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從車跳下來一看,有一個車胎癟了,他罵咧咧地找工具準備換車胎。另一個人也從車下來了,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又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從山莊駛過來一輛小車,車又下來幾個彪形大漢,一下車就四下散開圍在貨車周圍警戒起來。
伏在密林中的鐘嶽峰一見又喜又憂,看對方換一個車胎就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車的這批貨肯定關係重大,說不定就是毒品或者軍火,如果不是怕太過招搖,張笑霖也許會派人荷槍實彈武裝押運。只是突然來的這些人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只好放棄了藉機制服貨車的人打算。看那些人一個個將手插進懷裡,那是絕對帶了手槍,這一段路是嘯林山莊的專用通道,十分幽僻,根本沒有別的車輛和行人,自己這麼一出現只怕不等靠近對方就會開火,用暗器離得又太遠。
“媽的,那一把鐵蒺藜算是白撒了。”鍾嶽峰氣呼呼地罵道。
看來只有趕到前面再想辦法開了,他怕驚動了對方,也不敢去發動密林中那輛破摩托,只是沿着道路一側的林子施展身法一路狂奔,身影簡直如鬼魅一般,他一邊往前跑一邊查看地形,想再找一個恰當的伏擊地點。但是一路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所在,再撒鐵蒺藜準定要引起對方的懷疑,一旦對方提高警惕這些天的努力都白費了。
沒多遠就是通往公路的岔口處,依然是一籌莫展,看着公路來來往往的車輛他忽發奇想,如果岔口處剛好發生一輛車禍,那麼&;226;&;226;&;226;&;226;&;226;&;226;
這時,一個人騎着一輛破自行車晃悠悠地過來了,鍾嶽峰伸手攔着了他,那人剛想發火卻盯住了鍾嶽峰的手不說話了,因爲他看到那隻手裡正拿住一沓子百元大鈔來回地晃動,那些錢簡直把他的眼睛都晃花了。鍾嶽峰早把人貪婪愛佔便宜的本性瞭解的很透徹,夜探山莊的晚,兩次使用鈔票奏效,現在重使故伎,此招果然又湊效了。
“哥們,跟你商量一下,我要往那條路去,路太遠了,把你車子賣給我,三百元賣不賣?”鍾嶽峰道。
那人一聽愣了一下,還有這樣的傻子,三百元能買一輛新車子了,這樣天掉餡餅的事不同意纔是傻子呢,不過這個傻瓜這麼有錢不會在乎再加一百元?他搖了搖頭道:“五百元,少一分不幹!”話臨出口他忽然又加了一百元,敢情他把自己的破自行車當成一輛摩托了。
這就是人性中貪得無厭的劣根,這一點卻是鍾嶽峰始料未及的事,不過他對付這類人自有妙招,他笑嘻嘻道:“你這車子太破了,你看那邊過來的老頭騎的那輛比你的新,我跟他商量,喂,大爺——”
那人一聽急了:“別,別,三百元我給你還不成嗎?”如果錯過了這件便宜事不但他會後悔一輩子,老婆知道了還不把他罵死。
鍾嶽峰見這人如此嘴臉覺得有趣自己也忽然生出了孩子氣,就存心逗他:“車子太破了,就值二百元,給不給?喂,大爺——”
“別,別,我賣給你還不成嗎?二百元就二百元,這降價也特快了,眨眼功夫就少了一百元。”那人嘟嘟囔囔地把自行車交給了鍾嶽峰。
鍾嶽峰把錢遞給他,忽然笑嘻嘻道:“貪婪是人的本性,過於貪婪就是貪得無厭,卻不足取,那樣最終會讓你一無所有。”那人拿着錢忽而歡喜忽而懊惱,完全沒聽明白鍾嶽峰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時,那輛貨車已經遠遠地朝公路開來,他騎着那輛破自行車搖搖晃晃地往這邊走,貨車拐公路的一剎那自行車撞在了貨車,哐啷一聲,連人帶車摔倒在地,自行車被軋在了車輪下,鍾嶽峰摔倒在一邊抱住腿大聲地呻吟。他自己心中暗自得意,武功好了,連一場小小的車禍也設計的這麼逼真巧妙。
坐在副駕座的人跳下來狠狠地踢了鍾嶽峰一腳:“媽的,你找死呀。”
鍾嶽峰順着那人踢的這一腳滾到了車邊,那人愣了一下,老子這腳的功夫還真有長進。他一邊罵着一邊彎腰去搬自行車,正好是靠近司機的一側,這一切當然都是鍾嶽峰的巧妙安排,方位恰到好處。那人拎住車子扔到了路邊,這纔回頭又了車。忽然,他楞着了,司機座不知什麼時候換了一個人,似乎就是剛纔被自己踢了一腳的人,他意識到當了,剛想張嘴驚呼,一個碩大的拳頭已經到了面前。“你——”聲音還在喉嚨里人已經昏了過去。
鍾嶽峰把貨車開到了一片樹林子裡,他早探查到貨廂裡還伏有押車的人,他剛纔的動作乾淨利索,沒有驚動裡面的人。停好車,他跳下來拍了拍車廂道:“下來,這車又壞球了。”
“媽的,老子這一尿憋得夠嗆。”貨箱後門開了,一個人跳下來轉過身子就嘩嘩地尿開了。第二個人剛跳下來就被鍾嶽峰一拳打暈了,貨廂裡只有這兩個人。
撒尿的人正尿得酣暢淋漓,一邊尿一邊抖擻,鍾嶽峰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快完事了,哥們!”
