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越地蹣跚,背影越地佝僂,逃亡的隊伍中已經沒有多少生氣了,一個個蓬頭垢面的就像是行走的殭屍,除了鍾嶽峰,就連熱合曼也不例外。他們彷彿是在一步步地走向死亡,也的確是在一步步走向死亡。
當**辣的陽光把人的身影長長投射在沙地上的時候,預示着一天即將結束了,隊伍行進的越緩慢,簡直就是慢慢爬動的蝸牛,不,蝸牛也比這些搖搖欲墜的人爬得穩。
撲通一聲,麼雞撲到在地上,因爲他昨晚上偷吃了自己的那份本該今天吃的奔腸而今天一天完全餓着肚子。到晚上纔會再次分到食物,所以。他成了第一個,身體不支倒下的人,第二個,第三個。最後所有的人都趴下了。因爲太餓,因爲太渴。趴下來就無法站起來了,今天的宿營只好提前開始了。鍾嶽峰爲了不顯得特別,也裝模作樣地到在了沙地上。
太陽終於沒進了沙海中,隨着夜幕降臨,沙地上漸漸變得涼爽了一些。終於讓人覺得舒服一些,晚餐還是一截小的可憐香腸,大多數人拿到香腸迫不及待地一口吞了下去,甚至沒有來得及品嚐味道。只有鍾嶽峰拿着香腸先是放在鼻子上聞了一下,然後再一點一點吃下去,吃得很慢,吃得很認真,彷彿是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
其他人就眼巴巴地看着鍾嶽峰的每一個動作,不停地嚥着口水,其實已經沒有多少口水了,等於是再做乾嚥的動作。這傢伙簡直像是成心的,他們貪婪的眼睛裡恨不得伸出一隻手把那一截香腸搶過來。鍾嶽峰雖然吃得很慢,香腸還是很快的消失了,衆人只好收回了貪婪的目光。
“吃東西有時候就是一種享受。我喜歡這種享受,所以希望這個過程能夠長一點,當然,食物充足的時候又別當另算。”鍾嶽峰緩緩道。他的解釋似乎是想表明自己的就餐方式並不是故意來誘惑別人。
“龍小峰,你以前有過怎樣的經歷呢?我看你野外生存的經驗很豐富。”熱合曼不動聲色地道。
鍾嶽峰知道他在盤問自己的底細,他本來就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透露一些,變得別人總是生疑。
“本來我不想再說以前的經歷,但是已經到了這種境界,可能明天就死在這裡了,所以說出來也無妨。”他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興趣,都留神聽起來,聽別人說話似乎不用耗費力氣。
“東北的張笑霜張爺知道不?”
薛崗應聲道:“大名鼎鼎的張爺誰不知道?凡是在道上混過的都知道。販軍火的,傳聞他飛機大炮都能搞到,他可是東北的老大,按以前的說法就是北方綠林的總瓢把子。”薛崗是一個流竄犯,也就是獨行大盜,足跡遍佈大江南北,所以道上有名的人物他都知道,後來各地的警方都通緝他才躲到警力薄弱的西北來了。
集雞也道:“聽說東北的張爺場面的很,手下兵強馬壯,黑白兩道通吃,連省裡的高官都聽他的。後來不知怎麼就栽了。”無限惋惜的
子。
鍾嶽峰聽到這裡嘴角露出微微笑意,心道:怎麼栽的,就是被老子弄栽的。
老七淫兮兮道:“聽說張笑霜好色如命,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享盡了齊人之福。”
熱合曼雖然對黑道上的事不太熟悉,但是張笑霜黑幫團伙的覆滅還是震驚全國的大案,他也看過新聞媒體的報道,多少也知道一些,聽“龍小峰”一問,馬上就明白他可能跟張笑霜有關係,就問道:“老弟是東北的人,莫非”
“對,我以前就是跟張爺的。”
衆人聽他說道張笑霜心中已經有些疑惑,這時經他自己一證實還是有些意外,心中不由同時升起一個念頭,怪不得身手如此厲害,原來是東北張笑霜的人。爲什麼這麼說呢,實在因爲是張笑霜的名頭太大了。他在北疆邊陲的勢力實在是駭人,擁有的軍火數目和種類實在是駭人。簡直不能說是黑社會流氓團伙。說是土匪反動勢力也不爲過。這些新聞上都有過報道,道上混的提起張笑霜無不佩服得五體投地。
“看你功夫如此厲害一定是張爺的保鏢吧。”
“不是保鏢,怎麼說呢,就是屬於那種黑暗中力量,就是見不得光的那種。乾的也是見不得光的事。”
衆人都領會了他所說的黑暗力量是什麼意思,差不多的黑幫都有這樣的力量。
“快跟我們說說,張笑霜可是黑道上的一面旗幟,江湖傳聞和媒體報道都不足信。”
“張笑霜本身的功夫很厲害,在北江一帶鮮有敵手,他的功夫是跟一個叫張無畏的老道學的,他是張笑霜的叔祖,已經一百多歲了,我是說他出事時已經一百多歲了,好像是屬於長白一派的,功夫很高,尤其是內功精深,一百多歲的老人還能一夕御女無數,說是採陰補陽”
鍾嶽峰知道這些人喜歡聽這個。於是就真真假假地說起來,有他親身經歷的真事,也有他杜撰添加的,他知道他們聽得越入迷對自己的身份越不會懷疑。
熱合曼一夥中除了他在境外的伊斯蘭王者聯盟總部受過練外,麼雞四人都是小混混出身,根本沒有見過黑幫的大陣勢,後來跟熱合曼混在了一起後纔算是稍微有了長進。但是除了打架玩女人見識仍然有限。鍾嶽峰說的有真有假,許多東西媒體上是不會報道的,簡直可以說是江湖秘聞,讓他們聽得津津有味,不但沒有對鍾嶽峰的身份懷疑,還對他生出了不少的敬意。
就連熱合曼也完全對他放心了。生出了拉攏之心,在組織中能有一個這樣的援手可以說是大有好處的,不過,他又多了些戒備,怕他動搖了自己在兄弟們心中的老大位置。
休息了一晚上之後,疲勞稍解,但是飢渴更深,衆人又重新陷入了沮喪之中,但是還要繼續往前走。走着走着,走在前面的熱合曼突然驚叫道:“看,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