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打算解釋一下的九叔聽到任發最後一句話,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是,他們這些道士在這個時代確實是下九流,可這並不代表有人可以說他們是狗。
有大本事在身的他若非因爲道門中人在太平盛世中,避世求道爲上的想法。
不說輕王侯傲公卿至少也能成爲一方封疆大吏的座上賓。
被任發如此侮辱他是真的怒了。
“良言難勸該死鬼,任發,希望你事到臨頭的那一刻心裡不會產生後悔。
文才、秋生將閒雜人等趕出義莊這裡不歡迎他們。”
見九叔敢翻臉擺譜給自己看臉色本就難看的任發更加怒不可遏。
若非考慮到林九這個人在傳聞中確實有點本事,義莊又是林九的主場。
任發都有讓林九嚐嚐惹怒任家鎮的主人會有什麼苦果了。
兩波人馬不歡而散,本來還想問問任家有人喪會不會牽連到任婷婷的文才,見到九叔那張眉頭緊皺的臉下意識的就將嘴裡的話給咽回了肚子裡。
他是九叔養大的,那裡不清楚這種表情的師傅是真的生氣了。
夜間,怕九叔怒火無處發泄牽連到自己的秋生早早就溜了。
膽小怕事的文才吃過晚飯也麻溜的把臥房門一關,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
唯獨王禹泡了一壺清熱去火的鐵觀音,端着茶壺主動走到了九叔面前。
“師伯,你也說了良言難勸該死鬼,既如此,咱們又何必跟死人計較什麼?”
接過王禹手中遞來的茶九叔並未回話,他是真的被任發的侮辱氣到了。
自己好心好意要額外幫他化解一場家破人亡的大災,任發個狗東西不對他感恩戴德也就罷了。
居然還拿他跟狗相提並論,這口氣他要是能輕易的嚥下去他也不叫林九了。
“師伯,與其爲任發的言語氣壞身體,倒不如咱們倆合計一下任家擡回去的那頭殭屍萬一脫困殺盡血親後,咱們該如何除掉他。”
對任發的態度也也感到不爽的王禹提都不提善心大發的去救任家人。
任家人的死活也從來都沒有被他放在心上,到是那頭有可能作亂的殭屍王禹對其有點想法,
他的陰德可是隻剩下五絲了,不知道宰了它之後陰德能增加幾絲?
至於他爲什麼不從中作梗放出任威勇或者乾脆按照原作走,待到任家父子都化作殭屍以後好謀取利益。
王禹只能說你太看低他心中的底線了,他是梟雄,可梟雄並不代表他做人做事沒有底線毫無原則。
聽王禹談到日後該如何處置任威勇這頭殭屍,九叔這纔將心中的怒火稍許壓下一壓:“任家的事我是不會在插手了。
既然他們命裡有此一劫,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任家祖上積的陰德夠不夠了。
到是任威勇,如果它真的吸乾了任家一干血親的血液,倉促之下只怕我茅山術法裡一般的剋制手段未必能治住它?
這樣,這兩天我會着重準備幾張大威力的符籙跟一些法器。
有準備的情況下區區一頭殭屍罷了,不難解決。
文才跟秋生那兩個臭小子現在還在道童境界晃悠,對付殭屍的時候他們未必能幫上忙。
王禹你已經跨入練師境,又正面和那頭皇族屍精搏殺過。
放在江湖上也是個高手,真到與滅殺殭屍的時候你多擔待一點。
明日清晨我把如何自如運用法力的方法教給你。
你手上的天纂青籙劍配合練師境的法力開鋒,等閒殭屍只怕接不下你一劍。
另外,我也要說你一點,你全心全意將精力都放在根本功法青陽訣上其實不是好事。
世道越來越亂了,咱們這些修道之人手中若沒有一些護道的硬本事。
不提那些兵荒馬亂,光是日後有可能遇到的那些邪祟鬼怪就夠我們喝一壺了。
你四目師伯臨走前曾經給你留下兩本功法。
我本想等你在練師境界鞏固個一年半載在傳授給你的,現在看來還是現在就交給你吧!
這兩本功法分別是《掌心雷》與《神打》,皆是你四目師伯的壓箱底本事。
今晚你把秘籍拿回去先看看明日我便一起傳給你算了。
待到你這兩門功法都小有所成後,我在傳你我所會的獨門功法。”
自九叔手中接過兩本嶄新的線裝抄寫本之後,王禹還有點茫然。
四目道長個老不朽當初除了壓榨他的勞動力以外,居然還留了壓箱底的功法給他?
他王禹只是四目這老不朽的便宜師侄啊!
用不用這麼掏心掏肺的對他好?
這種壓箱底的功法不都是傳男不傳女,傳子不傳婿的嗎?
就跟他家家傳的形意大槍樁一樣?
莫名的,王禹本來世外人的心態有點動搖了!
捧着兩本寫滿註釋手抄本回轉房間,王禹並沒有立即翻開這兩門新進到手的道門秘法。
思維觀念受到小規模衝擊的他需要一點時間理理自己的思緒。
轉換視線,任家鎮鎮中心一棟歐式別墅內,任家喧囂了小半夜的靈堂開始安靜下來。
送走各路前來拜訪祭奠的親友後任家人也都逐漸散去,只留有幾個任府下人中的青壯佔據了原本客廳的一角在那不住的點頭打瞌睡。
有兩人乾脆就直接趴在他們面前擺茶水的桌子上睡着了。
客廳中間,滿是紙錢灰燼的銅盆裡火星逐漸熄滅,絲絲縷縷腐朽難聞的氣息自火盆上方的棺材裡逸散。
棺材內,本來雙目閉合的任威勇猛的睜開了一對蒼白無神的死屍眼。
自本能中感受到近在咫尺的血親們所散發出的致命吸引,任威勇立馬準備掙脫所處的狹小環境。
可好巧不巧,九叔一開始爲了在王禹面前保留顏面而彈在棺材上的墨斗網發揮了它最初的效用。
數十道橫豎符墨線組成的墨斗網可不是它這頭才詐屍的小殭屍能輕易掙脫的,皇族殭屍那種成了精的屍精畢竟少見。
任由棺材內的任威勇在棺材裡如何折騰,它都被墨斗網壓制的死死的。
也不知是任家下人太過昏庸還是還是他家真的死劫將至。
任威勇在棺材裡折騰了大半夜發出的聲音居然沒能驚動任何人?
一聲嘹亮的雞鳴,棺材內的動靜立馬消失。
表面來看一切好像都和昨日一樣,可若有心細如髮的人細觀停放在靈堂中間的棺材,就會發現組成這棺材的六塊板之間的縫隙好像變大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