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宋天龍感覺自己和鵲兒的衣褲差不多幹了,他和鵲兒站起身來,看着鵲兒紅紅的俏臉,就覺得自己差點害了鵲兒,但這次冒險登山不知爲什麼反而和鵲兒的心貼得更近,有不願分開的感覺,這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一種感覺,也是他這種年齡理解不了的感覺。宋天龍心想,要是總這樣該有多好呀!
天地間突然變得異常明亮,鳥鳴蟬唱是如此的美妙動聽,溫暖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溫暖而愜意,讓兩人感覺身臨仙境,周圍的一切都是那樣令人清新美麗,就像在母親的懷抱那樣安詳溫柔。鵲兒的手拉了下宋天龍幽幽地,又像在夢中般輕輕問宋天龍道;“小龍哥,你長大了能娶我嗎?”由於宋天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真讓鵲兒問住了,他不知如何回答,半天沒有說話,因爲他無法回答。
鵲兒勉強笑了笑放開拉着宋天龍的手,一雙嫵媚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宋天龍,好半晌,鵲兒收起笑容,遂又皺起小鼻子,惆悵萬千道;“小龍哥,我知道我們是沒有可能,鵲兒咬着嘴脣道;可是……鵲兒真的喜歡和你在一起,無論何時,小龍哥永遠是我的最好最愛的哥哥,只要你還記得曾經有個叫鵲兒的女孩喜歡你,我就心滿意足了。”這幾句話哪像一個十三四歲女孩說出來的話,可見鵲兒的深情厚意,也可以看出女孩確成熟較早,比宋天龍這大男孩成熟很多,單憑這幾句話就讓宋天龍汗顏。
在這深山老林宋天龍無所顧忌,他脫下短褲站在溪水裡洗滌。鵲兒害羞的跑到樹後不敢睜眼睛。宋天龍穿好短褲對鵲兒道:你身上都髒死了快去洗一下!鵲兒也感覺到身上難受,站起身來道;小龍哥,你不許偷看!宋天龍靠在樹上道,放心吧!鵲兒站在溪水裡慢慢洗胳膊和滿臉泥土的臉。清涼的溪水滑過雪白的手臂令她一陣顫慄,在陽光下少女嬌美的身形美得不可方物。站在樹旁的宋天龍都看呆了。
雀兒洗完喊小龍道:“小龍哥衣服幹了吧?快給我拿來!”一下子把宋天龍驚醒,他忙慌忙跑過去把衣服從樹枝取下,看樣子已幹了,宋天龍拿過鵲兒的衣服笨手笨腳幫她穿好,鵲兒知道他在看自己,不覺又羞紅了臉,鵲兒驀地想起在坑下被宋天龍托起的時候不覺自己的臉更紅了,低着頭不敢看宋天龍,她又想起,剛纔樹下抱着宋天龍的那一幕又浮上她的心頭,更令她霞飛雙頰整個心兒突突跳個不停,她突然感到和宋天龍有種血肉相連的感覺,渾身再提不起一點力氣。
宋天龍穿好衣服,用帶子把挎包繫好拎在手上道;“鵲兒我們走吧!”誰知鵲兒此時卻軟弱無力腳步邁不動半分,宋天龍哪知鵲兒的心裡變化,以爲勞累過度纔有此現象。宋天龍忙過去攙扶道;鵲兒怎麼樣,還能走嗎?鵲兒搖了搖頭羞答答道;小龍哥,我實在走不動了,你揹我一會好嗎?宋天龍忙不迭地把鵲兒背起向山下走去。
這是宋天龍最快樂的一天,雖然遇到些驚嚇,但是非常值得的。走了一會,背上的鵲兒關心道;“小龍哥,你累嗎?”“哦!我不累,我能一直把你背到家。”鵲兒歡喜地笑了!溫柔地把臉貼在宋天龍的肩上。宋天龍小聲道;“今天是我們兩人的秘密,我們永遠的秘密。”“嗯!我們兩個人的小秘密,”鵲兒歡喜應道:“小龍哥,我給你唱個歌好嗎?”“好呀!鵲兒,我最喜歡聽你唱歌了!”嗯!我給你唱個我的家鄉小調吧!鵲兒想了想清了下嗓子,唱道;
“喜鵲過河尾巴撒,朝着女孩叫喳喳。
累了爹,苦了娘,屋漏又遭連夜雨,女兒傷心哭斷腸。
叫聲爹,喊聲娘,那天才能見太陽?
