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嶽峰正跟樑慕鴻套交情,不想從樑慕鴻的身後跳出一精壯剽悍的漢子,言語囂張之極,開口就向他挑戰。
“孟翔飛,你——”樑慕鴻一看正是孟震東的侄子孟翔飛,心裡就有些不高興。這個孟翔飛自持身份,平日裡就飛揚跋扈,仗着孟震東勢力胡作非爲,自以爲洪門未來老大的位置非他莫屬,在洪威武館學了幾手功夫更是目空一切,覺得除了樑慕鴻再無敵手。此時見對手只有一人,又不是三頭六臂的人物,而己方人多勢衆,以衆凌寡的事他幹得多了。今天不將對方留下來,傳揚出去,洪門還怎麼在江湖立足?他見樑慕鴻並不想跟對方動手,他就按耐不住了跳出來顯擺威風。樑慕鴻平時對這個孟翔飛的行徑就有些看不慣,但是囿於孟老大的面子不好管教。現在見他不管不顧跳出來向對方發難,連自己面子也拂了,心中自然有氣,心想讓對方挫一下孟翔飛的威風也好,他存了看孟翔飛笑話的念頭,索性坐在一旁不說話了。
鍾嶽峰雖然不知道孟翔飛的身份,但看出樑慕鴻怫然不悅,再看說話之人的囂張樣子,心中頓時雪亮,說不得要替樑慕鴻教訓一下這狂妄的小子。說他小子,其實孟翔飛比鍾嶽峰要大好幾歲。鍾嶽峰忽然伏在蘇紅櫻耳邊低語了幾聲,蘇紅櫻遲疑了一下,這才起身離去。
孟翔飛見鍾嶽峰對自己視若無物,顯是輕視之極,自覺得折了面子,頓時勃然大怒:“來,讓孟小爺教訓教訓你這狂妄的小子。”狂妄之人歷來是容不得別人比自己更狂妄的,他一邊說話一邊大步走前來,一邊又擡腳將倒在腳下的凳子一一踢飛了,頓時就清理出一片空地來,瞧孟翔飛的樣子,大概以爲跟鍾嶽峰要惡戰一場。
鍾嶽峰對孟翔飛的挑戰卻無動於衷,仍然轉過臉跟樑慕鴻說話:“聞名不如見面,一見樑兄果然豪爽仗義,風采不輸於貴派的大宗師黃飛鴻黃大俠。來,咱們喝一杯。”原來他剛纔吩咐蘇紅櫻又去拿酒和杯子了,看她已經拿着酒過來了,就接過來倒滿了一杯遞給樑慕鴻。
孟翔飛見鍾嶽峰如此輕視自己,早已經氣得七竅生煙,再也忍耐不住,腳一跳,地下的一個椅子向鍾嶽峰飛去,他大吼了一聲隨着撲了來。鍾嶽峰一杯酒剛剛溼了嘴脣,驀然伸出另一隻空着的手一抓,已經將椅子穩穩接着了。一邊仰頭喝酒,一邊隨手將椅子拋出,只聽得撲通一聲,孟翔飛收不着腳已經被椅子絆倒在地。端着酒杯還沒有喝的樑慕鴻瞧得暗自點頭,那椅子拋得果然巧妙,無論時間和落地點都拿捏得準,那孟翔飛看去就像是自己撞去一般,看來對方的功夫果然高明之極。
連對手的衣角都沒碰着就莫名其妙地跌了一跤,孟翔飛不疑是鍾嶽峰搞鬼,以爲是自己不留心才被絆倒失了面子,本來是面朝地趴下的,手按在地,縮腰發力,一個跟斗就站在了鍾嶽峰的面前,這一手倒也乾脆利落,把剛剛丟失的顏面撈回了不少,與他相好的一人還大聲叫好,只是讓人聽起來以爲是爲他跌倒喝彩的。
鍾嶽峰一杯酒已經飲完了,見孟翔飛已經一招雙風灌耳擊來,他坐着沒動,腳下已經閃電般踢出,腳長手短,孟翔飛的拳還沒有落下,就慘叫了一聲跌出老遠,鍾嶽峰這一腳後發先至,來去如閃電,正踢中孟翔飛的小腹。除了樑慕鴻其餘的人都沒看清他是怎麼跌倒的。鍾嶽峰這一腳根本沒有用盡全力,否在孟翔飛不死也要重傷。
孟翔飛跳起來抽出一把匕首又旋風般撲了去,好歹總要在這人身留下記號,不然面子可就丟大了。鍾嶽峰一看他抽出匕首,臉一寒,不過依舊坐着沒動,看着匕首迎面刺來,側頭躲過,一隻手還端着半杯酒,另一隻手已經抓住了孟翔飛的手腕,一扭一送,孟翔飛慘叫一聲又摔了出去。在地掙扎老半天也爬不起來,原來那隻胳膊已經脫臼了,這還是鍾嶽峰瞧在樑慕鴻的面子對他持刀逞兇略施懲戒,否則絕不會是脫臼這麼簡單,最起碼是筋斷骨折。鍾嶽峰歷來對持刀傷人絕不留情,他認爲對心狠手辣的人必須以暴制暴,廢一個歹人對老百姓來說就少了一個禍害。
樑慕鴻看孟翔飛連人家一招也敵不過,對手的功夫絕對在自己之,但是孟翔飛被傷自己再不出面也實在說不過去,便是孟老大那裡就無法交代,他只好站起來道:“這位兄臺真是好功夫,樑某也來討教一二。”
