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叔,那黃毛好像是去叫人去了,不會出什麼事兒吧?”胖子問道。
“能出啥事,你何時看到毛叔這裡出過事兒?就憑那小黃毛,你毛叔我見多了,你們放心玩兒,不會出事兒。”
說罷,毛叔又回到了換鞋區的房間裡,和幾個打手喝起了小酒,談天說地。
見狀,我轉頭看了看剛纔和小黃毛髮生爭執的那人,此時,他正像一個沒事兒人一樣,一個人專心地溜冰。
看他倒滑時候歪歪倒倒,身體有些僵硬,應該是剛開始學倒滑就不小心碰到了小黃毛了。可沒想到那小黃毛那麼囂張,居然就直接動手了。
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剛纔的打鬥中明顯是佔了優勢的,首先不看他的體型,就看小黃毛剛纔飛了一隻鞋子的樣子就知道,而且這傢伙,看上去都可以感覺到身上的力量很充足,那小黃毛又幹又瘦,和人家打,純屬找死。
“喂,老汪!”胖子說道:“這傢伙,不像是漢族啊!”
聽此,我的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臉上,高高的冰涼,深陷的眼眶,的確不像是漢族的長相。
看這傢伙此時滑得越來越好了,樂在其中,完全不受剛纔的影響,心理素質倒是很硬。
不過話說回來,毛叔在這裡開旱冰場那麼多年,確實沒有出過什麼大事兒,這可能也是他這裡生意那麼好,長久不衰的原因吧。
我和胖子繼續滑翔,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之後,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於是換了鞋子,我倆走出了換鞋區。
剛一出來,我就看到,從旱冰場入口那裡進來了一幫人,他們看到了剛纔和小黃毛打架的那哥們兒,衝上去就是一陣羣毆。
只見那哥們兒在毫無防備地情況下被小黃毛一腳踢在了後腰之上,因爲是穿着溜冰鞋的,那哥們兒腰一閃,直接倒地。
接下來就是單方面的羣歐,我只隱約看到那哥們雙手抱頭,全身縮緊,擋住要害。
這種羣毆持續了大概2分鐘,溜冰場裡面的人見這陣勢,都站得老遠,沒有一個上去拉一下的,而我,因爲顧忌爸媽,也沒有上去制止。
可是我心裡卻有疑問,這毛叔,怎麼還不出來。
等我轉身進屋的時候,我靠,毛叔已經喝翻了,不省人事,其他的打手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毛叔啊毛叔,這下你可虧大了。
過了兩分鐘,小黃毛一羣十來個人停止了毆打。
“操!”小黃毛罵了一聲:“敢惹我,現在知道厲害了吧!呸”說罷還向那哥們兒吐了一口唾沫。
“走,哥們兒請你們溜冰去。”小黃毛叫了一聲,率先進了換鞋區。
當他們經過我們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其中有一個,居然是我以前的小學同學,現在居然也是黃毛中的一員,走路感覺自己要飛起來一般,醜得不行。
走過我身邊的時候,他看到了我和胖子,但並沒有理會,像沒有看見我們一樣,走了過去。
待他們進去之後,我看了看倒地不起的哥們兒。
此時,周圍的人都沒有上前去拉他,只有一個女生,滑了過去,碰了碰他,然後試着把他拉起來。
只是微微拉了一下,那哥們就有了動靜,隨後自己爬了起來,一聲不吭,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見狀,我心又開始懷疑自己了,要是以前的自己,肯定會上去制止,可是,馬茜事件之後,我開始多慮了起來,一遇到關鍵的事情時,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去解決,猶豫不決,就像剛纔,我還不如一個女生,連上去扶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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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我嘆了口氣,說道:“胖子,走吧,我們回家,現在已經很晚了。
說罷,率先走出了旱冰場,然後經過集市的街道,上了一個坡,我們便回到了馬路上面。
今天的馬路上比較乾燥,但是特別灰。
馬路上面就是鐵道,不時會有拉煤的火車從上面經過,伴隨着刺耳的鳴笛聲慢悠悠地駛向鐵路的另一邊。
我和胖子一路閒聊着。
“你說,毛叔那裡,這一次會不會出什麼事兒?”我問道。
“哎……難說,那個被打的哥們,一聲不吭就走了,要不就是孬種,要不就是硬漢,看他們的造化了。”
胖子剛一說完,我就聽到了身後的坡下面又發出了吵鬧聲。而且這一次傳過來的,是呼救的慘叫聲。
“救命啊……救命啊!”
