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爲什麼?”劉頭瞪了胡漢一眼道,“人家三娘都十七了,而且以前家境也不錯,說媒的自然是不少,我聽老王說過,三娘在大唐時就已經定下一門親事,所以你就不要再亂想了!”
三娘已經定親的這個消息,對於胡漢來說,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讓他整個人一下子呆立當場,滿腔的熱情全都化成了冰水.其實這也不奇怪,其實以三孃的家境和長相,胡漢應該早就想到這一點,可惜他滿心只想着三娘,竟然根本沒往這方面想。
看到胡漢失魂落魄的樣子,竹竿則在暗處慶幸,幸好自己已經成親了,所以沒對三娘動什麼心思,否則自己也會有胡漢一樣的反應。而李治則同情的拍了拍胡漢的肩膀,這應該就叫有緣無份吧。
正在這時,老王手託着兩罈子老酒,然後坐在桌邊將酒罈上的封泥去掉道:“來來來,我給大家都滿上,這可是正宗的存放了數年的五王醉,當初我可是託了不少人才弄到手,一直捨不得喝,大家都嚐嚐!”
一聽有好酒喝,劉頭他們全都是雙眼放光,唯獨胡漢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本來他滿心歡喜的來了,可是卻聽到如此不幸的消息,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不過老王只顧着高興了,倒沒注意到胡漢的異常。
李治端起酒碗嚐了嚐,發現的確是陳年的五王醉,存放的年頭大概在七到八個年頭,要知道從當初李愔釀造五王醉到現在,也不過才九個年頭,因此老王手中能拿出七八年的五王醉,已經算是十分難得了。
有如此好酒,菜色也十分豐盛,再加上老王又頻頻勸酒,因此劉頭和李治他們十分盡興。胡漢心情不好,最後乾脆借酒澆愁,幾乎是杯到酒空,氣的劉頭在桌底下用腳踢了他兩下,可惜胡漢卻沒有反應。
“爹,您和劉叔不要喝太多了,這是女兒做的甜湯,大家喝點解解酒吧!”正在這時,三娘手端着一小盆甜湯走進來道。甜湯是用幾種水果做成的,裡面放了蜂蜜,可以用來解酒。
“好好,還是三娘貼心,劉頭和幾位小兄弟都來嚐嚐三孃的手藝!”老王的一張老臉紅撲撲的,搖搖晃晃站起來說道,他一個人要勸李治他們六個人喝酒,自己當然也喝了不少,現在也有點醉了。
不過自從三娘進來,胡漢仍然死盯着對方,喝的微紅的眼睛裡透着一股悲痛,再加上酒勁的任用,胡漢的眼睛越來越紅,最後連眼淚都出來了,若不是最後的一絲理智還在的話,估計他已經趴在桌子上痛哭起來了。也幸好老王喝高了,倒也沒太在意。
不過劉頭看到胡漢那沒出息的樣子,卻是氣的不輕,爲了徹底打消胡漢心中的念頭,最後乾脆藉着酒勁道:“老王,我看三娘也都老大不小了,而且她也早都定親了,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娶三娘進門啊?”
本來以劉頭的估計,三娘都是十六七的大姑娘了,臺灣雖然提倡晚婚,但卻也不強制,一般姑娘雖然會比大唐的姑娘晚點成親,但也不會超過十八,因此三娘應該也就在這一年內成親了。而只要胡漢聽到三娘馬上要成親了,估計也就會滅了念頭,省得再胡思亂想。
不過讓劉頭沒想到的是,老王聽到三孃的婚事時,卻是老臉一黯,有些氣憤的拍了拍桌子道:“嗨~,別提了,本來三娘已經許了我的同鄉劉家做媳婦,他們劉家比我們早來臺灣半年,趕上了好時候,貸款開了個酒樓發了大財,現在也算是有錢人家了,可是劉家那小子有了錢後,見的世面也大了,對三娘這門親事也很不滿意,最後竟然說動他爹孃要退親,我一氣之下就同意了,所以三娘到現在還沒個婆家,這都成了我的一塊心病了!”
老王說的是痛心疾首,三娘聽到這裡也抹着眼淚出去了,但是胡漢卻聽的眉飛色舞,而劉頭和李治他們全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向胡漢,心想這小子的運氣也太好了吧,看上一個定親的姑娘,可沒想到對方的婆家卻退了親,這簡直就是天作之合啊!
不過劉頭這時緊接着又問道:“老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無論是大唐還是臺灣的律法,都有明確有規定,無故退親可是要受罰的,而且若是一方堅決不同意的話,還是得照樣成親,你怎麼不去官府靠他們?”
老王聽後卻是擺了擺手道:“算了,再怎麼說我和劉家小子的爹也是同鄉,當初也是一起吃過苦,而且人家還是跪在我面前求着退婚,我也不想讓兩家反目成愁,再說劉家小子既然看不上三娘,就算是強嫁過去,最後還是吃苦,所以還不如就這麼算了!”