鍾嶽峰知道這衆目睽睽之下怎麼也得跟樑慕鴻裝模作樣打一場,不然他沒法下場。鍾嶽峰喝乾了杯中的酒,他放下酒杯衝樑慕鴻抱拳一揖道:“請樑兄賜教。”說着就拉開了架勢。
樑慕鴻也不客氣,微一頷首就先發招,身子一晃已經逼近了鍾嶽峰,腿已經閃電般踢出,他使出了自己的家傳絕學“無影腳”。
鍾嶽峰怕他在人前認出自己,就不敢用常用的拿手功夫,只用些尋常的擒拿格鬥和一些雜七雜八的功夫和樑慕鴻有模有樣地鬥在了一起。樑慕鴻並不想真的跟對方拼個生死,所以雖然招招精妙,卻也未盡全力。二人鬥了數招就心照不宣,發現彼此都未盡全力,所以拼鬥幾乎成了表演賽,如此一來更是精彩百倍,讓樑慕鴻的一干徒弟佩服不已,不但佩服總教頭,對對手也是佩服莫名,能和洪威武館的總教頭打個旗鼓相當絕非庸手,怪不得孟翔飛不是人家的一招之敵。
二人來來往往鬥了數十個回合,鍾嶽峰邊打邊往外退漸漸將戰場移到了大街,這時候夜深人靜了,街除了偶爾的車輛並沒有行人。鍾嶽峰看看離那些人遠了,就一邊出招一邊低聲道:“樑大哥,我是鍾嶽峰,別停下來,我跑你追。”說完扭身就跑。
樑慕鴻一聽熟悉的聲音,愣了一下,心中大喜,拔腿朝鐘嶽峰追去,其他人也吆喝着追來。二人腳快,一會兒將其他人甩得看不見了,這才停下來重敘舊情。
樑慕鴻親暱地擂了鍾嶽峰一拳道:“兄弟,我說憑自己的功夫絕難在你手下走過十招八招的,本來就疑惑你手下留情了,根本沒想到會是你。哈哈,你這是演的什麼戲?”
鍾嶽峰跟他寒暄了兩句,這纔跟他簡單說了原委,不過並未說蘇紅櫻就是他的初戀,末了又道:“樑大哥,麻煩你去把蘇紅櫻接過來,咱們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再敘談,我擔心夜總會的人會因爲這事爲難她。”
“好,你且到前面路口等候,我保證毫髮無損地把她。”樑慕鴻雖然對鍾嶽峰跟一個風月場中女子的勾勾搭搭的,甚至爲她大打出手有些不解,不過他相信鍾嶽峰,自然不會去問個明白他點頭徑直去了。
那些徒弟們正擔心那人把樑慕鴻引走會利用詭計來對付他,但是一時又無處尋找,現在見他安然歸來,頓時一陣歡呼。樑慕鴻見徒弟們問情況就覥顏道:“那人受傷跑了。”又把經過編了一通,因爲他不善言辭,所以說得漏洞百出的,不過那些人自然不會懷疑。樑慕鴻說得自己也覺得汗顏,心道:兄弟,哥哥對不住了,我可不是故意貶低你。說完見蘇紅櫻在一旁正神色惶然的樣子,顯然是爲鍾嶽峰擔心。就揮手將徒弟們趕開,走近蘇紅櫻悄悄道:“不用擔心,鍾嶽峰好好的,他不方便再露面,讓我過來帶你過去見他。”
蘇紅櫻見他說出了鍾嶽峰的名字,就半信半疑地同意了。樑慕鴻是個人粗人,也不顧忌徒弟們的眼光,吩咐衆人先回去,在衆人曖昧的眼光裡領着蘇紅櫻就走。那些徒弟自然是以爲他對這個漂亮的女人動心了,因爲他的家人都在佛山,他一個大男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自然需要發泄,衆人都擠眉弄眼一臉地淫蕩。樑慕鴻如何會不知一幫子徒弟的齷齪想法,他自然顧不得理會,心中卻直埋怨鍾嶽峰給他這個任務實在是有損他的形象。
“兄弟,人我給你帶到了。”樑慕鴻說完識趣地站到一邊。
蘇紅櫻一見到鍾嶽峰果然安然無影,喜極而泣,顧不得樑慕鴻在一旁瞪着一雙賊亮的眼睛,一頭撲過去抱住鍾嶽峰嗚嗚咽咽地哭起來,淚水把鍾嶽峰胸前浸溼了一片。鍾嶽峰知道蘇紅櫻這會兒彷徨無助正需要慰籍,自然不好意思推開她,玉人在懷,香澤幽幽,但是他卻倍感尷尬。蘇紅櫻哭了良久才忽然想起來自己和這個男人已經沒有感情瓜葛了,急忙撒開了手,有些羞愧心中又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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