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嶽峰在南霸天的培訓結束後,根據他的表現就被南霸天分派到了本市的南國皇朝大酒店當了保安,南國皇朝大酒店是一個五星級的大酒店。程石頭和那個疤臉強都被留在了公司總部的直屬保安隊,執行一些特殊而重要的臨時任務,能留在那裡的都是一些身手好有經驗的人,當然待遇也高。那個慣偷阿蘇則被派到了鄰市的一家工廠做了保安。
這時候鍾嶽峰已經打聽清了陳小虎和朱常樂都在本市,陳小虎在南霸天下屬的一家娛樂城做保安,朱常樂在一所大學做警衛。
鍾嶽峰換了統一到保安制服,照照鏡子自我感覺還挺精神,就和另外十名保安一起被送到了南國皇朝大酒店。到酒店保安部報了到,保安部的經理姓張,是一個戴了眼鏡的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他先對新來的保安訓導了一番:“大家先熟悉酒店的現代化安保監控系統和酒店的管理制度基本禮儀等等,酒店的安保工作有一定的特殊性,不需要一羣赳赳武夫,也不是單純的拎了根警棍來回竄,如果真那樣酒店就就沒人敢住了,大家先培訓學習七天,然後崗。”
經過了七天的培訓之後,鍾嶽峰終於成了一名酒店的正式保安,每天的班時間是八個小時。鍾嶽峰現在就有了空閒時間,他先趁歇班的時間給家裡有寫了一封信,講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又給家裡留了一個電話方便聯繫。
陳小虎到南霸天娛樂城班已經兩個多月了,這裡是這個城市很有名的一家娛樂中心,舞廳、桑拿、酒、KTV歌廳、遊戲廳、健身房等一切娛樂設施應有盡有,這裡不但是豪客們尋歡作樂的銷金窟,更是龍蛇混雜三教九流啥人都有。陳小虎置身在這樣的環境里耳濡目染很快也學會了許多東西,先是學會了抽菸和喝酒,後來就嬉皮笑臉的和娛樂城的小姐們調笑逗趣,甚至也像其他保安一樣摸一把她們柔軟豐滿的屁股,這簡直成了陳小虎樂此不疲的事情;而僅僅在幾個月前中原某都市的街頭他還爲拉客女子一句調戲的話而被嚇得落荒而逃。陳小虎在這裡的工作其實扮演的就是打手角色,來這裡玩樂的都是橫着走路的人,敢來這裡砸場子鬧事的人更不簡單,所以暴力衝突是在所難免的,幾乎每天都會發生,看場子的保安們就負責維護場子裡的治安。
陳小虎第一次遇到的是一夥子外地的一個黑幫尋仇,把一個仇家堵在了舞廳裡毆打起來,遇到這種情況,保安就不能坐視不管了,一方面是要保證來這兒消費的顧客安全,客人在這兒捱打了今後誰還敢來呀;另一方面是你在我地盤動手就是不給面子,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那就甭客氣了,道的事按道的規矩解決,先把人拿下了再說。正巧那天娛樂城的老總陳阿虎破天荒來娛樂城視察正碰這檔子事,當下大爲惱火,一聲令下,早就躍躍欲試的保安們一擁而把那幾個不長眼的傢伙暴打了一頓。
這個陳阿虎不但是娛樂城老總,也是南霸天安保公司的副總,他原是港澳幫會三合會的一名堂主,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脫離了三合會到大陸來闖蕩,後來就闖出了好大的名頭,在整個南方凡是在道混的人提起“嶺南虎”都要給三分面子。那天也活該這幾個不長眼的外地流氓倒黴,竟敢到南霸天虎爺的地盤尋釁鬧事,惹到了虎爺那還有個好嗎?