劉頭一聽也感覺有理,最後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又安慰了老王幾句,而李治他們則對那個劉家罵了起來,說他們是有眼無珠。胡漢一邊罵着劉家,一邊在心中竊喜,同時又仗着膽子用肩膀碰了碰劉頭,眼裡全都是懇求之色。
劉頭也感覺胡漢真的與三娘有緣,因此考慮了一下後,再次開口對老王道:“老王啊,三娘這丫頭我看着都心疼,那姓劉的沒眼光,但咱也不能把閨女的婚事給耽擱了,你說想找個什麼樣的女婿,我幫你留意一下,說不定還能成就一樁好姻緣呢?”
老王也知道劉頭的人面廣,因此聽到對方願意幫三娘留意,當時也是一喜道:“其實我也沒什麼要求,只要對方和三娘年貌相當,沒有什麼壞毛病就行,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要三娘願意,其它的都沒什麼說的。””
聽到老王就這麼點要求,胡漢當時就想站起來,然後懇求老王把三娘許給自己,不過他剛一動,卻被劉頭給瞪了回去,接着只見劉頭笑呵呵的對老王道:“老王啊,你這要求也太低了,這樣的女婿還不是一抓一大把,別的不說,你看胡漢這小子怎麼樣?”
老王聽到這裡一愣,估計也沒想到劉頭會當場提親。片刻之後他才反應過來,當下扭頭打量起胡漢來。其實他對胡漢有印象不錯,因爲那天晚上就是胡漢第一個動的手,這說明對方這小夥子有一副俠義心腸,人品方面肯定沒問題,只是現在胡漢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人,他擔心女兒若是嫁給對方的話,會跟着胡漢吃苦。
劉頭是個人精,看到老王的表情後,立刻明白對方在顧慮什麼,當下開口笑道:“老王啊,你是不知道,胡漢是我手底下這幫小子中最聰明的一個,現在已經學完了工廠裡安排的識字課程,平時幹活也肯下力氣,廠子已經準備安排他去航海學院學習了,航海學院你也知道,只要是從學院裡畢業出來的,各大船廠那都是搶着要,每月最低也是幾十枚銀幣的俸祿,到時肯定不會虧待了三娘。”
老王一聽胡漢將要去航海學院,立刻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他的飯館周圍都是造船廠,自然知道航海學院裡出來的都是搶手的人才,而且還受人尊敬,女兒若是嫁過去也有面子。
看到老王一直不說話,胡漢再也坐不住了,當下站起來走到老王面前,然後跪下來道:“王伯,您放心,我胡漢現在雖然沒有什麼錢,但是我發誓,一定會讓三娘跟着我過上好曰子,絕對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看到胡漢都如此表示了,老王也立刻換了一副和藹的神色道:“胡漢,那天我看你第一個衝上來幫我和三娘,就知道你是個好小夥子,所以對你的人品我是放心的,至於你想娶三娘,我也沒什麼意見,不過我還要和三娘商量一下,看她是什麼意思?”
這年頭兒女的婚事都是聽從父母之命,所以劉頭在聽到老王要和三娘商量時,還以爲是老王的推脫之辭,因此有些不悅的道:“老王,三孃的婚事不是你說了算嗎,還與三娘商量什麼?”
老王卻是苦笑道:“劉頭有所不知,當初與劉家定親是我的主意,後來劉家退婚,老婆子可沒少怪我,所以現在三孃的婚事我可不敢做主,還是看她的意思如何,反正三娘和胡漢也見過面。”
老王說完,向劉頭他們拱了一下手,然後就去找三娘商量了,而留下來的胡漢則是忐忑不安,就好像是衙門中等着宣判的犯人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老王才從後院轉過來,臉上帶着幾分笑意道:“劉頭、胡漢,剛纔我已經和三娘商量過來,三娘倒沒說不同意,不過她覺得和胡漢認識的時間還短,對他的人品瞭解的也不多,所以若是曰後胡漢你有空的話,就來家裡坐坐,和三娘聊聊天,咱們也都是窮苦人家出身,沒那麼多的規矩,只要三娘覺得你不錯,那咱們就定親!”
“謝……謝謝王伯!”聽到老王的話,胡漢激動的連話都有點結巴了,而劉頭他們也都紛紛上來恭喜,雖然這門親事還沒有最終定下來,但是人家三娘都願意和胡漢接觸了,說明三娘對胡漢的印象不錯,而以他們對胡漢的瞭解,這小子的人品也的確不錯,所以這門親事應該沒有問題。
李治親眼看着一門親事在自己面前定下,他也同樣感染了胡漢的喜悅,這種喜悅是他以前從未體驗過的,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明白六哥安排自己進入工廠的真正原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