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知道,包括中國在內,各國都有爲死者樹碑立傳的習俗,其目的是通過石這種能夠永存的可視化媒介,把死者的生命意義符號化。刻在石頭上的文字既是對死者的彰顯,也表明樹碑者對相關人物和事件的評價與判斷。
從這個意義來說,紀念碑是一個昭示價值的符號,也是一個不斷喚起和創造記憶的設置。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在《想象的共同體》中特別強調了無名戰士紀念碑和墓園對構築近代民族國家想象空間的意義。
在另一本著作《語言與權力》中,安德森把紀念碑看作是一種表意設置,用其特定的形式表達特定的內容。
這裡所謂的特定的形式實質上就是一種景觀的創造。石碑或遺蹟構成了一個特定的公共空間,通過景觀把過去表象化,進而塑造對事件人物的歷史記憶。
美國曆史學家勞文思指出:“記憶原本就不單純是過去的儲藏庫,而是按照現實的需要不斷修正的。換言之,重要的不是過去的事實到底如何,而是我們總是按照現實的想象力重鑄過去。”
中華軍的控制區域開始這一可以稱之爲偉大的工作,每個城市的醒目處,一座座紀念碑樹了起來。
這些紀念碑上書-爲了我們的美好生活,他們在戰鬥中犧牲。爲祖國無畏而戰的勇士們,你們的榮光將永不磨滅。
戰爭的面貌也隨其本質的變化而改變,日漸趨向於猛烈和殘酷。自拿破崙戰爭以後,舊有的那種僅僅由國家和軍隊進行、通過一次戰鬥或會戰決定勝負的戰爭模式逐漸成爲歷史。
戰爭的勝負不再取決於戰場上的勝利,而決定於一個國家的人口、資源、國土縱深和工農業生產能力等可以轉化爲直接的戰爭力量或間接支持戰爭進行的要素——我們稱之爲戰爭潛力——能否承受得起戰場的消耗和能夠承受多久。
戰場上的勝利由取得戰爭勝利的目的本身淪落爲一種手段——令對手不斷失血而耗盡戰爭潛力
。
在這種形勢下,舊有的直線式的正面作戰變得曠日持久而很難取得決定性的突破,無疑,這種令交戰雙方同時大量失血直至一方因大量失血而死亡的作戰模式,無論勝負,其代價都是無比巨大而難以承受的。
一次世界大戰後,爲陣地戰的殘酷和無法打破的僵局所震懾的西方軍事家在依靠人力和畜力進行的機動攻勢作戰無法在現有的技術條件下打破陣地對峙僵局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
其中的大部分人不對機動作戰的前途持悲觀態度,認爲陣地戰、消耗戰將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主宰戰場。
而一部分人,如富勒、李德哈特、古德里安等,則試圖通過對戰後獲得極大發展的無線電、內燃機動車輛和航空技術的合理運用,建立機動力、打擊力和靈活性都遠遠超出舊軍隊的機械化軍,以機械化軍隊的高機動性和靈活性實現對關鍵節點的穿透打擊和對敵有生力量的包圍殲滅來取代舊時非機械化軍隊的陣地戰正面交鋒,從而達到避免消耗爭取速決的目的。
這些思想成爲二戰期間以德國的閃擊戰理論爲代表的各種機械化戰爭理論和戰術的發端。
機械化無疑是軍隊的戰鬥力的倍增器,德國在1914年憑藉人力和畜力沒有達到的目標,在1940年憑藉機械力達到了。
但是,即使是機械化軍隊,其機動性和攻擊力雖然遠遠超越前人,但也是有極限的,當戰爭的規模超越了這個極限,歷史便會重演。
就如同色當會戰的勝利不可能在施裡芬計劃的實施中得到複製,法國戰役的輝煌也並不能等同於巴巴羅薩計劃的成功。
巴巴羅薩計劃之於法國戰役,猶如施裡芬計劃之於色當會戰——都因爲戰場上規模的量變達到了極限從而引起了質變,遺憾的是德國的兩代軍事決策者又都沒有意識到這種質變的發生。依據當時的條件,其實他們即使意識到了,他們又能改變什麼呢?
就蘇德戰場而言。雖然大規模的機械化運動作戰成爲戰鬥的主要形式,但雙方所追求的速決和速勝卻僅僅停留在戰術和戰役的層面上,對於整場戰爭而言,其本質仍然是反覆拉鋸式的消耗戰。
在戰爭初期,德國人在戰術和戰役上的成功並不能使他們一勞永逸的贏得戰爭的勝利
。而在戰爭的後期,德國人的戰術勝利更是無法挽回戰役的頹勢,而蘇聯人在戰役上的摧枯拉朽也並不代表戰爭的速決和速勝。
張治中將軍現在無疑成了不折不扣的好學生,每天,只要有時間,他就要去黑字軍事大學的各個課堂聽講,對他而言,以前的戰略戰術都是過時的。
10月份以後,蘇軍以四個集團軍15個師部署在新西伯利亞城西側,五個集團軍17個師部署在新西伯利亞城西北方向,預備隊六個集團軍25個師則部署在鄂畢河的兩側。
此時,中華軍以新西伯利亞城市爲中心,集結強大的兵力,築成結構紮實的防禦網。
嚴冬就要到了,中華軍暫時停止了進攻,空軍的忙碌時間到了。
此時,蘭黎明,王勝強和海大江則急匆匆的來到葉奮韜的住處:“老叔,我剛得到新西伯利亞天氣的預測情況--今年10-11月份,平均氣溫爲最低零下1.2度,最高6.8度,降水量較少,天氣晴好。”
“你的意思是馬上攻打新西伯利亞這個城市。”
“沒錯,趁他病要他命。”
“葉叔,我們有充分的把握在一個月之內解決戰鬥,這是計劃。”海大江遞過計劃書。
“這個問題前線指揮官什麼意思?”
“孫志武,盛建武,張救國,張勇,錢文,雷鳴他們開了三天的會。他們一致認爲沒有問題。”
“我以前知道那裡11月份在零下10-20度左右,況且天氣這東西不好預測。”
“我也想過,只要天氣晴好,空軍能在一個星期之內解決戰鬥。”
“黎明,大江,你們把計劃修改一下,以11月5日爲界。到了這個時間,不管氣溫如何變化,戰鬥一定要結束。西伯利亞的冬天太可怕了。”
看着離去的三人,葉奮韜略一思考:“等等,你們和白建生聯繫一下,儘快解決東南亞和印度的事,什麼事情一旦動起來最好不要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