到了什麼?”
七夜默不作聲,已經用無聲回答了慕容的冷嘲熱諷。
一手撐地,慕容十三噌的一下子坐起,“七夜,時候不早了,你們要走要留,我不過問,不過我要睡覺了。”
噌的一聲,七夜手中的長劍,便攔住了十三的去路,“十三爺不要爲難屬下。”
十三銳利的眼神裡,透着危險的味道,“船也搜了,人也找了,你們沒找到,難不成還是我的問題?”
“你找死!”一聲爆喝,突然在甲板上炸開鍋,衆人都是心神一怔,連忙看向聲音的出處,七夜低吼聲,“雷烈!讓你看住人,怎麼搞的?”
“你們放開我十三哥!不然別怪我跟你們同歸於盡!”海玉手裡拿着火藥,一步步的向着衆人逼近,剛剛守在他房門外的那個暗衛,此時也是節節後退,“七夜,這小子手裡拿着傢伙,小心……”
慕容十三神色大駭,趕緊上前攔住海玉,“海玉!你瘋了!趕快把東西給我!我沒事,他們沒有爲難我!”
海玉眼神陰狠的掃向衆人,“十三哥,他們到底是誰?要幹嘛?爲什麼要搜我們的船!”
慕容十三發現海玉神色有些不對,半蹲下身子,與他平齊,開口道:“海玉,沒事,他們要走了,沒找到他們要找的人,自然就要離開了,是不是!”最後那三個字,慕容十三咬的極重,意思很明顯,七夜他們要是再不走,他也不敢對他們的生命做出什麼保證。
“滾!快滾!”海玉將慕容十三拉向自己的身後,他的身高剛剛過了慕容十三的腰際,可此時卻沒有一個人敢忽視他,甚至覺得這滿船的高大男人,也沒有他一個小孩子身形偉岸。
七夜行走過江湖,他當然知道那個圓不隆冬的鐵球是什麼,那東西火力十分威猛,一個都足以讓這一船人斃命,更別說六個!
“啾……嘶……”正當衆人陷入到一種僵持的時候,遙遠的海面上升起絢麗的煙火,七夜擡首一看,驀地一記輕笑,在脣角轉瞬即逝,夜色太濃,這一個小片段,沒有在任何人的眼中留下痕跡。
可是,慕容十三卻看到了……他直覺七夜這個笑,笑的是那麼的詭異!
細細想
來,剛剛他們搜查自己的船艙,速度會不會有些太快了?甚至連屋子都沒有進,只在門口匆匆向室內望了一眼,這不太像是暗衛會做的事。
草率,漏洞百出。
可這樣風風火火、大張旗鼓的樣子,卻很想做作而爲。
“十三爺,對不起了……”七夜一拱手,順帶招呼手下全部做好撤退的準備,“深夜叨擾十三爺休息,七夜回去自當向主上請罪!”
驀地,七夜將拇指和食指扣成一個橢圓的形狀,放在口中,用力打了一個響亮的口號,不出片刻,從天空上方也響起了迴應,接着密密麻麻的鐵鷹便整齊的調轉鷹首,向着煙花消失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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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大的鐵鳥,很難想象,竟能有如此輕盈的動作,簌簌的翅膀煽動聲音,伴隨海浪的翻涌,說不出的大氣磅礴。
儘管,鐵鷹暗衛的作用,僅僅是用來暗殺。
“海玉,剛剛那麼做,很危險,你不會不知道。”慕容十三邊說邊將他身上的火藥扯下,眉間蹙起的老高,可海玉卻一點也不生氣。
倏然,他抱緊慕容十三的頭,將自己小小的玉面擱在他的肩窩處,“十三哥!我很怕,很怕你會離開我!”
慕容十三本想推開他,告訴他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海玉顫抖的小身子,在海風裡是如此的瑟瑟發抖,十三擡起的手,終究沒有做出推離的動作,而是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給他最溫暖的安慰。
他終於明白,海玉剛剛的反應,爲什麼那麼激烈。那是害怕再次被拋棄的驚覺和掙扎,那樣的表情,他曾經也經歷過!