那次陳小虎出手迅捷狠辣,一個人就打翻了三個人,給陳阿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得知他叫陳小虎,就高興地叫他虎仔,後來就升他做了舞廳保安的領班。被一幫小保安虎哥長虎哥短的捧着,陳小虎心裡特別得意,漸漸的“矮腳虎”名頭在這一帶就叫響了。
這一天晚,陳小虎又到場子裡做了例行巡查,因爲這種地方的生意屬於“黑紅”,就是天越晚生意就越紅火,也就最容易鬧起來。他見一切正常,就叮囑值班小保安幾句,又去四樓向娛樂城保安總部主任邱從軍做了例行彙報。他在二樓的樓梯碰了那個叫阿娟的漂亮女服務員,就突然摸了一下她的屁股,惹得她一聲尖叫,像是火燒了屁股似的。
陳小虎這才得意地哼着小曲去了保安值班室,他開了一瓶啤酒,一口氣倒進嘴裡,回味着剛纔摸娟子屁股時的手感,眯着眼睛巴咂了一下嘴,隔了衣服還這麼柔軟,脫光了摸起來還不爽死了,眼前浮現出一具白花花豐滿誘人的軀體,禁不住嚥了一口涎水淫笑起來。
這時,一個保安慌里慌張地闖了進來:“虎哥,不好了,有人到場子裡打聽你,怕是來意不善,因爲他連十元一杯的果汁都不肯買。”
陳小虎正在獨自陶醉卻被突然打斷了,就有些不樂意,瞪着眼睛罵道:“熊仔,你他媽的慌個啥?沒見你虎爺正——那人沒報姓名嗎?”
小保安熊仔涎了臉道:“虎哥是不是在意淫呢?要不把娟子叫來把你的童子給身破了。”
陳小虎一拍他的腦袋,笑着罵道:“你他媽的還有心扯淡,快把監控打開,看看是哪路神仙敢來找虎爺的麻煩。”
熊仔忙把舞廳的監視調好,把鏡頭定格在一個人身,指着他道:“就是這小子在打聽你。”
陳小虎湊過一去看,忽然跳起來嚷道:“啊,怎麼是他。”說着,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
熊仔愣了一下,不好,虎哥要拼命了,他急忙抓起對講機呼叫娛樂城保安部主任:“邱主任,有人來找麻煩了,虎哥已經衝去了。”
對講機裡傳出聲音:“你快找人過去幫忙,我馬下去。”
陳小虎跑到舞廳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來人,撲過去擂了對方一拳,興奮地叫道:“好小子,什麼時候到的,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鍾嶽峰下打量了陳小虎一番,笑嘻嘻道:“虎子,混得不錯呀,人模狗樣的。”
“哈哈,你說錯了,我可是人模虎樣的。這裡太吵,咱哥倆到樓找個地方慢慢聊。”陳小虎一把拉住鍾嶽峰就走。
兩人剛二樓,迎面一羣人氣勢洶洶地衝了下來,正是熊仔找來的一夥保安。陳小虎一見就吃驚地問道:“怎麼了?有人鬧事嗎?”
