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臂人”給他火葬場的朋友打了個電話,又拿了張單子讓常信到醫院收費處去繳了費,然後兩人就閒聊着等火葬場的車來。又等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到了十一點半左右運屍體的車纔到,跟車來了三個火葬場的工作人員,“獨臂人”跟他們用方言嘰裡咕嚕說了一陣,掏了幾百塊錢塞給領頭的一個,那領頭的就告訴常信儘管放心,他們不會對外聲張,回到場裡會安排儘快處理,快的話也許今天下午就能火化,常信自不免又千恩萬謝一番。
“獨臂人”領着工作人員將宋金龍的遺體從太平間裡搬出來放上靈車,眼看快十二點,也差不多到吃午飯的時間了,常信就提出請他們一起吃頓午飯,三個火葬場工作人員答應了,但“獨臂人”因爲還在上班時間,走不了,所以沒跟着一起去。常信就給宋雲麗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一切順利,讓她自己先吃午飯,然後請着三個火葬場的工作人員在醫院附近一個飯館一起吃了頓午飯。
飯後出發趕往火葬場,火葬場在距離縣城二三十公里的山裡,兩點多鐘纔到,冷冷清清的,辦完手續,又有工作人員幫着說話,果然就安排在了下午火化。宋金龍的遺體本就已經被火燒得差不多成炭了,加上火葬場當天下午正好也只有另外一樁業務,所以處理起來很快,下午三點半左右就火化完了。
拿到宋金龍的骨灰,常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先前還擔心會多有波折,想不到能如此順利。帶着骨灰盒回到車上,先給宋雲麗打了個電話告訴了她一下情況,然後就驅車趕回縣城。大約一個小時後回到酒店,常信將車停在酒店停車場,骨灰盒就放在車裡,就上樓了。
剛到房間門口,常信就聽到房間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說話聲,但又不是宋雲麗的聲音,用的是本地方言,常信也聽不懂,不禁心裡“咯噔”一下,難道仇家找麻煩找到這兒來了?想着就趕緊敲了敲門。
過了片刻,宋雲麗來打開了門,她似乎情緒不太好,微微
蹙着眉頭,看到常信,輕輕叫了一聲:“常大哥。”
常信看她至少外表一切如常,這才放下心來,說道:“寶貝,一切順利,都處理完了,骨灰盒我放在車裡沒拿上來。”說着就走進了房間,卻見遊帆坐在沙發上。
昨晚等她電話她一直沒音訊,今天竟然私下來找宋雲麗,她想幹什麼?
常信心裡有些生氣,面上還是儘量平靜的說道:“遊律師,你怎麼在這兒?”
遊帆似乎略微有點尷尬,乾笑了兩聲:“沒什麼,我就是來找小宋聊聊。”
常信扭頭看向一旁的宋雲麗,她微微撇着嘴說道:“常大哥,她來造謠,我早就趕她走了,她死皮賴臉的不走。”
常信轉頭看了一眼遊帆,又問道:“她造什麼謠了?”
“她說……她說你跟遊志強是一夥的,當初我弟弟找小慧幫忙曝光拖欠貨款的事情,是被你悄悄告訴遊志強,遊志強就安排了人去學校裡偷了我弟弟的那些白條,又逼着馬天寶他們那些人去我家討要白條,才逼得我家賣房子還債。”
常信心裡怒氣更盛,又轉頭看向遊帆,她卻滿不在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常信心知目前宋雲麗還不相信她這番話,但是自己只要一個應對不當,可能就會讓宋雲麗起疑了,因爲千萬千萬不能生氣發火,否則看在宋雲麗眼裡沒準就變成心虛了。
常信深深吸了一口氣,笑道:“那寶貝你相信嗎?”說着就拉着宋雲麗在遊帆斜對面的一個沙發上坐下了。
“我當然不信了,他們遊家溝沒一個好人!”宋雲麗氣鼓鼓的說着,惡狠狠的白了遊帆一眼。
常信轉頭對遊帆笑道:“遊律師,我真的很奇怪,你來造這種謠對你有什麼意義呢?我怎麼想這都是一件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啊。小麗根本不相信你這些鬼話,你等於白白浪費精力。即便小麗聽信了你的謠言,無非就是我和她鬧彆扭,但是對你好像也沒什麼好處啊。難不成
是你看上我了,所以纔想出這麼個毒計來破壞我和小麗的感情?”
“姓常的,你怎麼那麼無恥!”遊帆怒道。
“因爲除此之外,我是在想不出來你還能有什麼合理的動機。”
遊帆怒道:“我沒什麼動機,我只是覺得宋金龍家已經夠慘了,不想眼睜睜看着他家最後一個人還被你這種人騙了,認賊爲夫!”
宋雲麗也怒道:“你嘴放乾淨點,你纔是賊,你們遊家溝、你們姓遊的,全都是賊,你二叔遊志強就偷了我家的貨款!”
遊帆一時語塞,常信擡手摟着宋雲麗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寶貝,別生氣,咱們不吵架、不罵人,只講道理。”說完又轉頭對遊帆笑道:“遊律師,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聽來的這種奇談怪論,如果你自己相信是真的,你是律師,應該很清楚,按照這種說法,遊志強指使人偷了金額好幾百萬的白條,這是很嚴重的刑事犯罪,我和他串通,就是共犯,是要坐牢的,那你應該去找警察說。或者你二叔現在就關在看守所,他可以檢舉揭發我啊,只要我被抓了、判了、坐牢了,小麗自然也就明白真相,也就不會被我騙了,你也就實現了拯救她不被我騙的崇高目的了。可你二叔不檢舉揭發我,你也不去跟警察說,卻偷偷摸摸的跑來跟她說,這算怎麼回事啊?”
遊帆怒視着常信,一時說不出話來。
常信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又說道:“另外,我挺好奇的,你是怎麼知道我們住在這兒的?肯定是背後動用了某些資源查到的吧,你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這樣一片好心、光明正大,那你大可以直接打電話問我我們住在哪兒就行了,何必要這樣偷偷摸摸,趁着我不在的時候來找小麗呢?你的用心真是夠險惡啊。”
遊帆噌的一下就站起身來,向房門口走去,常信笑道:“對了,遊律師,你昨晚跟你爸商量了嗎?他什麼意思?我昨晚可是一直在等你們的消息,結果卻什麼也沒等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