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只是要貝幣是嗎?送本公主離開王宮,十五朋貝不會少爾等一朋。”
知道公主要離開,兩方產生了利益關係,任仲虺的姿態瞬間就端了起來,他不屑的說。
“才十五朋貝,公主太小瞧我們兄弟倆了,光我家阿摯就有二十朋。”
“能帶着二十朋在身的人,是哪家公子?我還真想不到,但是你們想清楚,如果爾等送我去大王面前,我會把爾等送下地獄。”
“本公子就打你一下,還要吾以死謝罪?”
姒紫怡指着御熹,眼神閃爍。
“汝想毀本公主清白。”
“我去,你這個女的!”
姒紫怡指着任仲虺說道。
“汝行兇不成,就打傷本公主。”
“誰毀你清白了?吾等是以爲你是刺客。待會到了大王面前,我解釋的。”
姒紫怡舉起手中的匕首,對準自己的肩膀。
“本公主自己傷自己,說是爲保清白自傷。而爾等怕本公主死,所以就沒有做齷齪之事。就這一條,也夠關你們這些公子一輩子。你說大王是信我這個親女兒說的,還是爾等說的?”
“妙麗可人的模樣,蛇蠍心腸的手段。阿摯,吾等送她出宮吧!”
“公主,你得告訴我,你爲什麼出宮?不然不能幫你!”
“我不能選擇自己的幸福,父王讓我和親。薛國祖上爲大夏車正,世代造車,好像是相中了。我不想去薛國和親。”
任仲虺心裡的想法“原來是我任老大的準新婦?這漂亮的母老虎嫁給我大哥,有得瞧了,哈哈!”
其實有莘王是相中了薛國二王子任仲虺。一天大王出行,見任仲虺幫獵戶打虎,並與百姓坐于田間吃飯,覺得日後是個明君,想助他登上薛國國王寶座,想把女兒嫁給他。
“公主配王子,這不是天經地義嗎?你說對吧!阿摯!”
魅朝不如寒朝,需和親鞏固自己的勢力,她身邊的人,都在想法設法將御熹的姐妹嫁出去。御熹看着面前的姒紫怡如同看到了自己那個妹妹。
“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幫你逃婚。”
公主急忙說道。
“不是逃婚,還沒定。只是父王覺得薛國祖上是大夏車正,後輩接管有前途,還沒去說。”
可能是看着姒紫怡有自己嫂子的一層關係,任仲虺不想讓她離開王宮,他想讓這個刁蠻公主嫁給他那驕奢淫逸的哥哥。任仲虺急忙勸阻,他把御熹拉到一邊,小聲商議。
“阿摯,幫她出去,要出事的。”
“天快破曉,車停在院內,按規矩,他們不能看我上車。所以我們三個一起上車,沒人會發現。”
聽到上車的規矩這四個字,公主似乎明白了什麼。
“上車的規矩?他叫你阿摯,難道你就是那個空桑的孩子?所有你剛纔用的是空桑的能力對嗎?”
御熹淡淡回答了一句。“不是。”
夜裡幾人談了許多話,公主似乎對御熹產生了好感。姒紫怡將她與那情哥哥的故事全都告訴了御熹。
清晨有莘大街,行人稀少。馬車停在宮外庖人院,御熹跟任仲虺搬着一口大筐子下馬車。每次出宮,大王都會賞賜一些東西給伊摯。大概的東西,車伕都知道。可是這一次伊摯搬了一個筐下來,車伕記得賞賜中,沒有糧食。
“伊摯,你這筐裝的什麼?”
“祭祀用品,祈福用的。”
車伕沒有多問,駕車離開。人走了姒紫怡掀開筐布,站起身拍了拍灰塵,她扭頭看了一眼小院。院中三房一棚,一廚兩居,一馬廄。周圍皆是樹林,黃泥路上有砂石,看着地處偏遠。
庖人院旁就是任仲虺的府邸。兩院背靠大山,面朝官道,周圍多花鳥,鳥語花香,人傑地靈,實乃難求之良居。
“你家好矮啊!宮外的房子都是這種樣子的嗎?兩個門,家裡有兩個門嗎?那邊的院子看起來蠻大的。”
“那是我家,公主。”
“任仲虺你家是做什麼的?看着挺別緻,就是跟宮裡比有些小氣。”
伊摯站在自己家門口。
“公主想好去什麼地方了嗎?我們的交易?”