爲首的熊仔疑惑地看了一眼旁邊的鐘嶽峰道:“我找兄弟們幫你忙呢,想不到虎哥一個人就擺平了。”
陳小虎愣了一下,忽然哈哈笑起來:“誤會,誤會,這是我師弟鍾嶽峰,也是我最鐵的哥們。”
熊仔一聽不好意思地衝鍾嶽峰笑了笑,又忽然一拍腦袋叫道:“哎呀,糟了,我已經報告邱哥了。”
“什麼糟了,出漏子了?”一個高大的中年人站在樓梯口問道。
衆人一見忙招呼:“邱哥。”
來人正是南霸天娛樂城保安部經理邱中軍。此人半輩子跟着陳阿虎闖蕩,有勇有謀,被陳阿虎視爲左膀右臂,但他爲人低調,若不然名聲決不在陳阿虎之下。現在陳阿虎雖然名義是娛樂城老總,其實都是此人在代行職權,他也算是南霸天管理層的智囊人物。
鍾嶽峰一見其人氣勢沉穩神色平和,臉難見半點兒喜怒哀樂,顯然是位工於心計的厲害角色。鍾嶽峰見衆人因邱中軍相詢而神色尷尬,就前一步跟邱從軍打招呼:“邱哥好,我叫鍾嶽峰,和虎子——陳小虎是同門師兄弟,也是咱南霸天的員工,被公司分到南國皇朝大酒店了。”
“哈哈,原來是一家人,讓這幫小子弄得草木皆兵的,是不是古惑仔看多了?你們以爲在這裡做保安就是混黑社會呀。”邱中軍打趣道。一幫子人都笑起來。尷尬氣氛被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弄得煙消雲散了。“陳小虎,你帶鍾兄弟好好玩一下,我還有些事要到公司去一下,失陪了。”說完,朝鐘嶽峰點了點頭下樓徑直去了。
“小峰,剛纔你說你已經是南霸天員工了,是真的嗎?怎麼不告訴我呀。”陳小虎埋怨道。
“你不會就讓我站在這兒給你彙報。怎麼也得請我喝一杯,剛纔我在舞廳可是連一杯果汁也沒捨得喝。”
“你還好意思說,就是你那麼摳門才讓這小子把你當成尋釁鬧事的了。”陳小虎回頭要找熊仔算賬,那幾個保安早溜走了。
鍾嶽峰嘀咕道:“什麼邏輯嘛,不在你這舞廳花錢就成壞人了。”
兄弟兩個找了個豪華的包間,那個叫娟子的服務員送來了飲料和啤酒。陳小虎瞄着她圓溜溜翹挺的屁股,心裡癢癢的卻不敢再造次。娟子對他的目光似乎有所察覺,想起剛纔被他摸了屁股,忽然俊臉飛霞,放下東西一溜煙跑了。
鍾嶽峰有些不解:“你們這裡的服務員是怎麼回事?怎麼加了客人就跟醜媳婦第一次見公婆似的,何況她不但不醜還挺漂亮呢。”
陳小虎咳了一聲掩飾道;“這女孩兒剛來,可能是有些害羞。”
鍾嶽峰偷笑道:“你賊眼嘻嘻的老盯住人家的屁股,人家能不害羞嗎,老實交代,有沒有什麼貓膩。”
陳小虎漲紅了臉吼道;“虎爺喜歡她,你不覺得她身最出色的就是臀部嗎?看看有啥,摸摸才過癮呢。”
鍾嶽峰捂住肚子笑了一通,又臭他;“好小子,什麼時候學得無恥下流了,忘了參加自由搏擊賽的一個晚那個女人想你,你咋就死活不肯呢。”兄弟兩個都哈哈笑起來。
二人笑鬧了一通,鍾嶽峰才把這些天的經歷告訴了陳小虎,只隱去了江邊懲兇那一件事,蒙面大俠龍旋風一事讓他知道了終究不妥,這小子嘴大,一不留神順嘴就會說出去,自己馬就會成爲公衆人物,想想就沒告訴他。單是南下途中勇斗車匪的壯舉也把陳小虎聽得眉飛色舞激動不已。
而後,陳小虎又講了一些自己的情況。鍾嶽峰聽了他的話,又看了他的言談舉止也是萬分感慨。社會就像一個大染坊,娛樂場所就是染坊中的大染缸,而陳小虎們充其量就是白紙或白布,掉進染缸裡就一定會被染得花花綠綠的,幸好布還是布紙還是紙,只不過是布變成了花布紙變成了彩紙,而沒有變成別的東西。鍾嶽峰或許也會改變,但不會發生質變,因爲幼年就歷盡坎坷的鐘嶽峰早就被生活的磨難和善良的叔叔嬸嬸的薰陶鑄成了一塊玉,一塊質地很好的潔白的玉,只有玉石無論在染缸裡怎樣浸依然是一塊白玉。所以,苦難的人生經歷對一個人的成長來說未必就是壞事,有時候是至關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