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原來的歷史,李愔自然對於新羅的打算一清二楚,現在是皇帝老爹當家作主,可能是因爲女人當政,新羅這些年表現的十分恭順,甚至可以說到了委曲求全的地步,李愔的捕奴隊在新羅境內大肆捕奴,新羅人明明知道是唐人乾的,可除了口頭上抗議過幾句外,就一直沒有任何的行動,甚至只要不是正面碰上,連國內的正規軍也對唐人的捕奴隊聽之任之。
也正是如此,唐人一向對新羅十分輕視,甚至連李愔以前也懷着同樣的心態,不過這個小國既然在歷史上能一統朝鮮半島,除了取巧之外,肯定也有自己的不凡之處。而眼前這個曼兒和善德女王,已經開始鼓動大唐開始向百濟動手,那麼這是不是說明,新羅也早已經做好了統一朝鮮半島的準備?
想到這裡,李愔不禁有點擔心,雖然他可以影響李世民的決定,但那個新羅女王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敢孤身前來,並且連自己都給獻給李世民。這樣一來,就算李愔的影響力再大,可也比不過對方吹的枕頭風啊!
現在李愔只能寄望於李世民的英明,希望這個歷史上最出色的皇帝之一,不會被對方一個小小的美人計迷惑,同時也能看出新羅鼓動大唐攻擊百濟的險惡用心。
曼兒將她們姐妹兩人此來的最終目的講完後,一直全神貫注的盯着李愔,希望能從對方臉上的表情變化看出些什麼。可惜李愔的臉上一直帶着種笑眯眯的神色,連眼神也被他藏了起來。讓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李愔沉思良久,發現自己現在多想也是無益。還是等明天皇帝老爹出來後,看他的意思再做決斷也不遲,於是展顏一笑,又饒有興趣的看了看曼兒一眼,然後這才說道:“好了,你們此行的目的我已經明白了。那麼現在,我們再來談一下曼兒你的問題,本王可是對你十分的好奇。”
託後世韓劇的福,李愔知道新羅歷史上善德女王的一些事蹟。另外他還知道,在善德女王死後,由她的一個堂妹接任了新羅國主之位,也就是歷史上的真德女王,可惜李愔並不知道真德女王具體的出身來歷,甚至連姓名也記得不是很清楚,只依稀記得對方名字中好像是有個曼字。
“我?你對我有什麼好奇的?”曼兒聽到李愔的話,又看到對方臉上那種難以捉摸的笑容,心中不禁有些緊張,雖然剛纔她的確有獻身的打算。可是在與李愔經過之前的交鋒後,她除了在咬人方面勝了一疇外,其它方面都是被李愔壓的死死的。同時她也已經明白,眼前這個李愔心志堅定,而且性格也極及無賴,就算剛纔獻上自己的清白之軀,恐怕對方佔了便宜之後,該怎麼做還是會怎麼做,根本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看到曼兒嚇的身子連連向後縮。李愔也明白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過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於是步步緊逼,直到把她逼到牆邊退無可退,李愔纔在離對方不過十釐米的地方站定,低着頭輕聲問道:“曼兒,你的全名叫什麼?”
“我……我叫金勝曼!”曼兒的後背緊貼在牆上,儘量使自己離李愔遠些,但一公分的距離,根本擋不住李愔身上的那股男人氣息襲來,再加上之前兩人曖昧的表演,更讓這種氣氛變得十分微妙。
其實若是放開兩人的立場,李愔對曼兒還是有很強的吸引力的,出身就不用說了,身負兩朝皇家血脈的李愔比任何人都要高貴,而做爲大唐最受寵愛的皇子,地位更是尊崇無比,最讓曼兒爲之心折的,卻還是李愔表現出來的聰慧與果決。
她一向自負機敏過人,才學也是年輕一輩的翹楚,雖然早到了婚嫁的年齡,但新羅國內的年青貴族中,卻沒有一個能讓她看上眼的,可是沒想到這次平壤之行,卻遇到傳說中那個才學冠天下的齊王,而事實也證明,自己的確處處都及不上對方。
“勝曼?好名字!”李愔揚起嘴角,掛起淡淡的微笑誇讚,可惜他實在想不起來真德女王是不是叫這個名字了,緊接着轉而又問道,“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不知勝曼可否爲本王解答一下?”
“殿……殿下請講!”曼兒此時更加緊張,連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了。
李愔看對方的嬌羞的樣子,心中卻是感覺有些好笑,不過還是輕輕的問道:“嗯,勝曼,我一直想不明白,你那個堂姐女王來就罷了,可爲何連你這個正值妙齡的堂妹也帶上,她可不會料到會在本王這裡與父皇見面,更不會事先料到你會被程懷默帶到我這裡?”
