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詩嵐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無情夫人肯叫自己來與她商量這件事,是因爲她之前便一直在良國,對那裡的情況比較熟悉,或者更通俗的說法便是,夫人看得起她。
“主上怎麼說,我們怎麼做。”詩嵐微微垂首,眼眸深處是一片死灰般的寂寞。無情夫人瞥見,安慰性的輕拍了拍她肩膀,“詩嵐,女人這一生,總要被幾個男人傷,而後才知道該怎麼保護自己。”
詩嵐擡眸,眼裡有些受傷,可更多的卻是思忖,難道夫人是看出了什麼?爲什麼會對她說這樣一番話?
無情夫人越過她,徑直向廳中的主位上走去,“總要去面對,甚至再次放手一搏,又有何不可?”外界都道婆羅門對門下弟子怎麼怎麼無情,卻從來不知,無情夫人從來不干涉弟子們的感情。
也就是說,你雖然進了婆羅門,你可以恨男人,甚至恨到殺了他們,這都行,但是你也可以追求你自己的所愛。
男人,是一柄雙刃劍。他會讓你成爲世上最幸福的人,也會讓你在一瞬間,變成最大的不幸。
“之後的相關事情,你全權負責,良國你熟悉,選址之類的,我相信你。”
“是。”鐵詩嵐領命後,便退了出去,她雙拳握的死緊,直到整個人都離開的大廳,重新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卻仍覺壓抑。
“綠衣,收拾一下,準備去良國。”鐵詩嵐對一直候在外面等自己的手下沉聲吩咐着,她此刻只想釋放,釋放掉那些讓她抓狂的情緒和不爽……
雲澈城。
珠珠和郎燼寒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尤其是郎燼寒,本已經白骨森森的手臂,經過徐風涯的治療之後,竟然……完好如初?
“風涯,你真是太厲害了!”珠珠撫摸着郎燼寒的手臂,除了肉皮有些泛紅,有些嫩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跟常人無異。
郎燼寒沒有表情,可他心裡知道,他欠徐風涯一句謝謝。
徐風涯也不是愛計較的人,大大咧咧的打了一個哈欠,不屑一顧道:“切,就說本公子出馬,那必須與衆不同!也不知道當時是哪個臭女人,對本公子一頓懷疑啊!我這個傷心啊!”
說到最後,徐風涯甚至悲憤的做捧心狀,這讓剛進門的天遙和風儀宸撞見,風儀宸看不到卻也能感受出來,屋內的氣氛很好,而身旁的天遙師父,早已是輕笑出聲。
此刻,他們幾人都在雲澈城,穿過深深的海水,真真的世外桃源、別有洞天,也不過如此了吧?
珠珠一看他們兩人來了,趕緊問道:“怎麼就你倆?小紅桃呢?陸飛呢?”
“陸飛先回去了,畢竟留海玉一個人,他不放心。”徐風涯雙臂環胸的站在珠珠身後,他比她搞出一個半的頭,這件事情讓他的心情爽不少,因爲珠珠要看他,就必須仰望他!
仰望耶……被人仰望的感覺,徐風涯不由得心裡暗美,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珠珠回身,蹙眉怒道:“你不要一聲不吭的站人家身後好不好?還發出這麼恐怖的笑聲!你要嚇死人啊?”邊說邊不客氣的擡手就往他腦袋上揍去。
徐風涯沒想到珠珠脾氣竟然又爆了,當下縮着脖子往後面逃去,不禁鬱悶道怎麼一瞬間,他又矮回去了!
“小紅桃人呢?”珠珠懶得再追打徐風涯,對着門口的風儀宸發問。
風儀宸的表情,怎麼說呢……有些難言的複雜。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輕輕的啜飲着,茶盞在他的大掌中,看起來是那麼的微小,甚至不盈一握,這種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她在小虎子的墳前,一直哭。”聽到這句話,珠珠眸光不由得一暗,小虎子對於小紅桃來說,意義不僅僅是一個跟班那麼簡單,小紅桃的
一切,都有小虎子參與,她已經覺得小虎子就是她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突然,這個“不可或缺”,一下子被強硬的從她生命中分離出去,想來光是那陣入骨之痛,就要適應好一陣子吧?
心裡呢?心裡的那道大大的缺口,又該怎麼辦?
“我去看看她……”珠珠不由分說就要出門,卻被風儀宸攔住,可他雙眼卻是看向了徐風涯的方向,“珠珠,你不覺得這個時候,某個人比你更合適麼?”
徐風涯整個人一哆嗦,“你們倆這是幹啥?我……不要看我……”
“真不男人,我去休息了……”一直未出聲的郎燼寒,突然極其不屑的乜了一眼徐風涯,他雖然胳膊已經沒有大礙,可是由於失血過多,整個人還是有些虛弱。
“我陪你!”珠珠噌的一下子竄到郎燼寒的身旁,十分諂媚的做出要攙扶他的樣子,郎燼寒只是微微蹙眉,倒是並沒有推開她。
“儀宸,我們也該商討商討下一步了。”話落,天遙拉起風儀宸就向書房走去。
“喂!喂喂!你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徐風涯一個人留在客廳,不斷的跳腳,這羣人還真是……陰險的可以!
書房內,天遙噙着一抹笑,看着面前故作鎮靜的風儀宸,“你要是想去,我覺得風涯一定會非常感激你的!”
風儀宸蹙眉,連想都沒想便回絕,“不要,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說。”
“這話說的,你還不是等着最後收網麼?”天遙半躺在藤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風儀宸,“你還真是無情,風涯這孩子可是一直挺崇拜你,這師兄還沒叫的熱乎,你這邊就開始要發狠了。”
風儀宸終於按捺不住,放下手裡書,十分無奈的看着天遙,“師父,你今天怎麼了?怎麼突然話這麼多?你……到底想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