公主抱緊了懷中的保護,有些閃躲的目光。完全不見了昨天夜裡那一股狠勁。
“伊摯,本公主說到做到,一朋貝都不少你的。”
公主力大無窮,她像挪一尊佛像似的將伊摯輕輕挪到一旁,然後推開院門,大搖大擺的踏入院中。
伊摯急忙喊:“公主,我爹天天給你做飯,他認出你來,把你送回去,那交易的貝殼還作不作數?”
公主找到一張竹子板凳,試探性的坐在上面。
“你放心,你爹不在。”
御熹疑惑:“怎麼可能?”
任仲虺衝到主臥一看,房內乾淨整潔,牀鋪摺疊完好,桌上擺着一些做好的黍米團,黑陶盤旁邊留着一張木牌,上面雕刻着一句話。
“吾兒,爹大王去鄰國狩獵月餘,汝在家顧己顧仲虺。”
“公主,你是神人啊!你怎麼知道我大哥他爹不在?”
姒紫怡關上門,拿起一枚黍米團聞了聞,又放下了。
“本公主瞧準了父王今晨出行,纔敢偷跑。”
“厲害,厲害!你這個小蛇蠍精得很。你尋找的愛情,得多特殊才製得住你!”
伊摯去廚房燒了一壺茶水,三人坐在父親房間喝茶吃糕。
“公主,你之前說的真愛在什麼地方等你?你們準備去哪?”
“伊摯,其實,其實我之前說的情哥哥是聽宮裡講戲的先生編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在宮外等我的人。”
伊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再給公主倒了滿滿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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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一個女孩子,又沒有投奔的人,能去哪?回宮去,吾等交易取消。”
公主將茶水倒在了任仲虺的杯子裡,任仲虺嚇了一跳,卻也不敢說什麼。
“別啊!我就是聽講戲先生說宮外有各種愛情,纔想出來的。我找到愛情就走,找不到我就回宮。”
“合着,公主就是吃飽了撐着?”
“爾等能不能看在我是公主的面子上,讓我住在這裡,反正父王要去一個多月,我找不到愛情,就回去。”
伊摯看了一眼任仲虺。任仲虺把公主轉倒的二手茶一滴不漏的喝下。
“阿摯看我做什麼?她可是你答應帶出來的。”
公主看了看主臥的環境,四面黃土,被褥之下鋪草蓆,草蓆之下壓稻草,空氣中還瀰漫着調料的氣味,她搖搖頭,低頭委屈。伊摯似乎看懂了些事情。
“公主千金之軀,怎麼能睡草蓆?”
任仲虺心中想。“雖然沒跟我大哥訂婚,但是他爹有意向把她許給我大哥,那她也算我嫂子。”
“行,吃了這東西,你就跟我去隔壁。”
公主內心想法。“嬤嬤跟我說,大王看中的是薛國二王子,那二王子從未在世人面前出現,又傳聞有疾,這下好了不用嫁給那個病懨懨的二王子了。”
任仲虺打了一個噴嚏,重新倒的茶已經灑了。
“伊摯,你要是女孩多好,我們可以當很好的朋友。”
“我們現在不就是朋友嗎?”
“阿摯,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能跟公主當朋友?公主待會我去找媒婆問點東西,給你安排相親如何?”
任仲虺心裡的算盤“你是我大哥的準新娘,我怎麼會讓你嫁給外面的野男人,不攪黃你相親,我就不是薛國人。”
“好啊!我們還可以去吃東西。”
公主拿出三朋貝。
“這先給你們,剩下的之後再給。”
三人前往任仲虺家。站在門口時,公主突然遲疑了,她扭頭看了任仲虺。
“任仲虺,本公主住你家,得以什麼身份?丫鬟嗎?”
“住了便住了,家中父母,只求我不惹是生非。外面問起來,我自有妙計,我這個人最會編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