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報道的風波在幾天之後漸漸消散,除了偶爾能聽到有人在議論,一切都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八卦新聞就是這樣,傳播的速度快,被淡忘的速度也快。
他只是簡單發了個聲明,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做。
在他看來,幸福不是給別人看的,而是自己體會。
不管糖豆的身世如何,他要的都只是諸朱,不會有改變。
不經歷風雨無法見彩虹,越是多波折,他越是想要守護住自己的幸福。
風波一過,諸朱和他都恢復到了工作的最佳狀態。
晚上約了幾個投資商洽談合作案,凌錚晟打電話和諸朱特意報備了一番。
飯桌上的應酬離不開喝酒,以凌錚晟的身份,沒人敢給他灌酒,但是別人敬酒也不好意思不喝,到最後還是零零碎碎喝了不少。
胃隱隱的開始不舒服,凌錚晟跟服務員要了杯解酒茶,看着已經醉成一片的幾個投資商,讓服務員送他們回去。
他轉頭看了眼角落邊上坐着的秘書韓元, 一直都是他替他擋酒,雖然他也喝了不少酒,可遠沒有韓元喝得多。
走上前,他拍了拍韓元的肩膀,“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那您怎麼辦?”韓元強撐着擡起頭,不放心把他留下。
“我沒醉,不用擔心我,我等會就回去了,司機在樓下,讓司機送我回去就行。”
“那好吧!”韓元點了點頭,起身踩着虛浮的腳步由着服務員扶着自己出了包廂。
在座位上坐下,凌錚晟擡手揉了揉疼痛的額頭,端過茶几上的解酒茶一飲而盡。
聞着鼻息間的酒味和煙味,他不由得擰眉嘆了口氣。
要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幸福的家,他真的覺得這樣的打拼了無意義。
揚手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了,也不知道凌太太睡了沒有。
閉着眼睛躺在座椅靠背上,想着等酒勁稍稍散了纔回家,卻突然發現整個人有些不對勁。
很困,困得連眼皮都睜不開。
一陣陣襲來的睏意頓時讓他警覺起來,他猛地睜開眼,迷濛着視線轉頭看着茶几上的杯子,猛地明白過來——他被人下藥了!
終究是晚了一步,解酒茶裡的藥已經發揮了藥性。
是誰在他的解酒茶裡下了藥?
知道他身份的人沒可能敢這麼對他,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這家會所他常來,就是服務員也沒幾個不認識他的。
到底是誰?
沒等他想明白,就已經撐不過好幾倍藥物的藥效作用,他無力的靠在沙發上,艱難的撐着鉛一般重的眼皮,最終還是抵擋不住藥效,沉沉的倒了下去。
沒一會兒,包廂的門被打開,兩個男人快步走了進來,看着倒在沙發上的男人,利落的把人扶了起來,帶着他朝樓梯口走去。
不到幾分鐘,凌錚晟便被快速扶進會所後門通道口停着的一輛黑色轎車裡。
車後座上,顧知之轉頭看了眼靠在自己肩上的男人,眸底盡是掩飾不住的得意,朝着駕駛座上的司機開口:“開車!”
••••••
諸朱一早醒來,下意識的朝着身旁的位置摸了摸,沒有摸到有人,甚至連一點溫度都沒有。
她猛地睜開眼,朝着牀頭櫃看了眼,沒有看到凌錚晟的手機,意識到他可能一晚上都沒回來,立即翻身下牀,打開浴室看了眼,又關上門匆忙下樓。
蘭姐見着她披頭散髮的從樓上下來,愣了幾秒,放下手裡剛準備好的早餐走了過來,“少夫人,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諸朱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些。
凌錚晟徹夜未歸,她這個做老婆的竟然不知道,是她的失職,總不能問保姆凌錚晟昨晚有沒有回家吧?
生怕凌錚晟會出什麼事,諸朱連忙拿座機給他撥了電話過去,電話等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正當她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那頭突然接通,傳來的卻不是凌錚晟的聲音,而是一道女人的聲音。
她猛地一驚,以爲自己聽錯了,疑惑的問道:“你是誰?凌錚晟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裡?”
電話那頭,顧知之的聲音緩緩傳來,溫軟的語氣裡難掩得意,“凌太太,你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嗎?”
乍一聽出顧知之的聲音,諸朱頓覺渾身發冷,“顧知之!怎麼是你?凌錚晟呢?”
“爲什麼不能是我?”
