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三人來到江邊,看看周圍也沒什麼人了,就一排的在防波堤上坐下,黃元達掏出煙來發了一圈,各自點上抽着,黃元達才說道:“你們也知道,我這工作經常能提前點接觸到一些財經消息,上個月23號遊家溝遭水災的事情,眼鏡兒不一定知道,不過胖子你是炒股的,你肯定聽說了吧?”
“說是他們育苗池裡700噸王八苗全給水衝跑了,就後來聽說鍾祥有人在漢江裡撈着點,別的就全沒了蹤影,損失慘重,復牌之後肯定要暴跌,幸虧我沒有。”劉志華隨口答應道。
“剛出事的第三天我就去了一趟遊家溝,他們新聞發佈會那天我還在場。不過後來我仔細調查了一番,我發現這事有貓膩。”黃元達說道:“發生水災的時候其實他們育苗池裡已經基本沒苗了,苗都早就被他們提前偷偷轉移走了,只是對外謊稱被水沖走了。”
“我操,這什麼意思?”劉志華驚道:“難道他們私底下偷偷把苗賣了,把錢分了,然後報個受災?這他媽的真是個發財的好辦法啊,死無對證。”
黃元達搖了搖頭:“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可後來我找‘遊家溝’內部的熟人打聽過,還親自去走訪調查了四家承接了他們轉移出來的鱉苗的養殖場,冒充做生意的要買鱉苗,而且還開了高價,可每家都告訴我說苗不賣,他們只是幫人代養,過段時間還得給人家送回去。這要真是他們偷偷賣出來的,那現在養着那些苗的就是貨主了,我出高價,人家肯定願意賣給啊。”
“那他媽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錢科插話說道:“是不是他們提前判斷出來可能要發生水災,所以先把鱉苗轉移走了避災?”
“眼鏡兒你是不是腦子裡裝大糞了。”劉志華笑道:“炭頭剛纔說了,他們是偷偷把苗轉移走的,‘偷偷’,就是偷偷摸摸
的意思,要是你說這樣的話,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轉移,出事之後更要大張旗鼓的對外宣傳一番他們是如何如何料事如神的,還顯得他們公司能幹,怎麼還會謊稱苗被水沖走了呢。”
黃元達說道:“他們的目的我現在已經基本搞清楚了,我先不說,胖子你猜猜看,我剛纔說的‘財路’就跟這有關係。”
“不猜,動腦筋的活別找我,腦細胞本來就不多了,還要留着想美女呢,你直接說吧。”
“他們應該是想要製造一個假利空。”黃元達說道:“他們提前把苗偷偷的轉移走了,緊接着就發生了那場水災,我甚至懷疑那場水災就是他們有人故意製造的,然後對外宣稱鱉苗都被沖走了,這樣他們公司的股票肯定要大跌,等跌下來之後,他們的人就趁機低價買進,買的差不多了,然後再對外發布一條消息,苗找回來了,你想想到時候會是什麼效果?”
“我操,我明白了。”劉志華說道:“本來那些王八苗趴在池子裡,平平靜靜的,他們先運出去,說是被水沖走了,再運回來,說是找回來,這麼來回一折騰,就憑空多出一個利空一個利好來了,股價肯定先跌後漲,他們低位買、高位賣,賺差價,對吧?”
“對,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解釋能把這件事說通了。現在咱們已經知道這事了,那這不就是一條財路了嗎?”
“哎喲,我操,還真是啊!”劉志華嘿嘿笑道:“咱們只要跟着他們一起來,那就一起賺了啊。”
黃元達點點頭:“他們公司股票停牌前是八塊零幾分的股價,出了這事,我估計復牌後至少也得有三四個、四五個跌停,那就到五塊多了。等找回鱉苗的利好一公佈,那就等於沒事了、虛驚一場,股價至少也得漲回前期八塊左右的水平吧,五塊多漲到八塊多,那就是百分之五六十的賺頭啊。”
“百分之五六十的賺頭!那麼多!”錢科驚訝的問道:“這要多長時間?”
“用不了多長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月。”黃元達說道:“今天9月17號,我打聽過,咱們省的鱉,一般每年十月下旬就開始冬眠,一直要到來年二月中下旬,天冷的年份甚至要到三月初。他們不可能冬眠的時候把苗運回去,那樣運輸途中肯定會大量死亡,就弄假成真了,所以他們把苗運回去的時間要麼趕在今年冬眠前,要麼就拖到明年春天。但是他們肯定不願意拖到明年春天,一來那麼多苗丟了大半年都無影無蹤,某一天忽然就找回去了,任誰都一眼就能看出這裡頭有貓膩。二來他們還要考慮今年的年報,如果拖到明年春天才把苗找回去,今年的年報肯定是鉅虧,遊志剛是咱們省裡的知名企業家,這麼一搞影響他形象。再者,把苗放在外頭半年時間,夜長夢多,容易泄露消息,這事一旦曝光,相關人員是要坐牢的。所以他們肯定會趕在今年冬眠之前就把苗運回去,運回去的同時自然就會對外公佈消息,股價也就漲了,所以也就一個多月,不會超過兩個月。”
劉志華嘿嘿笑道:“行啊,炭頭,什麼都給弟兄們考慮好了,不吃獨食,夠義氣,我回頭賺的錢有你一份。”
“那這錢要怎麼賺?就是去證券公司開個股票賬戶,然後買他們家股票就行?”錢科問道。
黃元達笑了笑,說道:“眼鏡兒你彆着急,胖子你也別想着吃獨食,我剛纔不是說了嗎,我今晚是拿着這消息來找你倆合夥的。你們他媽的一個想着自己炒,一個想着去開戶自己炒,那我這最窮、最需要賺錢,偏偏又沒本錢的怎麼辦?就乾瞪眼看着你倆數錢啊?”
劉志華擡手一邊一個摟着另外兩人的肩膀,笑道:“行,咱哥仨有福同享、有妞同泡,炭頭你說吧,你打算怎麼合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