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宋天龍所料,各大工廠都出現類似情況,不得已之下區政府下發文件,“要求各工廠企業,關於妥善處理工人待崗一系列問題,堅持改革,發展生產,妥善安置工人,創新,創收,盤活企業,拓展思路,跟上時代發展的腳步,如違反法律法規嚴懲不貸。”
這日宋天龍接待了兩位上訪者,這是姐弟兩個,姐姐在電纜廠工作,弟弟還在上學,姐姐見到宋天龍立刻哭訴道:“宋區長我們實在活不下去了,求宋區長給我們做主。”
”宋天龍從來都是見不得女人哭,看見女孩這樣,安慰姐弟兩個道:“別哭小妹妹,有話慢慢說,你叫什麼名字,不管你們有什麼冤屈?給我講清楚,我會派人調查的?”
“宋區長,我叫夏小花,我父親哥哥還有我都在電纜廠上班,前些年廠子還好,無論產品怎樣都能賣出去。可近二年裡始終是老技術,由於產品不達標,接不到訂單,因此產品積壓嚴重,加上缺乏競爭力廠子嚴重虧損,可是廠長不但不提高產品質量,而是藉機裁撤工人。
現在大部工人一個月只給開二十幾元生活費,我父親是車間老技術員實在是氣不過,就去找趙廠長理論提意見,可是廠長趙學理根本不聽,公然指責我父親不務正業和領導唱對臺戲。
之後我父親又多次找廠領導,但沒有結果,那個姓趙的居然把我父親給攆回了家。”
“我哥哥脾氣向來不好,見父親被攆回家立時炸了鍋,跑去廠裡理論,結果一言不合,盛怒之下的哥哥把趙廠長暴揍一頓,廠長躺進醫院養了七八天,我哥哥也嚇跑了,現在好幾個月了音信全無。”
夏小花可憐巴巴的,一雙淚眼望着宋天龍有些絕望道:“宋區長,趙學理爲了報復我哥哥,現在把我也攆回了家待崗,我母親常年抱病在家,哥哥不知去向,家裡人口衆多,我和父親工資又少得可憐,媽媽還得吃藥,這個趙廠長是要逼死我們全家,宋區長,我們家真的過不下去了,求您可憐可憐我們吧!”
宋天龍聽了女孩撕心裂肺的控訴,半天無語,他沒想到在他的治下居然有這樣毫無人性的幹部,他忍住氣,叫人喊來辦公室主任王麗穎,把電纜廠的情況大致講了一下。
宋天龍氣的來回在屋裡轉了好幾圈,看着外面明晃晃陽光,心情更加煩躁不安,臉色有些嚇人,又轉了一圈,口氣相當嚴厲道:“王主任,馬上向區委書記彙報情況,並上報市工業局和市委組織部,立刻組織人員去電纜廠調查,如果情況屬實,廠長和有關人員一律停職,然後再上報市委定奪。”
王主任走後,宋天龍安慰女孩道:“小花,你先回去,等調查清楚了,一定給你個交代,對犯錯的幹部我們絕不姑息。”女孩領着弟弟千恩萬謝地走了,宋天龍心情難以平復,暗道:“改革時期,錯誤在所難免,但是不能違背原則,爲了一己之私打擊報復,絕對不如許。現在自己必須下企業工廠親自調研,以杜絕類似的情況發生。”
玉喜安和女朋友許鳳蝶準備結婚了,日子定在了二個月後的新年一月22日星期天。一身喜氣的玉喜安興奮十足,忙裡忙外分外賣力,出去一下午採購的許鳳蝶還沒回來,玉喜安覺得非常的奇怪,選幾件衣服至於用幾個小時嗎?
也許自己應該去迎迎許鳳蝶,他騎上摩托車準備出門,卻見許鳳蝶急衝衝拎着兩個小兜出現在眼前,大喜過望的玉喜安連忙迎了上去接過兜子道:“我正要去找你,鳳蝶咋去這長時間?難道沒有滿意的衣服?”
