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黔拜道:“陛下明鑑,鰲屬坎丙型運輸船既歸市泊司所有,那遠洋海貿是帝國官方行爲?”
嬴翌笑着擺手道:“帝國官方沒有行爲。民用運輸類海船元器歸屬於市泊司,一是時機未至,二是其產能、品類拓展還沒有達到向民間個人開放的程度。以元器之巨,民間也沒有幾人購得起。歸屬於市泊司,可作出租所用。願入海貿的商人,可租予其倉位嘛。”
又道:“也算是帝國開海初期的護航政策。”
劉一黔頓時瞭然:“陛下英明。”
嬴翌擺了擺手:“這亦是宣揚帝國威名的一種手段。既然朕暫時不準備與歐羅巴諸國開戰,那就用另外的辦法讓全世界都知道大夏的強大。”
就開海之事的細節,嬴翌與商部劉一黔做了詳細的探討,這件事便進入正式程序。
劉一黔告退之時,嬴翌又給了他一份文書。乃是針對帝國宏觀經濟的一些調控計劃。
時至今日,帝國在經濟方面,仍然有一些瑕疵。因此在元靈中樞造就之後,嬴翌便賦予了它除開人道通訊方案之外的另一個任務,便是對帝國經濟體系查漏補缺。
仔細研究過天眼通過蒐集帝國生產力信息、生產力發展趨勢和商業信息和商業發展趨勢等方方面面所涉及的經濟信息綜合而來的這份補缺,嬴翌認爲十分完美。
該對哪些行業進行限制,該對哪些行業進行鼓勵,限制幅度多大,鼓勵幅度如何,帝國流通的貨幣少了多少需要繼續發行,等等等等。這份補缺計劃,易閣已經看過。如今直接交給劉一黔,嬴翌的意思不言而喻。
要商部立刻執行。
與此同時,人道通訊的實現方案,也即將提上日程。
從數月前中樞元靈造就,人道通訊體系和元炁通訊體系方案的形成,嬴翌就已經在爲其實現做準備了。
實際上在兩個月前,元炁通訊體系就已經着手在軍中實踐。
人道通訊體系的準備工作耗時更長,如今也到了實現的時候了。
...
“朕早前與民部趙懷準趙卿曾談過身份文牒之事。”元炁殿,嬴翌與李真人、張天師相對而坐。
元炁殿的供奉是可以輪換的,這主要針對有宗派的修道士。譬如李真人這種散人,這幾年一直在元炁殿不曾離開。而張少師則在年初之時回龍虎山去了,換了張天師來。
所謂身份文牒,在前朝歷代並不普及。數千年以降,諸夏的歷朝歷代百姓流動遲緩,這是身份文牒不能普及的重要原因。當然,這與社會生產力有關。百姓只能依賴土地生存,無法離開,於是被困在土地上。
大夏則不然。社會生產力的發展,促使人口流動速度攀升。而一個人從家鄉到遙遠陌生的地方,需要一個東西來證明自己的身份。這便是身份文牒。
歷代前朝也有,但很少。多是商人從官府申請的一種文牒,用於在長途行商的過程之證明自己的身份,通過城池、關隘所用。
大夏的百姓已有屬於個人的身份文牒,在大夏立國之前,每打下一片土地,給百姓分配土地、統計人口的時候,身份文牒便一同發放了。但這種身份文牒是紙質的,並不牢固,易損壞、遺失。
而百姓在流動的過程中,因爲失去或者損壞了身份文牒需要補辦,便對地方的民部下屬有司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嬴翌在這裡提起此事,並非沒有緣由。在嬴翌看來,這並非單獨的一件事。它可以與即將實踐的人道通訊體系掛鉤。
“陛下的意思...”張天師與李真人對視一眼,道:“莫非是要在萬里飛鴻之中,增加身份文牒的功用?”
嬴翌微微頷首,笑道:“朕有此意。”
他從手邊的案桌上拿起一張銘刻着漂亮雲紋的銀灰色金屬卡片,笑道:“萬里飛鴻,所謂鴻雁傳信,妙不可言。增加身份文牒的功能是其一,朕所思所想,還有其二。”
“願聞其詳。”兩位真人頓首道。
嬴翌道:“帝國廣袤,南北東西縱橫萬里。商人行商,若大宗貨物,便涉及大量錢幣。而錢幣金屬所造,沉重不說,單說安全性便值得思考。百姓遠赴外地做工,拿到工錢之後,也需要小心翼翼的藏起來,或者存入錢莊。不夠安全,也不夠方便。兩位真人大抵應該聽出來了,朕還想在這萬里飛鴻之中,增加一種功能。”
這種功能,便是異地匯款。用一個數字來代替實物,簡便、安全。以國家信用作保,想必推行不難。當然,或許許多百姓最初存疑,但慢慢的,總能接受。
這些功能,都可以與人道通訊體系直接聯繫在一起。
人道通訊體系,說是通訊體系,實際上可以稱之爲人道法界——是由中樞元靈主掌的,基於大夏人道,輔以元符、元炁之妙,形成的一個無處不在的‘世界’。大夏人道所在,人道法界便在,不會有一絲遺漏,不存在任何死角。人道之下的一切數據和信息,都在這裡彙總、整理。
聽嬴翌之言,張天師和李真人一時間忍不住思維發散浮想聯翩。如果這樣的話,這個人道通訊體系——人道法界,必定有着無窮的潛力亟待開發。絕非只通訊、身份文牒、異地匯款這寥寥幾種功能。
對嬴翌而言,作爲人道法界的物質終端,萬里飛鴻卡是沒有盈利的必要的。他有時候會想起穿越前的那個時空,單純用作通訊的東西,是資本收割羊毛的一大手段。
嬴翌卻不會。
所以他纔想將之與身份文牒合在一起。也就是說,官府將給每一個大夏子民發放這樣一張萬里飛鴻卡,當然,需要一些基本的手續費,很少就是了。
這可以說是一步到位。將個人身份、貨幣流通、即時通訊完全融合在一一張卡片上。實際上比嬴翌穿越之前的那個時空已經高出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