“別鬧,老子正痛快呢。”話音剛落一掌已經砍在他的頸部,他軟軟地倒在了地,剩下的半尿像是失控的水龍頭,嘩嘩地全淌在了褲子。
鍾嶽峰利索地抽出二人的腰帶,把二人也像前兩個人一樣綁了起來,有用膠帶把嘴粘。這才放心地鑽進了貨廂裡搜查起來,首先發現了二人攜帶的槍支,竟然是壓滿子彈的微衝,地地道道的前蘇聯軍隊配置。他一見之下吸了一口冷氣,好險,如果不是這兩個人大意了,只怕自己已經欽恨彈下了。車廂裡一箱一箱的都是茶磚,做工精良,茶色極好,顯然都是雲南茶中的極品。他受沈茵嗜茶如命的父親的薰陶,對茶方面略知一二,自己又去過雲南,自然識得這些茶磚的好壞。他掰開一塊裡面並不見有夾帶,他一連拆了數箱仍然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媽的,真是見鬼了,貨藏哪兒了?如果說這批貨裡沒有問題鬼才相信呢,如果只是普通地貨物用的着這麼實槍荷彈地押運嗎?給他時間不多,一旦接貨方沒有按時間接到貨,張笑霖馬就會警惕。他掰下一塊茶放進嘴裡輕輕地咀嚼,微微地苦澀中似乎有些異樣,幸虧自己知道茶磚的本來滋味,他頓時恍然大悟,毒品一定是融進了茶磚中,到了境外再進行分解,手段如此高明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既然毒品已經找到,接下來只有馬報警一途,這樣大的黑社會團伙也只有警方纔有能力將它徹底剷除,如果耽擱得時間久了,張笑霖就會聞風而逃,那麼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他拿出從司機身搜到的手機,馬撥通了本省省城的“110”報警中心,對於瓦多的警方他是一百個不信任的。
報警中心的值班員接到了報警電話顯然吃了一驚,不過似乎有些疑惑,什麼發現了販賣軍火毒品的基地云云,已經扣下了一車的毒品,如果是真的那不成了通天大案嗎?這樣的事會在本省發生嗎?
聽着接警的女警猶自在電話另一端喋喋不休地問東問西,又問報警人的身份。鍾嶽峰有些不耐煩了,對着電話吼道:“如果你延誤了幾分鐘,有可能最終一無所獲,此事你負得起責任嗎?你想想我爲什麼要越級直接給你們報警?當地警方跟那個毒梟會沒有勾結嗎?如果你非要問我姓名,那我隨便編一個行,那我就叫龍捲風!如果你不相信,那好,你聽聽這是什麼聲音——”鍾嶽峰抓起那把微衝打開保險,幸好程石頭跟他講過不少的槍械知識,他扣動扳機朝天“嗒嗒嗒”地掃射了一梭子。
槍聲在曠野裡顯得極其刺耳,幸虧周圍沒有什麼人。值班員當然能夠聽出來那是什麼聲音,事態嚴重,她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將此事報告給了在“110”報警中心值班的一位領導。
兩分鐘後,正在省廳常委會開會的的省廳主要領導就接到了報告。這位領導確實有魄力,立刻中斷了正在進行的常委會,因爲,這些年北疆的社會治安早已經引起了省裡的關注,在接到報告的那一瞬間,他立即判斷出此事的嚴重性和真實性不容懷疑,戰機稍縱即逝,他根本沒有多加考慮立即就下達了一系列命令,而後又拿起保密專線撥通了省委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