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六堂兄,你千萬要幫幫我,雪雁不想嫁到吐蕃去!”一個小丫頭撲到病牀上李愔的懷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的正凶,旁邊圓滾滾的小胖子李景恆也配合的抹着眼淚,嘴裡有一句沒一句的乾嚎着,而李愔則一臉無奈的安慰着懷裡的小丫頭。
小丫頭名叫李雪雁,是李道宗最喜愛的女兒,也就是李景恆這小子的親妹妹,當年五王宴李愔和李雪雁初次見面,就很喜歡對方的活潑開朗,後來經常見面,感情自然更加深厚,李愔也一直把對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看。
“好了好了,雪雁你不要哭了,讓你堂兄靜下來想想辦法,這樣才能更好的幫你啊!”文心這時也走過來,拍着李雪雁的肩頭輕聲說道。她一直在李愔病牀前照料,而且李景恆兄妹也不是外人,所以倒也沒有避開。
李愔的病情纔剛剛好轉,腦子還有些漲痛,現在被李雪雁這麼一哭,感覺更是難受,因此聽到文心的話,也立刻開口道:“雪雁,你堂嫂說的對,你快點別哭了,讓我好好想想,另外你放心,只要有堂兄在,絕對不會讓你遠嫁到吐蕃的!”
也許是文心和李愔的話起了作用,雪雁果然慢慢停止了哭泣。只是本來挺漂亮的一個小丫頭,現在卻是雙眼發腫,眼淚鼻涕糊的滿臉都是,看上去十分的憔悴。雪雁如此狼狽的模樣。倒是刺激的文心母性大發,叫人打來水幫她梳洗。
“景恆兄。你別再嚎了,快點把事情的詳細經過和我講一遍吧!”李愔看着半真半假還在嚎的李景恆。不由得高聲喝止道。只是他前兩天病的實在厲害,到現在全身都提不起勁,甚至連說話都沒什麼力氣。
李景恆嚎了半天,嗓子早就受不了了,剛纔聽到李愔對妹妹的保證,心中立刻大定。所以聽到對方的問話,立刻停下來抓過茶碗灌了幾口,這才一臉悲憤的說道:“六郎,你可一定要幫幫雪雁啊。若是真嫁到吐蕃那個鬼地方,那她這輩子可就毀了,而且我還聽說,吐蕃和草原上風俗一樣,也有父死子襲的傳統,那個松贊干布年紀比雪雁大,萬一死了的話,雪雁還要嫁給他的兒子,這簡直就是禽獸之行啊!”
李景恆這傢伙不學無術,除了經商之外。根本是一無是處。可是剛纔他說的那些話條理如此清晰,而且又極爲煽情,以李愔對李景恆的瞭解,絕對不是對方可以想出來的。
“行了!把王叔教你的那些話都給我收起來,現在我想聽一下這件事進展到什麼地步了?”李愔腦子還有些昏沉,也不想再聽李景恆的廢話,所以直接進入正題問道。
“呃~”李景恆一愣,心想果然不愧是李愔,一下子就看破了自己的底細。的確,他之所以跑來向李愔求助,其實背後還是受了他老爹李道宗的指使。
雖然被李愔看破,但李景恆倒一點也不在乎,因爲他老爹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而且吩咐他到時實話實說就是了,因此只見他開口道:“六郎,和親這件事大體上已經定下來了,陛下也已經同意,只不過和親的人選還沒有定下來。”
“咦?”李愔聽到這裡一愣,十分不解的問,“既然和親的人選還沒定,那爲什麼你和雪雁跑到我這裡哭訴,而且聽雪雁話中的意思,我父皇好像是定了讓她去啊?”
“六郎,你聽我把話說完嘛!”李景恆一臉苦笑的說道,“和親的人選的確還沒有定,因爲按大唐一向的規矩,和親之人雖然名義上是公主,但其實大部分都是宗室女子,真正的公主肯定不會去和親!”
李景恆說到這裡,目光有些幽怨的看了李愔一眼,李世民不捨得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嫁出去,卻捨得把別人的女兒外嫁!
“宗室女子雖多,但對年齡、相貌、婚配與否都有要求,所以按這些排除下來,最後符合條件的其它也沒有幾個,剛好雪雁就是其中的一個,而且昨天晚上陛下突然找到我老爹,已經透露想讓雪雁去和親的意思。”李景恆說完,一臉委屈的看着李愔。
“然後呢,你老爹就這麼一口答應下來了?”李愔腦子還沒有完全恢復,又問出一句廢話。
“那還能怎麼辦,你父皇既然開口,我老爹有膽子拒絕?”李景恆沒好氣的回道,誰家的女兒不是親生的?更何況他老爹老孃平時最疼雪雁,從昨天到現在,他家裡簡直是鬧翻了天,老孃哭喊着要上吊,老爹是哀聲嘆氣不說話,一晚上頭髮都愁的白了一半,好不容易纔下定決心,讓他帶着妹子到李愔這裡碰碰運氣。
“昨天晚上才找到王叔,也就是說,雪雁被選中的這件事還沒有傳開,只有你們府上和我老爹才知道,現在又多了我和文心?”李愔沉思着自言自語道。他這兩雖然呆在府中養病,不過腦子也沒閒着,一直在想怎樣才能阻止這次和親?現在終於有了一個大概的辦法,只是不知道行不行?