“不是的安哥,”許鳳蝶解釋道:“我去百貨大樓,想要去給咱們買衣服,沒想到路過公交車站廣場,我看見表哥夏安國和一個人在擺攤賣貨,我感覺非常的奇怪,“我問表哥不上班在這擺攤幹什麼?我表哥是電纜廠職工,他把家裡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說他把廠長打進了醫院,他害怕跑了幾個月,今天才回來。”
鳳蝶捋了一下散亂的秀髮接道:“安哥,我表哥幸虧遇上了我,他兩人錢都花沒了,表哥又不敢回家,幸虧同來的朋友有幾樣古董準備賣了換點錢,看着表哥可憐的樣子,我只好給表哥拿了二百元錢。”
鳳蝶嘆了口氣,“安哥,舅舅家的困境顯而易見,我不能不管,因此又去舅舅家扔下二百元錢,剩下你都看到了,我的錢只夠買一套衣服了。”玉喜安大笑道:“沒關係。舅舅家有事我們不能不管,衣服明天我陪你去買。”
看見許鳳蝶還愁眉不展,便安慰道:“行了!這算什大事?既然見到你表哥了,晚上我請你表哥喝酒,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如果有我們盡力了就是了。”
許鳳蝶突然驚道:“安哥,我忘了問表哥他們去哪兒住了。”玉喜安捏了捏許鳳蝶的鼻子道:“沒關係,你不是說他們在賣古董嗎,明天我們去古董街去看看,說不定能碰到。”
第二天,玉喜安領着許鳳蝶來到大興街古玩市場,玉喜安心裡卻不急,他另有心思。古董街很長,連兩個人慢慢從東往西欣賞,其實玉喜安從沒逛過古董市場,一來沒有時間,二來也沒有那個閒錢來這消費。
如今玉喜安不同往日,雖然不算富人,拿出千八百還不成問題,看着琳琅滿目的古董街,讓他很有些想法,如果能擁有個老物件也是不錯的選擇。今天他想看看有沒有心儀的東西,給未來的媳婦鳳蝶和他買個有點紀念意義物件,也算是自己一點心意。
兩人行行停停走了大半市場,玉喜安突然把目光定在了一對玉戒指上面,這是兩個綠瑩瑩戒指,看樣覺得不錯,玉喜安笑道:“鳳蝶,我看這兩個玉戒指不錯,要不我麼瞧瞧?”說着蹲下身來問攤主道:“這戒指怎麼賣?”攤主看見兩人穿着利索,便爽利道:”二位真心想要,一口價十元一個。”
玉喜安覺得價錢合理,便要買下,卻聽身後有人叫了一聲,“鳳蝶!你怎麼來了?”兩人回頭望去,鳳蝶笑道:“表哥,我們這找你呢?來我給你們介紹下,這是安哥,這個是我表哥夏安國。”玉喜安和他握手道:“聽鳳蝶說了你們的事,別忙,回頭我們在聊,等我給鳳蝶買個玉戒指再走。”
夏安國卻道:“你想給鳳蝶買玉戒指?你什麼都不懂肯定上當,幸虧遇到我,”說着指了指前邊不遠處一個人道:“那個人是我的朋友,買古玩那可是專家,讓他給你們挑戒指沒錯。”玉喜安聽了大喜,隨夏安國來到攤前,給兩人做了介紹,夏安國道:“趙喜全你去給他兩挑兩枚戒指,我在這守着。”
這個叫趙喜全的昨天見過許鳳蝶,馬上領着兩人來到一個專賣玉石的攤前,拿起攤上兩個乳白色的戒指道:“老闆這戒指我們要了,開個價吧?”老闆擡頭看了眼道:“貨賣識家,五十元拿走。”趙喜全二話不說扔下五十元就走,回到自己的小攤前,把戒指交給玉喜安道:“這對戒指是和田羊脂玉料子,天下間有比它好的,但這兩枚戒指絕對是獨一無二,因爲不可能有一樣的,另一個原因是羊脂玉很少有打戒指的,碰到了,我們就算賺到了。”
玉喜安聽了馬上把戒指交到許鳳蝶手裡,歡喜道:“快放起來,我麼結婚就用這對戒指。”玉喜安拿出五十元錢遞給趙喜全,趙喜全說什麼也不接,夏安國急道:“這是我給鳳蝶妹妹的結婚禮物,怎麼能收錢呢,快拿回去,這不是打我們的臉嗎?”
