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的斷臂血壓漸漸變小,並癒合——在外人看來是這樣。
實則凝固的血液,封閉了傷口。
它沒有發出悲鳴,宛如無痛感的殭屍。沒有驚訝與畏懼,騎士高舉健在的另一隻手襲擊夏左。
因後撤姿勢,夏左這次閃避的同時揮砍騎士,並從它身前後跳開,動作不再與上一回相同。
反擊的劍砍在了騎士的手臂斷面,那是對方故意用它阻擋。
戧的一聲,狼牙單手劍與斷面平整的凝固血擦除一道火花。不知火星子燃燒自哪方的碎屑,單手劍,與固化血的表面,都沒產生半點瑕疵。
“好硬。”夏左驚歎道,已然退至安全距離。
原來那額頭、爪子、手肘、膝蓋部分的紅色尖刺,全是凝固的血...夏左皺緊了眉頭,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魔法,不禁對神秘、未知的事物心生畏懼。
即便玩通關了五遍,這遊戲還是有沒探索完的部分,也存在另外的可能——這個世界有比電腦遊戲更多的魔法。
“那魔法讓我感覺到了邪念,”村長咬咬牙說,“不是任何正道的魔法,只有曾經作爲冒險團成員時,攻打的魔頭,會給我這樣的感覺,村子如今怎麼會遇上這樣的敵人...”
夏左也不難怪,奧拉的斧子會被刺穿了,自己的狼牙單手劍是可以輕易削斷霍爾夫作品的,卻沒破損固血分毫。
有了剛纔主動進攻被絆倒的經歷,夏左沒再貿然上前,何不依靠閃避和反擊,那樣更高效。
所以夏左離村長遠了些,環繞騎士走幾步後站在原地,等待騎士攻過來。
夏左心想,自己替換了瀕死的奧拉成爲目標,看來騎士會優先攻擊威脅最大的敵人。
但騎士的行爲沒有如夏左願,它往自己橫倒在不遠處地上的斷臂走去。
難道它是想接上!?夏左意識到這點,不得不主動追上去,顯然沒了一隻手的騎士更好對付些,而不是乾等着它接手。
依據本能行動的騎士處於優化行爲狀態,比起損失手臂,去與敵人交手,還是更該考慮目前自身的戰鬥水平。
當夏左追到騎士身後,打算用劍刺殺它的背部時。連同村長也覺得,夏左主動奔跑與刺擊的動作太過外行,如若成功,倒是也能給騎士造成一定傷害。
就在成功的前一秒,騎士的背部忽然十幾根血刺破體而出,像是刺蝟一樣遍及它的後半身。
將劍刺出的夏佐赫然發現,但已來不及收手,自動閃避機制開始修正他的行爲,令劍路偏移,精確對準了紅刺的尖端,讓夏左的前衝得以停下。
騎士排斥敵人的干擾,緊接於全身長出密集的尖刺,同時向後揮舞手臂,又一次被夏佐撤離躲過。
但這一次與最初騎士像牛一樣的衝擊類似,夏左沒有展開反擊...確實如此,現在反擊渾身每根尖刺都比劍長的騎士,夏左也可能會受傷,所以反擊不一定發動。
夏左漸漸意識到,反擊的發動也許是建立在可行性與安全性基礎上的,當敵人以比自己還快的速度跑遠,身邊恰好沒什麼可以反擊的道具時,反擊不會觸發。
另外,當反擊有可能給自己造成傷害時,如現在這樣變得像刺蝟的敵人,或是夏左之前憂心的「火元素使徒」,都不會隨便觸發反擊。
自動反擊不考慮給敵人造成多少傷害,甚至不考慮能不能傷到敵人,夏左不禁回憶起午間巴掌扇騎士盔甲的尷尬時光……總之,滿足「夏左安全」這一前提,反擊纔會展開。
這樣一想,夏左又有些安心起來,微微露出笑容,即便目前三番兩次上前阻止騎士拾取手臂,都被騎士攻擊給逼退回來,無半點進展。
“...閣下?”村長漸漸開始疑惑,先不在意夏左連續以外行人的姿態衝上前,再以驚人的反應力撤回來是怎麼回事、何種用意,但也忍不住的問:“爲什麼不使用魔法?而是要一味近身劍擊?”
“我要會呀!?”夏左看了眼自己寒酸的技能快捷欄,僅有一個「破除」,還是之前村長教的。
“...”村長一時語噎,“可,你是一個強大的戰士,不可能只會劍技吧?聽蕾貝卡描述你爲他展示的「空間系」魔法,以及向我當面演示的...你應當是個深藏不露的魔法使!”
說對方只會劍技也許擡舉,因爲夏左只有在招架敵人攻擊時,纔會表現出驚人的反應力,而主動攻擊毫無劍士的樣子可言,根本打不了來回,也許自己這個法師,用起劍來都會比夏左有模有樣,村長已然改觀。
“實不相瞞,空間系魔法,我只會把東西裝進揹包而已。”那並不是空間系魔法,夏左這麼說,呲牙笑的撓了撓頭,現在表現得這般,也不好說自己實際是有魔法不用了...而且,有件事拜託老村長,說明實情,他應該能幫上忙。
“不可能啊...”村長百思不得其解,因爲魔法學習是個遞進的過程,能掌握高深且不可被「復刻」的空間系魔法,在這之前也肯定學過別的基礎以及進階魔法纔對。
因太過難以理解,村長的注意力一度集中到了夏左這邊,這才發現騎士撿起了手臂。
“閣下小心!”村長略有抖動的手指朝向騎士。
“我小不小心都無所謂了,身體會給我安排上的。”夏左不緊不慢,重新將目光轉向騎士。
只見騎士沒有將斷臂接回,而是張開血盆大口,交錯的牙撕碎斷臂,也不嚼的就往肚子裡咽...看得夏左目瞪口呆,騎士幾口便將手臂吃完。
下一幕,騎士斷掉的手臂,竟半秒時間長了出來。
頭頂的hp條回滿。
活動了幾下無礙的手指,那條新手臂表面,也緊接伸出數道血紅尖刺,至此,騎士的全身都被長短、粗細不一的尖刺包圍,是甲冑的同時,也是武器。
“吼——!”已無顧念,它重新將目標定位夏左,衝之狂怒嘶聲。
“目前主要的難題是,我沒辦法破壞掉固態的血,如果不破壞,就無法造成傷害,”夏左扭過頭,認真眼神的餘光瞟着村長說,“我需要你教我新的魔法,你的mp被debuff鎖死了,但咒語你還記得,這關頭不要再吝嗇了,老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