李愔說到最後幾句時,臉上微微露出幾分譏諷之色,其實對於這個問題,他也猜到幾分,可是現在卻想聽對方親口說出來,因爲他想看看曼兒這小丫頭難堪的樣子。說起來也奇怪,李愔一向都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可不知爲何,對眼前這個新羅少女,他卻變得有些斤斤計較起來,非要把剛纔對方咬自己的仇給報了,難道是因爲對方不是漢人的緣故?
聽到李愔的問話,曼兒猛然擡起頭,剛好看到李愔臉上那幾分譏諷,當下整個人像是被潑了一頭冰水一般,同時心中剛剛對李愔產生的那幾分好感,也馬上化成無盡的憤恨,那雙美麗的眼睛中更是滿含怒火盯着李愔。
過了好一會兒,曼兒才用恨恨的聲音說道:“哼,以齊王殿下的聰慧,如何會猜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李愔這時也發現,自己好像玩的有點過火了,但鬼使神差的,他還是強撐着笑呵呵問道:“這個本王真的想不明白,請曼兒指點!”
看着李愔那張笑呵呵的臉龐,曼兒真恨不得一拳打過去,不過最後還是強忍下自己的衝動,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道:“呵呵,沒錯,堂姐之所以帶上我這個妙齡少女,其實就是摸不清你父皇的喜好,若是他嫌棄堂姐的年齡大,那堂姐就會把我獻上去,當然了,這點也是徵得我的同意,而且不到最後關頭,表姐也不想毀了我的一生,所以才讓我扮成侍女,只是沒想到中間出了變故,讓我見到齊王殿下。”
雖然極力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說着說着,曼兒的眼淚卻止不住掉下來,身爲一個少女,特別還一個深受中原傳統文化薰陶,懂得自珍自受,同時又無比高傲的少女,她又如何甘心向一個不認識的老男人獻出自己的純潔之身?可是爲了國家與民族的命運,她卻不得不這麼做。
雖說淚流滿面,但曼兒卻好似渾不在意,擡頭以凌厲似刀的目光看向李愔,接着又道:“而在小女子見到齊王殿下後,立刻看到這是一個機會,因爲殿下您不但是皇帝陛下最寵愛的皇子,同時也是最有可能接任皇位之人,若是曼兒能獻身於你,再說服你幫我們新羅說話,不但能在這件事上幫我們,以後若是你能接任皇位,你我也算是有些香火情份,想必也不會對我們新羅太過苛刻!”
李愔被對方凌厲的目光刺了一下,本來就感覺有點過分的他,現在更是多了幾分愧疚。自從猜出曼兒的貴族身份,他就知道新羅女王打的什麼主意,而從剛纔的接觸,他也知道曼兒是個高傲的少女,能同意做這種事,估計心中已經滿是屈辱。
而更加過分的是,他還故意製造出一種曖昧的氣氛,然後在曖昧達到一定程度時,十分殘忍的將其打碎,並且還故意逼對方將心中的屈辱親口說出來,這比往對方傷口上撒鹽更加惡劣,簡直就是將一個少女的自尊心血淋淋的掏出來,然後扔在地上摔碎後,又跑上去踩了幾腳。站在曼兒的立場上來看,自己幾乎就是人渣中的人渣。
“咳~,那個……”李愔被曼兒悲哀的氣場所懾,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看着李愔張口結舌的樣子,曼兒以爲李愔還有問題想問,只是看到自己流淚,所以纔有些猶豫,當下冷笑一聲,主動開口道:“殿下是不是還想問,爲何曼兒冒着被識破身份的風險,大膽要求你爲我準備飯菜?”
曼兒問完,也不待李愔反應,便開口自顧自說道:“那是因爲曼兒發現,桌子上的殘席十分凌亂,菜汁撒落的到處都是,這根本不像是一個有教養的王爺吃過的樣子,而同時曼兒還發現,那位帶我來的程將軍滿身酒氣,手上還有油漬,因此那桌殘席肯定是招待他的,而殿下根本沒吃。因此纔會提出吃飯的要求。其實當時我也在賭,賭殿下只關注我的美貌,而沒有注意到一個小侍女的大膽,可惜我還是太低估殿下了,想必您也是從那時開始,纔對我的真正身份起了懷疑吧?”
李愔聽着曼兒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全部都解釋了一遍,雖然整個事情的經過全都搞清楚了,但他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估計今天過後,這個曼兒肯定會把自己給恨到骨子裡了,因爲正是他,親手將一個少女的自尊與驕傲完全打碎,甚至李愔十分肯定,要不是礙於自己的身份,曼兒早就想一刀宰了自己,哪怕是和自己同歸於盡對方也願意。
想到這裡,李愔在心中不由得向從來不怎麼相信的上天祈禱,希望眼前這個名叫金勝曼的少女千萬不要是下一任的新羅女王,因爲若是讓一個如此恨自己的女人做上一國之主,那絕對是一件讓任何人都心驚膽戰的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