喜鵲過河尾巴撒,朝着女孩叫喳喳。
爹孃做活如牛馬,到頭還是窮人家。
叫聲爹,叫聲娘!女孩埋頭淚花花。
喜鵲,喜鵲,小喜鵲,幸福何時到我家,幸福何時到我家?”
鵲兒的歌聲充滿了無限情感,讓這首古老的川蜀民歌小調,經過她甜美嬌柔的嗓音演繹,把女孩那種對美好生活的渴望和期盼,表現的是那樣的情真意切,讓聽者無不動情心顫,悽美得令人潸然淚下。宋天龍感觸更深,他清楚知道這就是鵲兒的真實寫照,也是整個山村孩子們的寫照,他們上不起學,吃不好,穿不好,只能去拾柴放豬,攆雞趕鴨,放棄了他們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和城市的孩子相比差何止千里。萬里……
“小龍哥!鵲兒姐姐!你們可回來了?我們都急死了!”宋天龍和鵲兒還沒站穩就被孩子們圍住了,宋天龍奇怪問道;天還大早呢你們急什麼呀?一個女孩帶着哭腔說;“小龍哥你的豬不見了!”孩子都點頭道;“嗯!是呀!你的豬丟了!”“什麼……什麼?我的豬沒了?怎麼沒的呀?”宋天龍不知所措。孩子們道;“不知道呀!我們玩一會,睡一會覺,過了會我們查查就發現你的豬不在了。”
宋天龍發現自己的頭再漲大,他絕望道;“你們找過了嗎?”“水裡,山上還有……我們都找過了,還差點和下窪子的人打起來呢……”宋天龍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鵲兒過來安慰道;”小龍哥;彆着急,我們還有時間,大家都再去找找。”
一個小時後孩子們陸陸續續回來了,宋天龍垂頭喪氣從西山下來和孩子們聚到一起,先前的興奮一掃而空。他知道這次完蛋了,不知道回去後連長指導員會怎樣收拾他?最最關鍵的是他將又一次成爲大家的笑柄。
報告!進來,彭鐵鋼見宋天龍進來笑道;“嗬!怎麼了,是不是放豬放累了,還是玩累了?”宋天龍喘喘不安道;“連長,我……我…….我把豬給丟了!”宋天龍把經過講了一遍,隱瞞他和鵲兒上山去玩沒說外,剩下全是實話。什麼?彭鐵鋼問道;“那地方前後無路怎麼會丟,除非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你根本沒在,”彭鐵鋼板起臉道;“快說!一個大活人居然把豬放丟了?是不是你去別的地玩去了?”“我……我……在睡覺......”宋天龍結結巴巴說不出不太讓人信服話來。
一陣急促的緊急集合的哨聲響遍整個軍營,戰士們不僅納悶,剛結束訓練沒多長時間呀,咋又集合了呢?這種情況很少發生,疑問歸疑問大家還是迅速全副武裝跑步集合。連裡的幹部全在,看不出有什麼特殊情況,副連長唐文臉上甚至還掛着微笑,這讓戰士們大惑不解。
連長彭鐵鋼看着精神飽滿的戰士們心中很是滿意,他看出大家的疑惑,不過他還是異常嚴肅地道;“同志們!現在出現一個異常情況,我們連的兩頭豬丟了,現在我們就當做一次極特殊的訓練,我知道剛訓完練大家很累,但是丟的豬必須找回,我分析這兩頭豬很可能在咱連的玉米地和高粱地裡,現在我命令!一排,二排去地裡搜索,我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三排沿着大道往南搜尋無論有與沒有半個小時後必須返回。”
說到這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不過……我們得把武器放回原處,全副武裝去搜索兩頭豬,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現在把武器放回原處然後出發。”是!戰士們轟然而去。
看見趕回來的兩頭豬,宋天龍這才鬆了口氣,聽到戰士們哈哈大笑的聲音,宋天龍的腦袋低的更低,更低……
第二天彭鐵鋼來和指導員樑立臣來到郝科長辦公室,他講明來意並遞上一份檢討書,“把這次宋天龍的前因後果,如何放豬,又如何私自上山差點惹出大禍,詳述一遍,並請上級給予批評處理。宋天龍這次看似小事一件,細想之下其後果極其嚴重,弄不好這次就會鬧出傷亡的大事故,這讓連裡每個幹部都捏了一把汗,覺得隱瞞不得還是交給上級處理爲妥。”
郝科長聽了後,沉吟片刻,接着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真能搞出出乎意外的花樣來。”接着又道;“我的彭大連長,我想通過這次教訓,宋天龍絕不再敢莽撞,孩子嗎!淘一點沒什麼,回去後注意點就行了,算不了什麼大事。”說着把彭鐵鋼等人寫的檢討撕碎扔進了紙簍,然後笑呵呵道;“你們要是不忙的話我請你們到我家去喝點酒怎麼樣?”彭鐵鋼哪敢去喝酒,忙道;“不了!謝謝領導的關心,我還得趕回連裡,再見!敬禮!”