這聲音撕心裂肺,難聽之極,而且不止一個。
我和胖子轉身,跑到了鐵路旁邊站高了往下看。
這一看不要緊,着實嚇了一跳。
我隱隱約約看到,一個是小黃毛,另一個就是我那個小學同學,他們倆,正被身後的三個身穿黑色衣褲的人追着打,而且那三個人,一個拿了鋼管,另外兩個則是直接拿了刀。
“我操……這下玩兒大了,老汪,注意點,不要被他們傷到了,一會兒要是到我們這裡,就閃快一點。”胖子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此時小黃毛一邊跑,一邊喊着救命,而我那個同學則是沒跑了多遠就狠狠地摔了一跤,然後就被兩個黑衣人給逮住了,直接上去就向着頭部踩。
另外一個黑衣人追着小黃毛上了馬路,然後順着馬路一直跑。
在他們兩個跑到離我們比較近的時候,我終於看清楚了追小黃毛這個男子的面孔。
高高的比翼,閃現的眼眶,沒錯,就是剛纔被小黃毛他們羣毆的那哥們兒,沒想到再次見面,竟是這樣一個場景,估計小黃毛想也沒想到,剛纔他還稱王稱霸,現在卻被人家追着打。
一路飛奔,大概又跑了20米的時候,小黃毛被那哥們們兒一把就逮住了衣領。然後用力一推,小黃毛就摔倒在路邊的小溝裡面。
可那哥們兒沒有停止動作,跳進小溝,舉起手就是一刀刺了下去。有了第一刀,就會有第三刀,第四刀。
一共五刀,從開始到結束,我整個人簡直都看傻了,如此心狠手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哥們兒桶了小黃毛五刀之後,轉身,走到了集市的道路上,然後給了我那個小學同學幾腳,此時我這個小學同學其實已經不省人事了。
發現了我小學同學已經昏了過去,他們隨手一扔,像扔垃圾一樣就把他扔在了道路上,之後他們三個人快速撤離,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整個過程我已經看的傻了,尤其是剛纔他捅小黃毛的時候,雖然從小到大我們這個鎮是出了名的亂,也發生了無數的打架和殺人事件,但是這種血腥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站在火車道旁邊一動不動,因爲剛纔的一切讓我有些意想不到,應該說是直接沒有想到。想不到那麼多年過去了,這裡依舊亂得不行,事情發展到現在,連一個警察也沒有見到。
大概過了幾分鐘,我看見有人去小溝那裡找小黃毛。
等他們把小黃毛拉上來,然後騎着摩托車去醫院的時候,其實小黃毛已經斷氣了。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那麼肯定,只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那麼多刀下去,而且那人下的五次,次次都是死手,肯定沒命了。
接下來就是一陣混亂,相關不相關的人都聚集在那裡,你一句我一句,我沒有心思去參加這種沒用的談論。
我和胖子沒有久留,直接回了家,洗漱之後,我給爸媽說了這件事兒,他們叮囑我,以後不準去旱冰場玩兒了。
我應了一聲,懷揣着沉重的心情,洗漱然後上牀睡覺。
躺在牀上,我依舊心事重重,原本以爲回來之後可以開開心心地玩一個寒假,可誰知道,第一天就碰到這樣的事兒,而且還如此地血腥。
沉重的心情讓我睏乏不堪,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又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十點過,我起牀洗漱,吃了媽媽給我煮的麪條之後,我就出了門,去胖子家叫上他,我們倆來到了昨晚的事發地點。
到了那裡,我纔看見一輛警車搖搖晃晃地開了過來然後在事發地點停了下來,接下來就是走走看看,還有一羣圍觀的人羣在七嘴八舌地說着什麼。
我剛走近,就聽到一個大人說道:“昨晚那小子,被桶了五刀,刀刀致命,聽說還沒到醫院就斷氣了。”
聽此,我的直覺得到了證明。
再看看那兩個挺着大肚子的警察,相比洪隊,他們現在做的調查完全就是在亂搞,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聽羣衆給他們說故事去了。哎……這個地方,依舊是很亂。
此時,我不禁想到了陳曉朵,我們不在市裡面,她一個人在那邊,不知道一切可好。
看着一羣人在那裡說得天花亂墜,我拉了一下胖子,離開了這個地方。一轉身,就看到了我媽,這種事,我媽就是愛湊熱鬧,我叫她和我一起回去,她卻不聽,叫我先回去,她自己則是擠到了人羣中去聽他們唸叨。
我和胖子一路往回走,我則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陳曉朵的電話。
“喂?汪楠?”電話裡傳來了陳曉朵溫雅的聲音。
“對,是我,這幾天,你還好吧?”
“嗯,還好,每天看看,練練舞,畫一會兒畫,然後再和我爸媽逛逛街,一切都挺好的,你呢?”陳曉朵問道。
聽此,我下意識地說了一聲:“我,不怎麼好。”
“啊?”陳曉朵驚呼了一聲說道:“你怎麼了?不會又哪裡受傷了吧?”
等她說完,我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我打電話是要問她的,而不是訴苦的。
於是我回答道:“沒……沒受傷,我挺好的,現在正和蘇櫃在一起呢,你一個人在那邊萬事小心,千萬要注意周圍的環境,不要讓蔣喜他們有機可乘。”
“嗯,好的,謝謝你的關心,你也一樣,照顧好自己,不要受傷了。”
“嗯,好的,那就這樣,回聊!”
“好的!”
我掛斷了電話,和胖子回到了家中,但我晚上還得去一次那個馬路旁邊。
因爲我有直覺,小黃毛可能會在那裡找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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