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幕簡直讓人哭笑不得,只要有賣房的人家雙方都會派人爭奪,來來往往雙方爭得不可開交,各使手段,之所以沒打起來,區公安局局長髮話,誰敢在南湖區惹事一律嚴懲,幾天以後,街面上的賣家都沒了人了,賣主都是不堪騷擾,因爲誰也不想惹火燒身躲了起來。
其實這樣的結果是宋天龍特意造成的,只有這樣雙方纔能坐下來談判,宋天龍本可以不這麼做,他買下湖西村裡的這塊地已經足夠他們運作,之所以和他們爭,一是顯示自己的實力,二也檢驗對方的實力,促使他們跟自己談判,也許日後或有合作的機會。
然後劃分範圍,加速買賣速度,越是強有力的人加入進來,市場開發纔會更快,規模也會更大,開發市場第一炮打響了,對遼京市經濟發展有着莫大的好處。
他們這些人財力不夠,只有外人加入進來才行,齊公子這一夥人正合適,後臺夠硬,財力也不錯,之所以用上社會手段,是讓他們有種緊迫感,下手晚了這塊蛋糕他們將永遠吃不到嘴。
這方以王曉雨爲首,領着衆人嚴防死守,終於讓對方吃不住勁了,齊公子給王曉雨傳信,定於後天上午十點雙方主要人物在鎮政府小會議室談談。
在小會議室宋天龍和王曉雨見到從北京來的人,一個不到四十歲的女人,像一個和藹可親的大姐姐。憑宋天龍的眼光看來,這個大姐絕不是簡單人物,那氣質做派碾壓齊公子十條街。
雙方坐下,鎮書記親自給雙方斟上茶,便給宋天龍和王曉雨介紹,“這是北京來的韓大姐,這位是咱遼京市房產管理局副局長宋天龍,”宋天龍王曉雨兩人不敢託大,忙站起握手,待兩人坐好,韓大姐慢慢悠悠道:“咱們開門見山,說說你們的條件?”
宋天龍也不客氣,語氣沉穩道:“我們條件不高,也沒那麼大的胃口,北街除了東北角十字街那個院子,還有東街幾處房子,剩下我們絕不染指,已經到手的房子和地,你們適當加點補償,全部讓給你們的人,不知韓大姐滿意否?”
韓大姐喝了一口茶,讚賞地看了宋天龍一眼,道了聲好!“就按你說的辦,”乾脆利索的讓人咋舌。韓大姐接着爽快道:“另外快到中午了,我請客!把你們的人都叫來,在鎮政府食堂慶祝我們合作愉快。”宋天龍知道這個韓大姐想展示實力,這個面子必須給。
宋天龍如此大方,並不是怕了對方,他想集中這些人的所有財力,在這個院子臨街蓋一個賓館酒店一體的樓,否則對不住這塊地方。市場越是發展,他的酒樓賓館都將立於不敗之地。如今王曉雨加入進來資金壓力減少不少,這是個意外驚喜,經過衆股東商議,決定先蓋酒樓部分,賓館把框架拉起即可,這樣資金就有個緩衝的餘地,這個計劃非常完美,宋天龍好像看見財富正向他招手。
晚飯時聞廣義找到宋天龍,宋天龍大喜,“二弟今天來肯定有事,咱們先不談,咱哥兩可好長時間沒喝酒了,今天既然來了我們喝個痛快。”酒菜剛端上來了,何振濤黃金州也過來湊熱鬧。喝的差不多了聊了些江湖上的事。
聞廣義端着酒杯一飲而盡道:“七哥,“我不想在歌舞廳幹了,”宋天龍疑惑道:“在歌舞廳好好的,爲什麼?”聞廣義道:“是這樣,我以前的一個哥們從大連調了回來,他是搞建築設計的,我兩個拉了一夥人,想先從拆房基建開始,等有錢了,我在蓋房子,他說幹好了比歌舞廳還要好,我之所以要幹,是受了南湖市場的啓發,今後蓋房子蓋樓肯定少不了,所以才下決心幹這個。”
宋天龍聽了立時明白聞廣義的意思,笑道:“真是想睡覺就來枕頭,二弟,還找什麼活呀?武哥在那邊的工程還得一年才能完工,我正愁南湖那塊地沒人幹呢,有你這個自己人,我就放心了,我們的賓館酒樓就交給你了,圖紙設計好了我們看看,滿意咱們馬上開工,”衆人大喜舉杯慶賀。
回到酒店,宋天龍還是感到哪裡不對勁,等靜下心來宋天龍感到有點不是滋味,在歌舞餐廳躲在一邊對王曉雨黃金州何振濤說道:“三位哥哥,有一個事情咱們得着手解決,湖西鎮和湖西村的兩個書記見風使舵,居然向着外人出爾反爾,若不是淼淼胡攪蠻纏和區公安及時趕到說不定鬧出什亂子來,日後兩人再來出難題不是不可能,因爲在巨大利益面前沒有什麼情面可講的。”
王曉雨問道:“那怎麼辦,找人揍這兩個王八蛋一頓解解氣?宋天龍笑道:“用不着,這個大隊書記可以壓制,鎮書記必須走人,否則不確定因素太多,等到事情臨頭就來不及了,”幾個人又嘀嘀咕咕商量去了。
到了星期日晚飯前,宋天龍開單位吉普車把南湖區書記鄧啓明,區公安局局長龔偉民,大姐夫施正陽請到餐廳二樓喝酒,有施正陽這組織部紅人出面請人,誰都得給面子,衆人落座,宋天龍和王曉雨相陪,兩瓶茅臺被幾人人喝的一乾二淨。
兩個月後湖西鎮陳書記被調入區信訪辦任主任,接替湖西鎮書記的居然是張躍進,他是姐姐的老同學,也是自己的朋友,區書記鄧啓明原是自己老上級,有這兩人壓陣,這下宋天龍放心了許多,起碼今後少些刁難,這樣結果簡直完美的不要不要的。
