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爲算命的再怎麼高深也無法看穿命運，所以就將這一類生命稱爲‘變數’嗎。”
不死天皇眸光一閃。
一位擅長天機命運之道的真仙，看不穿凡人的命運，這無疑是一件很異常的事情。
“她以後能成仙嗎？”
不死天皇出言問道。
他沒問能不能成爲大帝、古皇，這根本沒有意義，不能長生就算再強又有什麼用，哪怕強到能擊斃長生的生靈，也無法改變自身無法長生的事實，等到了漫長歲月之後依然會死去。
這些年以來，他目睹多少古皇、大帝迎來了落幕？
十幾位？還是幾十位？
如果不是他種族逆天，這近百萬年以來以仙道真血續命，一直保持在最巔峰狀態，下場不會比那些自斬的古皇好上太多，至少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一直處於最鼎盛的時期。
當年的那場意外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陰影，哪怕後來橫壓一世極盡輝煌都不曾好轉，因爲他知道比起當初的那人來說，他引以爲豪的修爲什麼都不是，一直到幾萬年前才走出了陰影。
“不知道。”
楚煜搖頭。
他看着正在低頭琢磨什麼的小姑娘，淡淡道：“變數不一定就是極致強大的代表，也可能只是命運稍微有些獨特罷了，我修爲有成後也見過兩三個變數，但後來也只有一個人成道了。”
“至於剩下那兩個變數，在身死後，靈魂卻並沒有消散，而似穿越到了別的宇宙。”
他懶得去理會變數在異宇宙怎麼樣，不然以準仙王手段，順着最後的聯繫找到靈魂的去處並不難，唯一的問題就是通過界海前往那座異宇宙的話估計要用很多年，那種打開傳送門就能抵達遙遠距離之外的宇宙的技術目前只存在於想象中。
“過個幾千年就知道了。”
楚煜輕飄飄道，他嘴裡面的幾千年就彷彿和凡人說過個幾分鐘就知道了一個性質。
“幾千年……的確不長。”
不死天皇說完，詢問道：“那個成道的變數是？”
楚煜的表情這次有了一絲變化，他似乎是在笑。
“以我皇血活祭仙，以我神血鑄不朽。”
他說出了一段‘名言’。
“原來是石皇。”
不死天皇微微點頭，瞥了北斗星域一眼。
他倒不至於嘲諷，畢竟在成道以後就已經無敵，找遍九天十地也不會再有對手了，那麼也只有將長生不死的仙作爲假想敵了，神話時代的靈寶天尊爲此甚至祭煉了四口殺劍，要以蓋世殺陣誅滅仙。
……
“好難……”
小姑娘嘟着嘴道。
她還不知道有兩個變態大叔將要對天真無邪燦爛可愛的她進行長達幾千年的尾隨，此刻，小姑娘陷入了苦惱中。
哪怕她想創出一門提升資質的蓋世神功，現在也沒有着手的方向。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裡和別人不一樣了，也不知道要怎麼‘補’，才能讓資質追上天才。
換句話說，她需要實驗體，就和神墓的神風學院那樣進行一場場慘無人道或仙道的實驗，這樣才能知道自己的缺陷在哪裡，好創出相應的功法提升這一部分，改良她的根骨。
“額，現在太弱，萬一尋找志願者的時候打不過被人反殺就慘了。”
“說到最後還是要先提升修爲……”
看了眼半垂的太陽，估摸能再進行幾次大周天的小姑娘拋開雜念，專心修煉起吞天神功。
霎時間，濃郁的靈氣蜂擁而來被她吞噬。
……
數丈外。
楚煜眉頭越皺越深，他喃喃道：“此法……”
他記得天帝當年初露鋒芒之時，也施展過一門類似的天功……或說寶術？
不過如今距離亂古時代已有數千萬年了，別說天地環境了，就連宇宙萬道都有了些改變，當初時不時誕生在諸多種族的‘初代’在這個紀元都被人族的各種體質替代了，更不要說細微處。
在這種情況下，亂古紀元的寶術、天功拿到現在也過時了，根本無法契合現在的大天地，威力說不上十不存一，卻也不可能和原本那般強橫。
如果是別人修煉這種吞噬天地元氣的功法，楚煜會認爲是巧合，但眼前的人是一個變數，那麼一切就不一定了。
“難道她得到了天帝的傳承？”
楚煜自言自語，這讓不死天皇瞪大了眼，這倒不是他沒有城府，而是楚煜說的話超過了他的承受能力。
天帝的傳承？
這完全可以讓俯瞰紀元的仙王爲此廝殺了。
要是換了對天帝的偉力一知半解的無知者，沒準還能幹出殺人越貨的勾當奪取天帝傳承，但不死天皇跟隨楚煜好多萬年了，也在楚煜時不時的懷念與崇拜中，猜到天帝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簡單說就是全知全能。
一位超越人道極境的強者如此的仰慕天帝，那真相也就八九不離十了，走到了諸天之上的天帝真的是一位全知全能者。
“天帝並不喜好名利，但老師卻不願讓天帝之名消失在無盡歲月之下，所以老師留在了這紅塵人世，要補齊天帝曾經的所有事蹟，最終讓天帝之名再次傳遍這片天地。”
不死天皇暗道。
他的思緒回到了很多萬年之前。
在噩夢開始的那一天，他親眼目睹了那個人談笑間就壓制了諸位天尊，後來在長達兩千年的潛伏（？）中，不死天皇知道了那個人和楚煜交手時失利了，並未佔據上風。
同時，他知道了楚煜是一位真正的長生者。
在自封萬年出世之後，他開創了太古時代，成爲了蓋世天皇，也曾尋找過楚煜結果卻毫無收穫。
厭倦了九天十地的無上尊位的他轉入幕後，見證一位位古皇照亮世間，最後到了那個讓他都勃然變色的皇。
祖皇。
毫無疑問祖皇是一個極度可怖的皇者，剛剛成道就強如怪物，哪怕不死天皇以非自斬身活了那多麼萬年了，道行比剛成道時深厚了不知多少倍，面對祖皇時也仍然感覺如芒在背。
更讓他忘不了的是祖皇看他的眼神。
明明知道他是開創了太古時代的傳說人物，卻仍用看螻蟻般……不，是完全漠視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