有過之,而無不及。
“海玉,乖,十三哥沒有事,不要怕,十三哥不會拋棄你的,嗯?”直到此刻,十三終於不得不承認,有些傷害,真的是一輩子都難以磨滅的,跟你的年紀無關,與時間亦無關。
一輩子的如影相隨,直到死,都難以泯滅。
海玉沒有起身,就這樣靠在慕容十三的懷裡,竟漸漸覺得睏意難抵,不多時便在他的懷裡入睡。
慕容十三輕輕一笑,這笑容裡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不明所以,他見海玉打橫抱在懷中,又在甲板上站了一會兒,感受着溼涼的海風,吹拂過臉龐的剎那,對他不盡的纏綿和低語。
珠珠,我能爲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希望你們現在,已經安全了……
安全……慕容十三突覺全身一顫,剛剛那煙花綻放的位置,不正是……
“糟了!”慕容十三二話不說,立刻抱着海玉,向着船艙內奔去,他就覺得今晚七夜的出現,怎麼看怎麼不尋常,原來竟然是調虎離山,聲東擊西!
“五哥,我還真是永遠都玩不過你啊……”慕容十三雙手掌舵,迅速的將船頭調離,向着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
希望,還來得及……
珠珠累極,蜷縮着身子,可憐兮兮的依偎在牀裡,原來被人吃幹抹淨,竟然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郎燼寒不由得失笑,輕輕攬過他的身子,好似安慰着一個嬰孩兒般的耐心,“讓我看看我的珠珠,有沒有變回一張小豬臉?”
珠珠此時的心裡,可謂是千迴百轉,她不明白自己跟郎燼寒,怎麼就稀裡糊塗的做了這樣的事情!
沒好氣的嘟囔道:“你纔是小豬臉呢!”說罷,又要往牀裡挪去,可不小心牽扯到痛處,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嘶……”
“珠珠,對不起……”郎燼寒終於不再控制自己,霸道的攬住她的雪肩,稍一用力便讓她整個人跌趴在他的胸膛之上。
初經人事的珠珠,此刻感覺自己裡裡外外都透着抹古怪,連帶着曾經最讓她心馳神往的郎燼寒那張俊顏,此刻就在她眼前,她卻有些膽怯的去看他。
“你……你放我下來……”珠珠訥訥的開口,卻發現郎燼寒聽到這句話之後,手下的力道沒有鬆懈一絲一毫,反倒有更緊的趨勢。
將她的小腦袋扣在自己的肩窩處,郎燼寒好似回味一個很長的夢般說道:“很久很久之前,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跟一個女人……”
“你跟別人的情事,我不想聽!”珠珠一聽郎燼寒要給她講他的情史,頓時沒有了剛剛的羞怯,反而被憤怒取代。
郎燼寒啞然失笑,緊了緊懷裡的柔嫩,溫柔道:“急什麼?有你……”
珠珠一聽,這情事裡還有自己,頓時不在暴躁,可突然這樣的乖順,她擔心會讓郎燼寒看輕自己,遂呶呶嘴,無所謂道:“那你繼續說吧,說不說在你,聽不聽在我……”
“之前說過對不起了,所以不要生氣,我承認,那個夢裡的前半部分不是你,可是最後的女主人,卻真的是你……”
珠珠被郎燼寒這一番雲裡霧裡的話,搞的十分頭大,“到底什麼意思?言簡意賅!”
“夢中,最開始那個女人,我承認不是你,可是最後在夢裡醒來時,我的懷裡卻是個小豬頭……”
珠珠聽到“小豬頭”這三個字,身子驀地竄過一抹輕顫,郎燼寒的眼中,流過一縷心疼和不忍,“珠珠,其實……我一直知道,你就是你,只是……我不敢相信……”
“你醒來以後發現是一個豬顏女,你什麼反應?”珠珠悶悶的聲音,從他的心口處傳來,好似他心中的想法,她已經得知。
郎燼寒無奈道:“起初我確實被嚇了一跳,再然後……我們就劍拔弩張了,我拔劍相向,你空手接白刃……”
珠珠驀地響起一陣輕笑,“呵呵,這倒真是我能做出來的……然後我猜……我必然還說了什麼狠話了吧?”
郎燼寒將身上的薄被,往珠珠的身上緊了緊,可下一瞬他整個人好似一頭敏銳的豹,將珠珠抱起,迅速的掩蓋在被下,沉聲喝道:“既然來了,何必躲藏?”
來人一怔,好似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被郎燼寒發現了,可正如郎燼寒所說,既然被人發現了,與其貓起來聽房,倒莫不如出來大大方方的觀看一場“活春宮”……
“珠珠,你真淘氣呵……”來人手執一柄金扇,頭束金冠,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只是他的笑,讓郎燼寒看起來十分的不爽。
“原來是你……”郎燼寒陰狠的表情,從眼眸深處,一閃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