“凌錚晟呢?”不想跟她廢話,她冷冷的質問。
心裡的猜測和女人的直覺攪合在一起,讓她渾身發軟,幾乎站不穩。
大清早給老公打電話,接電話的卻是個女人,老公又徹夜未歸,是個女人都會往那方面想,而這個女人還偏偏是早就對凌錚晟虎視眈眈的顧知之,諸朱更是難以說服自己不往那方面想。
“他當然是在我的牀上。”電話那頭,顧知之帶笑的聲音裡透着滿滿的得意。
聽着顧知之那刺耳的笑聲,諸朱忍不住渾身哆嗦。
曾經和凌錚晟說過的話全都襲上了腦海。
他說要是他背叛了她,他會親自剝皮。
那個時候,她深信不疑。
只是此時此刻,所有的相信全部變成了利刃,直*的心臟。
好一會兒都沒聽到她的聲音,顧知之心生焦躁。
她算計凌錚晟的這一齣戲碼,目的並不是凌錚晟,而是諸朱。
如果沒有她的出現,她現在恐怕早就成了凌太太。
諸朱猛然回過神,手指緊緊地握着手機,咬牙切齒的低吼:“顧知之,你敢碰凌錚晟,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是嗎?”顧知之輕哼了聲,語氣裡盡是得意,“已經碰過了,凌太太不要正好送給我了。”
“卑鄙無恥的女人!你這個連過街老鼠都不如的小三!”諸朱氣憤的大吼,她不敢想象昨天晚上凌錚晟和顧知之在一起都做了些什麼,只要一想,她就控制不住的想要立刻把顧知之殺了。
她是傾盡了一切去愛凌錚晟,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心理防線,因爲太過在乎,所以容不下一丁點的背叛。
“我卑鄙無恥?我是小三?”顧知之嗤笑出聲,“凌錚晟本來就該是我的,如果不是因爲你,現在穩坐凌太太這個位置的女人只會是我,我不過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你憑什麼罵我?”
“凌錚晟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戶口本配偶欄上也是我的名字,你現在就是第三者插足!”說完,諸朱一把掛了電話,狠狠地把座機砸在地上。
看着她的動作,蘭姐嚇了一跳,“少夫人,你沒事吧?”
“沒事。”擦乾臉上的淚水,諸朱快步跑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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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錚晟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宿醉過後的反應又像是發燒。
他緩緩睜開眼,在看到天花板上陌生的裝飾,他猛地一驚,慌亂的坐起身,在看到身旁的女人時,臉瞬間一白。
顧知之!
她怎麼會在他身旁,還躺在他身邊!
“顧知之,你對我做了什麼?”想到昨晚自己被下藥的事,凌錚晟冷冷的質問。
千防萬防,他都沒有防備顧知之,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着了她的道。
“不是我對你做了什麼,而是你對我做了什麼。”隱忍住害怕,顧知之大着膽子回答道。
他沒有證據證明藥就是她下的,就算證明又怎樣,她做都做了,也就有膽量承受後果。
木已成舟,他也不能對她怎樣。
“呵,我能對你做什麼?我不是對什麼女人都有感覺的,別想騙我。”冷冷的看着她,凌錚晟陰沉着一張臉,語氣寒冷似冰:“早知道你是這種女人,我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果然,她已經成了他最討厭的那種女人嗎?
不擇手段想要上位的女人。
“凌錚晟,我做錯什麼了?我這都是因爲愛你,那個女人能給你什麼?不過是一個帶着一個拖油瓶的女人,你也看得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眼光沒有品位了?”苦澀的笑了笑,顧知之一臉嘲諷的看着他,“你以爲你的凌太太就有多好嗎?她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後,你以爲她還會要你?”
“你閉嘴!”死死地瞪着他,凌錚晟擡手就捏住她的下巴,“你再說一個字試試!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以爲她還會要你”這幾個字讓凌錚晟心裡的最後一絲自信都擊垮,這次他不是主動背叛,但想到她會誤會進而不要自己,他是連殺了顧知之的心都有。
顧知之這是愛他嗎?
這是恨她。
恨到要毀了他。
被他眼底的冷意震懾住,顧知之瑟縮了一下身子,一邊笑一邊流淚,“凌錚晟,她已經不會要你了,我告訴她了,我告訴她你在我的牀上••••••”
還沒等她說完,凌錚晟便已經用力一捏,只聽“咔嚓”一聲骨頭脫臼的聲音,顧知之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最好祈禱我和凌太太好好的,不然不只是你,你們顧家,我都不會放過!”一把甩開她,凌錚晟嫌惡的在被子上擦了擦手,迅速翻身下牀。
利落的撿起地板上的衣服穿上,他拿過牀頭櫃上的手機,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