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錚晟認爲諸秘書不會再來上班,結果真的是這樣。
他等了很久,等到下午三四點的樣子,還是不見諸秘書出現。
繁瑣的公事,不順心的事情,令人煩躁。
好半天,他都翻來覆去的在想同一個問題。
諸秘書現在怎麼了?
會不會想不開?
雖然想不開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他是男神,一般的女人他還睡不下去。
但諸秘書是個奇葩女人,誰知道她會做什麼。
不過照她今天沒出現的原因看來,她和那些自愛的女人沒什麼不一樣。
好歹是要自尊,臉皮薄的。
換做某一些女人,早上的時候一定會等他醒了再走,或者現在已經是和他談論條件了。
不知道爲什麼,他直覺認爲諸秘書這個女人自尊心很強。
她說過工作對她來說很重要,現在連工作都不要了。
一定是昨晚的事情嚴重的打擊了她。
好在她並不是第一次,應該沒那麼難以接受纔對。
他看了看時間,過一陣他又看了看。
門始終沒被敲響,他交代過溫情,諸秘書要是來了便通知他一下,但是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靜。
難不成他要一直這麼愧疚下去?
這是一種極爲糟糕的情緒,都是因爲那個說話不算話的死女人。
凌錚晟拿出手機,撥出了電話······
第一次打諸朱的手機,電話沒人接,這死女人夠膽!
無奈之下,他把電話打到家裡的座機上,是蘭姐接的。
聽着蘭姐的話,凌錚晟的臉色瞬時陰沉下來。
那女人居然對他不聞不問,還特別有閒心的親自送兒子上學?
就算他和她只是搭檔關係,也總該關心一下,再說他現在可是他的衣食父母,對待衣食父母,她就這態度?
白瞎那麼好的房子,白瞎那些有機食品了!
把她們母子倆養得白白胖胖的,到頭來就得這一寒心的對待?
他不樂意!
那個小傢伙居然也對他不聞不問的,平時一口一個“凌叔叔”,關鍵時刻都忽視他。
一對沒良心的母子,尤其是那個大的。
最初他找她幫忙,她雖然不情願,但是也答應了。
她還給他提建議······
不過短短十幾天,她就開始反抗他了?
他打她的電話,她不接。
就算一時沒空接,閒下來的時候好歹回個電話吧?
做搭檔做成她那樣,也真夠不靠譜的。
現在想來,她是巴不得早日結束扮演遊戲呢!
今天回家,看他不好好教訓她一頓。
答應的好好的,怎麼可以陽奉陰違?
他不死心,再次撥通了無良女諸朱的號碼。
電話的彩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響着,這個歌他倒是聽熟了,那個女人的聲音還遲遲未聽到。
深吸一口氣,他把手機扔在辦公桌上,套上外套,拿過車鑰匙離開了辦公室。
下樓的時候,凌錚晟直接打了盧子遇的電話,“我上次讓你查清楚諸朱那個女人的底細,你到底查到沒有?”
盧子遇像是剛睡醒,說話的聲音模糊不清,“凌少,哦,你說的是底細,我現在還只是查到她二十一歲的時候,你再等等。”
“你這速度連蝸牛都不如,你不是號稱天下第一偵探嗎?這點事查來查去,查到現在都沒查清,你好意思嗎?”話說出口,凌錚晟便覺得太過苛刻,畢竟盧子遇又不是專門爲他一個人服務的。
盧子遇聽到他發火,耐着性子解釋:“這不是最近太忙,實在是忙不過來,不然早查到了。”
凌錚晟臉色和緩了些,打開車門上車,“還要多久?”
“三天,三天之後一定給你一個完滿答覆。”
信誓旦旦的語氣,讓人無法不信服。
盧子遇,盧家太子爺。
濱江盧家誰人不知,盧家老爺子是開國功臣,盧家三子分別在法務部,交通部,教育部擔任要員,掌握濱江一大半權利。
偏偏盧子遇不願意從軍,也不願意從政,利用家裡的人脈,幹起了偵探社。
用盧老爺子的話來說,那就是封建社會時期的東廠,盡是瞎胡鬧!