玉喜安這才作罷,便道:“中午了我請你們喝酒,行了!你們別不好意思了?既然是鳳蝶的親戚朋友請你們喝酒天經地義的事,你兩就別客氣了。”
幾個人在一家小酒館點了幾樣小菜,幾杯酒下肚,玉喜安問夏安國道:“大哥,你的事過去好幾個月了,我想你回家應該沒什麼事,這樣我先送你們去新開區龍鳳大酒店住一晚,我去姐夫家給你們問問,明天你們聽我的信吧。”
夏安國喜道:“我聽鳳蝶說了,你姐夫是鐵西區長,要是宋區長出頭肯定沒事的了!謝謝喜安,來我敬你一杯,好!乾杯!”放下酒杯玉喜安盯着瘦的不像話趙喜全道:“這位大哥您爲什瘦成這樣?看樣子不像是餓的,好像身體出了什麼毛病吧?爲什麼不去醫院看看?”
趙喜全訕訕笑了笑沒有作聲,夏安國替他解圍道:“趙大哥天生就是這樣身子骨,吃什麼都不胖,來來!我們喝酒。”喝下杯中酒,玉喜安道:“趙大哥,你如此精通古玩,我想讓您給琢磨個物件,要好,錢不成問題,價錢在兩三千之間,我想送給我姐夫,東西不但要好,還要稀奇拿得出手,否則讓人笑話。”“老弟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趙喜全拍着胸脯打了包票。
吃過了飯,臨別時玉喜安道;“大哥,你們幾點散市,我好來接你們去新開區大酒店,”夏安國道:“我們的東西急着出手,要多賣一會,那就定在六點吧!”
玉喜安和樑夢蝶來接夏安國,見了面發現多了一個人,夏安國介紹道,“這是他們的朋友,佘道成,是一起來的,之所以沒和我們在一起,他是去市區租房子,不過到現在沒找到合適的房子。”
玉喜安道:“沒關係,我已經跟姐夫說了,住幾個人不成問題,另外告訴大哥夏安國說,家裡面已經沒事了,你們廠長書記都被免了職,你父親妹妹都上了班,你可以回家了。”
李嘉誠見到玉喜安大樂,“哈哈!喜安,怎麼這麼閒着,是不是來找我喝酒哇?”嘉誠哥,“我有兩個朋友要在這住幾天,你看給安排一下。你玉喜安的朋友沒問題,領着這衆人來到前臺給那兩人登了記,兩人拿了四一零房間鑰匙去了。”
看見兩人上了樓,李嘉誠拉着玉喜安到一旁道:“喜安,你們和這兩人是怎麼認識的?我看着不像是好人。”玉喜安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李嘉誠沒有再追問下去。
進了房間佘道成一下子撲到牀上大叫道:“趙哥我們在外跑了一個多月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今天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了,沒想到夏安國這小子居然有這麼個親戚,這得好好利用一下。
佘道成想了一下神秘道:“趙哥,你不是說那個姓玉的不是要買個好物件嗎?”趙喜全一愣道:“是呀,我今天下午在古董街走了十幾家,沒有入眼的物件,明天再去找找看。”
佘道成小心翼翼道:“趙哥,還找什麼呀?我這就一個稀罕玩意,你看看能不能入你的法眼?”說着拉過自己的提包,從裡面拿出個小布包,解開布包,裡面露出一個醬色木匣,打開木匣,裡面豁然是一顆鵝蛋大小的珠子,佘道成伸手把燈閉了,卻見那個珠子在暗夜裡發出柔柔的白色光芒,趙喜全完全看直了眼,這就是傳說中的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