六姐終於結婚了,她和老師的愛情長跑終於有了結果,宋曉芸是宋家最後一個結婚的,受重視的程度不亞於宋天龍當時的盛況。軍界,政界,文藝界來了不少名人,父親不便出頭,宋天龍這個當家大少理所當然站在餐廳門外接人待客。
這時候的婚禮賓客已不再送什麼牀單被罩,而是紅包了,來人之多人讓宋天龍驚訝不已,自己結婚時也沒有這些人,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宋天龍看了眼站在旁邊的玉無雙,順手把接過的紅包遞給她,悄聲道:“沒想到六姐的人脈這麼廣?把我都給比下去了。玉無雙笑道:“你現在見到錢比見我還親,爭強好勝連兒子都忘了,趕不上六姐理所當然。”
玉無雙對他的諷刺宋天龍無言以對,嘻嘻笑了兩聲,正要辯解幾句,去見一個豔光四射的女人挽着一個白胖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這個女人一現身驚得宋天龍目瞪口呆,這個女人上身穿一件紅色分領上衣,脖頸系一條真絲白巾,下身配一條米色長裙,簡直美得不可方物,更奇的是這兩個人連正眼都沒瞧一下宋天龍兩人一眼,直接進了餐廳,女人不經意輕佛鬢角的衣袖幾乎擦着宋天龍的鼻尖,留下一陣香風而去。
看着宋天龍傻乎乎看直眼的樣子,玉無雙嗔怪道:“傻子別看了,人家都走遠了,看那妖豔的樣子該不是你的夢中情人吧?”宋天龍聞言道:“別瞎說,我的夢中情人只你一個,這個女人是六姐的徒弟叫陶怡彤,幾年杳無音信,看來她還是有點良心,沒忘了師傅的婚禮。”
對於陶怡彤的到來宋天龍心裡起了不少波瀾,那個男人顯然是她丈夫,從這個男人一臉傲氣來看,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不知此次目的何在?還是陶怡彤有什麼想法?六姐的婚禮到了新人敬酒階段,六姐對站在身邊的宋天龍道:“老七,去三樓辦公室有人要見你。”
宋天龍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陶怡彤和他男人坐在那裡,見宋天龍進來兩人站起身,陶怡彤依舊平靜從容,這讓宋天龍感到不是那麼尷尬,心道:“陶怡彤終於成熟,不再是激情如火,毫不顧忌的青澀少女,而變爲成熟穩重的少婦。”
陶怡彤開口道:“七哥,這是我的丈夫婁清石,這是七哥宋天龍,”宋天龍上前主動和婁清石握手,婁清石笑道:“久聞七哥大名,果不虛傳,年少有爲,不想哥哥我碌碌無爲,實在慚愧的很。”一聽這話宋天龍知道此人是久經社會上打滾的人,在官場也是吃得開的人物。
宋天龍爲二人倒上茶水,便道:“怡彤是我姐姐好朋友,樓哥有什麼事情您儘管說,只要我能辦得到的頭拱地也給您辦。”陶怡彤卻道:“七哥,這件事你肯定能辦到,是這樣,青石他哥現任大連市藥材總公司經理,因此青石開了個藥材批發,生意還不錯,去年來遼京市老井街也開了箇中藥材批發,生意非常興隆,一年純利十多萬元,”這麼多?宋天龍驚訝無比,“陶怡彤得意笑道:“這是最保守的估算,”宋天龍嘆道:“那你們現在的且不是百萬富翁了?”陶怡彤喜道:“沒那麼多,不過五十幾萬還是有的。”
宋天龍心裡嘀咕開了,藥材批發這麼掙錢,自己和弟兄們在遼京市可以說十分強橫,多個領域都有建樹,但是幾年來拼死拼活也不到百萬,這婁青石就一個單一藥材批發就能賺這麼多,這簡直讓他無地自容,看來自己的目光還是太淺了,其實宋天龍是多慮了,在當時藥材批發確實強大無敵,但是房地產後來居上,碾壓一切行業,這是後話。
七哥,陶怡彤看着宋天龍嘆道:“現在我們遇到了麻煩,在老井街我們幾乎倒閉了,我們是外來戶,受到同行排擠我們還無話可說,但是一些地痞流氓總來搗亂就太過分了,老井街派出所抓了幾次人也沒有根本改變,這些人關幾天放出來鬧得更兇了,如果沒人撐腰打死我都不信。七哥,在中山區社會上你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這話不會是騙我的吧?”
宋天龍笑嘻嘻道:“怡彤別逗了,我可是國家幹部,多少年不在社會上胡鬧了,現在我說話已經沒人聽了。”陶怡彤嗔怪道:“我不管,這事你一定給我擺平,要不我們住在這不走了,你還得管吃管住,行不行你思量着辦,我等得起。”宋天龍聽了陶怡彤近似無賴的話不禁愕然,他本不想插手此事,這個行業利益如此之大他可是沒有預料到的,在利益驅使下,水肯定深不可測,但是陶怡彤求他不可能不理,既然是這樣何不趁機探探這個行業深淺,說不定有所收穫和驚喜。
想到這,宋天龍收起笑容道:“怡彤,這件事我只能試試看,我盡我的最大力量來辦你看怎麼樣?”好吧!陶怡彤站起身來道:“我住在老井街“彤石大藥房,”有消息告訴我,說着不管不顧的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