只是這幾年,盧子遇乾的風生水起,賺了個盆滿鉢滿。
沒有人會拒絕金錢的誘惑,還是合法的金錢。
哪怕是盧家這樣處在權力中心的家族。
凌錚晟其實以前看不起盧子遇,認爲他不過是依靠家裡的二世祖,但經過相處,卻發現盧子遇這個人值得結交。
他在近乎同樣背景的軍政家庭凌家長大,比起隨心所欲的盧子遇,他反而備受制肘。
很多時候,他是羨慕盧子遇的。
盧子遇不是個簡單人物,這麼多年,但凡他交給盧子遇去處理的事,都會完美解決。
說實話,相比於凌夫人,他更信任盧子遇。
凌錚晟很想快點知道諸朱這個女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最快最好的辦法是找盧子遇。
心煩意亂回到別墅,凌錚晟看着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的女人,很想把電視的插頭拔了,省得看到她忽視自己會更生氣。
“你很有閒心啊!”凌錚晟微微眯了眯眼,在她旁邊坐下,拿過遙控器直接關了電視機,“我們談談。”
他的語氣很霸道,讓人不能也不敢拒絕。
可諸朱覺得今時不同往日,她無需太過隱忍。
“想談什麼?凌先生請快點說,我沒那麼多時間。”諸朱是豁出去了,她反正已經找到工作了,下個星期就能正式上班,徹底鬧翻說不定今天就能結束合作。
“你膽子變大了。”凌錚晟挑挑眉,戲謔的勾了勾脣角,“你今天吃火藥了?說話這麼衝。”
諸朱看着他似笑非笑,她要是吃了火藥,現在是一點就炸,而不是一點就燃。
男人是不是都這樣,不管是和什麼女人,都能滾到牀上去?
嘴裡說着要尋找真愛,關鍵時刻還是把持不住。
僞善的人她見得多了,這麼奇葩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她現在已經討厭他這副嘴臉,全公司女人心目中的男神又怎樣,這樣的男人,野心大,表裡不一······
他明明不止一次說過她長得醜,還不是照樣下嘴了?
諸朱覺得如果自己再這麼和他面對面,她會忍不住給他一巴掌,管他權勢滔天也好,冷血無情也罷。
大不了她帶着兒子再四處飄泊,和這個男人虛與委蛇下去,她遲早會完蛋。
但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她沒必要惹怒他,給母子倆離開設置障礙。
“昨晚沒睡好,今天淋了雨,身體不舒服,很抱歉。”
凌錚晟是個觀察入微的男人,他若有心想要知道什麼事情,就一定會知道,在今天看到諸朱的時候,他就看得出來她很不高興。
那種由內而外的排斥,他感受了個徹底。
明明是她有錯在先,這女人不但沒有自責的道歉,反而還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他公司裡以及外邊的女人,哪一個不是奉承巴結,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藝討好他?
即便她是個帶着拖油瓶的女人,自認沒有競爭力,但對他的態度也應該是欣賞纔對。
可這個女人,總是冷冷淡淡的,巴不得他快點找到心上人,她好功成身退。
這麼漂亮一個女人,絲毫不會利用自己的優勢,要不是欲擒故縱就是傻。
他可是一直以爲他是傻,不知道調查結果會是什麼。
“昨晚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還有今天也是,你到底在幹什麼?”
“手機放家裡忘帶了。”諸朱垂眸看着茶几上的雜誌封面,嘴角抿成冰冷的弧度。
忘帶手機?
凌錚晟心裡冷笑一聲,這女人擺明了在撒謊,要不然爲什麼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你不信?”諸朱擰起眉,看着他的眼神,淡漠疏離,“凌先生,我有人身自由,沒道理你的所有話我都要遵循,就算我是故意把手機落在家裡,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聽到她的話,凌錚晟只覺得心裡一股不舒服的感覺涌上來,也說不上是什麼。
這就是她生氣的樣子?
還是她厭倦了陪他演戲,連敷衍都不願意了?
以前可是乖巧溫順像兔子,他還以爲她是沒脾氣的人。
凌錚晟深吸一口氣,語氣軟了幾分:“因爲你昨天不接我的電話,你知道我吃了多大的虧嗎?”
吃虧?
諸朱心底發冷,手指握成拳。
原來在他看來,睡了個醜女是吃了莫大的虧。
權貴就是權貴,從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只會在意得失,哪怕他的得到是別人的失去。
諸朱目光淡淡,語氣關切卻隱隱帶着咬牙切齒的味道:“你吃了什麼虧?”
凌錚晟眯了眯眸子,如果要保護隱私的話,這件事他是不能和任何人說起的。
女人肯定是站在女人那一邊,告訴她的話,她會不會討厭他?會不會一生氣以後都不幫忙了?
“不能說就算了,不管你吃了什麼虧,以後千萬要小心一點,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吃虧。”諸朱站起身,逃似地快步走到樓梯口,扔下一句話。
凌錚晟看着情緒明顯不對勁的諸朱,站起身來,跟着上樓。
諸朱一驚,加快腳步衝上樓,快步進了房間。
凌錚晟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待遇,所有的淡定在這個叫諸朱的女人面前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