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信笑了笑,轉而說道:“小慧,現在就咱倆,小麗也不在,咱們能不能說說心裡話啊?”
徐顯慧愣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說道:“說什麼心裡話啊?”
“就是那什麼唄。”常信笑道:“你看啊,先那會兒在學校門口的時候,你也……你也願意讓我同時拉着你和小麗了,那是不是表示你對於那什麼……齊人什麼福的也默許了?”
“哪有那麼容易啊,讓你拉手,是因爲當時我確實有點害怕啊,而且我看得出來,小麗更害怕,沒辦法的事情。說來說去都是你這傢伙太壞,好好的領我們去那種地方,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的。”
常信笑了笑,又說道:“你怎麼就那麼……那麼死心眼呢。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出來,反正我是看出來了,小麗她現在是一門心思想要成全你和我,你要是總這樣的話,我估計等過完年咱們回到北京之後,她十有八九就會找個藉口從我身邊離開。就你到北京那天早上,其實她就想自己一個人偷偷跑了,只是我發現的及時,把她攔下來了,但是我也不可能隨時都盯着她,她要是始終存着這個心思,早晚那肯定會離開。可就她現在這種情況,天下雖大卻是舉目無親,要社會經驗沒社會經驗,要學歷沒學歷,而且宋金龍一把火還給她燒出那麼多仇家來,離開了我身邊,你能想象她這一輩子會遭遇些什麼嗎?”
徐顯慧扭頭看着常信,皺起眉頭,撇着嘴說道:“常先生,我聽你這話裡的意思,好像是說我要是不同意給你享什麼‘齊人之福’,來個二女共侍一夫,就是害了小麗姐,就是罪過了,是這意思吧?我說你還能再無恥點嗎?”
常信輕輕嘆了一口氣:“我不是這意思,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我承認,小麗她家走到如今這個地步,確實有我的一些責任在裡頭,可這些
都已經是既成事實,改不過來了,死了的人也已經活不過來了,所以我覺得現在對小麗最好的補償方式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給她一個真相,事實上這對她並不會有什麼好處。如今補償她最好的方式就是照顧好她,讓她從今以後的人生都開開心心、倖幸福福的,所以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娶她,照顧她一輩子。但現在問題已經擰在這裡了,她一門心思的就是想着成全咱倆,如果她認爲因爲她的存在而影響到了咱倆的話,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離開,那結果就是一者我沒機會補償她了,二者她很可能會遭受更多的苦難。”
徐顯慧默默地低着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常信又繼續說道:“我跟你說說我心裡現在的真實想法吧。對於什麼‘齊人之福’,自從冒出了這個念頭之後,我不能說沒想法,是個男人都會對此動心,我也動心了。但是在今晚之前,我跟你們提這個,雖然不能說完全是無心的,但還是以玩笑爲主,包括先那會兒在學校門口的時候,我也只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玩笑能成真自然最好不過,不成,也是情理之中的。但是現在我再跟你提起,就是很認真的了,你答應,我自然喜出望外、感激不急。你不答應,合情合理,但是我不會再以一種成了最好、不成也沒關係的心態來對待,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採取一切行動來促成。”
徐顯慧繼續低着頭沉默了片刻,才擡起頭來看着常信說道:“是因爲你這位樑老師的事情,你想到小麗,兔死狐悲了?”
“嗯,是。”常信點點頭說道:“我這位樑老師,她父母原來都是礦上的工人,她自己是80年代末或者90年代初師範大學畢業的,這在當時那一代人中來說可是高學歷了,她丈夫是個軍人,而且我印象中還不是普通士兵,是個軍官,在我上小學、初中那時候好像就是連
長之類的了。雙職工家庭出身,大學學歷,教師職業,軍官丈夫,這在那個年代應該算是很好的綜合條件了吧,比如今的小麗強多了。她如今變成這樣,我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肯定是她的生活中發生了什麼讓她無法承受的重大變故了。推她及小麗,小麗自身的綜合能力比樑老師當年差多了,而所面對的環境卻又比樑老師要壞得多,或者說根本就沒法比,所以我更不敢讓小麗這輩子離開我身邊了,否則我真不敢想象她將來會經歷些什麼。”
“那我呢?”徐顯慧似乎忽然有些生氣了,略微提高了點調門說道:“你講這麼多,考慮這麼周全,但全都是爲了小麗,我的位子在哪裡?難道我就是你用來把她拴在身邊的一枚棋子嗎?對不起她,要補償她也好,照顧她也罷,那都是你的事,我可沒有對不起她,我憑什麼要任你擺佈來當這枚棋子啊?”
常信苦笑一下,說道:“小慧,你明白我心裡不是這麼想的,我剛纔只是從小麗的角度來說這個問題,並不是說沒有你的位子。”
“什麼叫我明白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我明不明白那是我的事,你說不說出來是你的事。再說了,你從她的角度來說這個問題,那你怎麼不從我的角度來說說呢?”
常信一時語塞,在心裡琢磨着措辭,忽然看到前方路右手邊一幢老舊的三層青磚樓,樑老師家原來就住在這裡,想起老爸剛纔說的,她家裡好像出了事,門窗都破了,東西砸了一地,現在既然路過了,就先到她家裡去看看,於是就靠邊停了車,說道:“小慧,我明白你的意思,一會兒咱們再說。樑老師家就在這棟樓,一樓,咱們先到她家去看看吧。”說着就從儲物箱裡拿出一個小手電筒,開門下了車。
徐顯慧在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就跟着常信下了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