“景恆兄,你快去把我三哥找來,另外派人把李惲、李貞、李治、李慎全都給我叫來,另外雪雁的事千萬不要和他人提起,這次我非逼着父皇放棄和親不可!”李愔總算打定主意,雖然這個辦法有些兒戲,但也只能盡力一試了。
“好,你等一會,我這就去親自辦!”李景恆雖然不明白李愔爲什麼把幾個兄弟都叫來,不過只要對方肯幫忙,無論什麼事他都願意去做。
看着李景恆小跑着離開,李愔又看了看文心那裡,發現雪雁這丫頭已經梳洗完畢,只不過眼睛還是不自然的腫着。看着今天才剛滿十四歲的小丫頭,李愔也不禁嘆了口氣,又安慰了她幾句,然後讓文心帶她去了內宅。
不一會的功夫,李恪第一個到了,接着是李惲和李貞,他們三個都已經開府,而且住的離齊王府不遠,倒很方便通知,一直到最後,還在皇城裡居住的李治和李慎才趕過來。只是這一圈下來,李景恆卻是累的滿頭大汗。
“六郎,你怎麼把九弟和十弟也叫來了?”一開始李恪以爲李愔只叫了自己,結果後來李惲和李貞也來了,這就已經讓他有些奇怪,後來看到剛滿十歲李治和另外一個才八歲的李慎也來了,這讓他更是摸不清頭腦,禁不住開口問道。
“是啊六哥,我可是從先生手下逃出來的,到時若是被告到父皇那裡,你可別忘了幫我說情!”年紀最小的李慎也是個機靈鬼,本來他就在小學裡呆的不耐煩,聽到李愔叫他,立刻興奮的扔下書本就跑來了。
“十弟,你讓先生告狀的次數還少嗎?若是次次都讓六哥幫你求情,那他可就有的忙了!”李治開口取笑道,他和李慎性情相投,再加上年齡也差不多,所以時間開些玩笑。
“你們兩個小傢伙別鬧,六哥找咱們來肯定有事情要談,都給我安靜點!”李貞是個烈性子,性格比較霸道,對弟弟妹妹也一向嚴厲多過溫和,所以李治和李慎都有點怕他,一聽他開口,立刻都安靜下來。而李惲則是個老實人,來了就坐在一邊,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看到幾個兄弟都看向自己,病牀上的李愔這才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緩緩的說道:“各位兄弟,今天請大家過來,其實是想商量一件事,想必大家都知道,吐蕃國主又來咱們大唐求親的事吧?”
李恪一聽李愔又提起這件事,心中立刻一動,臉上也露出幾分苦笑,看來這場大病,並沒有讓自己這個弟弟打消干預和親之事的決心。
“六哥,這事我知道,說起來那個松贊干布還真是死皮爛臉,上次因爲求親不成,和咱們大唐打了一仗,結果搞的自己是元氣大傷,現在纔剛過兩年,竟然又厚着臉皮來求親,果真是化外蠻人,不知道什麼叫羞恥!”李愔話音剛落,李治立刻開口說道。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報社幫忙,而且又被長孫無忌逼着關注時政,所以倒是對和親之事十分熟悉。
“好!九弟這話我愛聽,上次那個什麼吐蕃使者侮辱咱們的姐妹,結果被三哥和六哥帶人打了一頓,現在還在大牢裡關着呢,可惜當時我不在,否則一定狠狠的踹那個混蛋幾腳!”一聽李治的話,李貞也是深有同感,跳起來揮舞着拳頭說道。自從上次李愔幫他把五哥李佑打了一頓出氣後,他一直把自己當成李愔的死黨,什麼事都喜歡向李愔學,至於上次李愔暴打吐蕃大使的事,更讓他是崇拜不已。
“六郎、八弟,松贊干布可不是那個使者祿東贊,千萬不能動粗!”李恪看到李貞這副暴力狂的模樣,不禁感到有幾分頭疼。不過更讓他頭疼的是,李愔在看到弟弟們的表現時,竟然兩眼放光,看上去竟然有幾分躍躍欲試樣子,這下他不得不出言提醒道。
“三哥放心,咱們都是文明人,怎麼可能用那種手段?”李愔說着,臉上露出一副猥瑣的笑容,繼而好像想到了什麼,當場哈哈大笑,只可惜他病還沒好,笑到一半就咳嗽起來,結果一時間喘不過氣,差點把自己給憋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