走出師部彭鐵鋼和指導員都長出了口氣,其實他們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又到了晚稻插秧的時節,宋天龍又開始忙碌起來,稻苗和綠豆熬的水一次次送到田邊,中午休息的時候把鵲兒領到宿舍,宋天龍早給鵲兒準備了好吃的,兩個雪白大饅頭,一碗肉燉豆角,一盤雞蛋炒黃瓜,宋天龍美滋滋看着鵲兒吃得香甜,你吃了嗎?鵲兒問道:“我早就吃過了和你吃的一樣,不過少了盤炒雞蛋,這是我讓胡班長特意給你做的。”鵲兒聽了笑意盈盈吃飯不語。看看鵲兒吃完了飯,宋天龍獻寶一樣拿出了一件東西放在雀兒的手上。“哇!小龍哥這個真的是太漂亮,”鵲兒驚喜莫名,簡直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拿着這個禮物左看右看喜歡的不得了。
宋天龍送給鵲兒的是一架用黃橙橙的子彈殼做得飛機,四個子彈殼加一個彈頭做機體,兩邊各四個彈殼錯疊焊接爲機翼,兩個疊加彈殼做機尾,機腹至機尾用兩個彈殼連接,前有射擊口後有噴氣孔,設計的讓人拍案叫絕。一個兩寸長彎曲鋼片連着並排三個彈殼爲底座,整個造型流暢美觀,金黃色銅彈殼金燦奪目,讓人愛不釋手。
這是宋天龍用兩盒前門煙外加一瓶汽水和同等數量的子彈殼才換來的。就這通訊排報務員程衛東還裝做非常肉痛的樣子,讓宋天龍氣憤不已。
這個季節是桃子和李子成熟時候,果樹林裡宋天龍和鵲兒在比較每一個成熟桃子的大小,精心挑選了兩隻大桃子,又摘了不少熟透了的李子,宋天龍這才心滿意足領着鵲兒走了。三天很快過去,鵲兒似有心事戀戀不捨走了,“臨走前鵲兒偷偷告訴宋天龍禮拜日來給他洗衣服被褥,讓他耐心等着。”
禮拜日董家村婦女主任領着小媳婦和姑娘們來到特務連,女人的到來引起特務連一陣雞飛狗跳。看着有些慌慌張張的戰士宋天龍不禁莞爾。
幾個小時後,看着衣服洗得乾乾淨淨,被褥也煥然一新,這讓宋天龍笑的合不攏嘴。今天小蘭姐姐和鵲兒格外用心,對宋天龍好的不得了。鵲兒看着宋天龍真切地道;“小龍哥,我有事找你幫忙的話你還記得嗎?”“當然記得,我答應的事絕對算數。”“真的!鵲兒又問了一句。”真的!宋天龍堅決道:“小龍哥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嗎?‘’“沒有哇!就是你們走了以後我去打乒乓球。”鵲兒小聲道:“哦......小龍哥,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那當然好了,你講的故事我都願意聽。”小蘭姐姐輕聲道:“我知道小龍對鵲兒最好了。”鵲兒接道:“我讓你認識我姐姐好不好?好哇!”“你姐姐在哪呢?”宋天龍盯着鵲兒問,“小龍哥你等着,”鵲兒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