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提天道宮的變化。
仙域。
一衆仙道生靈異常悲愴，望着他們曾經崛起、奮戰過的家園佈滿詭異物質，沒有任何人能平靜。
“如此一來，仙域各地以及所統轄的各方宇宙，只有屈指可數的世界倖存？”
一位仙王看向了界海中起伏的諸多宇宙，原本銳利如大道鍘刀的目光都暗淡了許多。
也有仙王在盯着別的宇宙看，那是他們真正的家鄉，這幾位都是一步步走到人道巔峰之後，機緣巧合進入了仙域最終成爲了仙王。
“九天十地……”
無始注意到了女帝的目光，語氣複雜的喃喃着。
“如今看來，九天十地當年的變故卻是因禍得福了。”
無始的話引起了幾位祖界是九天十地的仙王的共鳴，都很感慨，心情複雜。
也許是誕生過太多的強者了，在良性循環下這些年九天十地愈發的強盛，能同時容納多位人道巔峰，也能降下成仙劫。
所謂的黃金大世，從很多萬年前開始就不曾落幕，這也讓九天十地近年來誕生了不少真仙。
一直到數千年前，九天十地遭逢大變。
輝煌的盛世戛然而止，天意之刀斬下，天地間的靈機逐漸衰落，昔日的仙物也都跌落了品階。
在最開始的時候，此事雖然引起幾位九天十地的仙王的注意，但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末法時代罷了，不過是正常的宇宙輪迴罷了，畢竟有興盛有衰敗，一切都是再平常不過的規律。
只有生命尺度不夠長的修士或凡人，纔會將之誤以爲是天大災劫，視爲不詳徵兆。
至於九天十地曾經的修士，也被一位仙王效仿昔日天帝之舉送到了仙域，讓衆生有了更優渥修行環境。
然而，過去數年後，有仙王偶然注意到九天十地的時候才意識到事情有多麼嚴重。
末法時代完全不足以形容九天十地的修行環境，天地間的靈氣用稀薄來形容都算極多了。
靈氣絕跡，哪怕有法訣也根本無法修行，完全能用‘絕靈時代’形容當時的九天十地。
也有仙王想出手，改變九天十地的環境，不說讓其回到修行的盛世，但恢復到末法時代讓人艱難修行也可以。
但最終卻失敗了。
哪怕出手的人是無始，也沒辦法讓絕靈時代終結。
至此，諸王也就聽之任之了，任由其自由發展，靜靜觀察變化。
畢竟，仙域如今最古老的強者葉天帝都不曾見到過絕靈時代，找遍了界海，都不曾有修行環境這般惡劣的地方。
“是啊，因禍得福。”
一位仙王說着說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了一絲動容。
不止這位，在場聽聞到此事的幾位仙王，都差不多有了類似的猜測。
一位面容堪稱完美，肌膚上有一層湛藍色紋路的仙王遲疑的喃喃道：“應該早些想到的，絕靈時代從未出現過，但爲何偏偏發生在九天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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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九天十地一次性繁盛了太久，所以衰敗的也異常嚴重根本不對。”
話至此處，這位面容完美的仙王沉聲道：“再怎麼說那裡也是天帝的故土……”
在這隻言片語間，原本那些注意力不在此處的仙王也都看了過來，稍微凝神，時光蕩起了漣漪，片刻前的對話就回蕩在這些仙王的耳畔。
能成爲仙王的無一不是智慧驚天之輩，雖然平日裡的重心都放在修行上，但只要沒有外力干擾，任何一位仙王的智慧都不是凡人能企及的。
因此，諸王的神色都變了，有人動容，有人悔恨，亦有人憂心忡忡，異常的不安。
與此相比，真仙們雖然也智慧驚人，但所掌握的信息量根本無法與仙王相提並論，所以除了極個別偶爾聽仙王提及一些事的真仙外，大多數真仙都一頭霧水。
但看着諸位仙王的情緒異常的複雜，也沒有哪位真仙敢在此刻說什麼。
一直到了片刻後，死寂才被打破了。
複雜到讓人聽不出到底有多少種情緒的話語聲響起。
長生仙王！
神話時代的古天尊之一！
“絕靈時代……原來是天帝的示警嗎？”
“天帝想通過九天十地的異常讓我們警覺，提前佈置，避免今日的災禍。”
“但……”
“我們辜負了天帝的期望，沒能洞悉其中的深意，白白浪費了千年時光，直到今日一切悔之晚矣。”
長生仙王的臉色很不好看，有自責，有懊悔。
明明是深思一些年就能猜到的答案，但近些年來仙域諸王將更多的精力放在提升自身上，哪有人去理會絕靈時代的深意？
就算有人在意，也沒能想到最核心的真相就轉移了注意力。
“我們……”
一位白髮披肩的仙王嘴脣動了動，最終卻說不出話來，只是低垂下眼簾，不願去看遍佈仙域的煞白。
這一刻，倖存的真仙終於知道諸位仙王爲何會那般複雜了。
這一切明明有機會改變的。
看九天十地，世間無修士，只有凡人在絕靈的天地間繁衍、發展着文明，卻也沒有絲毫詭異物質的痕跡。
只要絕靈時代消失，那麼原本平凡的天地間便會誕生靈機，成爲修行的沃土。
“我好恨。”
那位仙軀繚繞幽暗光芒的仙王雙眸內光芒流轉，情緒交替，顯然很不平靜。
“由我來淨化一些地域……”
“至少要有立身之所。”
不說各位仙王的心緒到底如何，沉默了半晌的葉凡開口了，話語沉着有力，一如曾經的很多年，但真要仔細聽，能察覺出一絲微不可覺的憂慮。
煞白紙屑很可怕是不假，但在一位道祖的面前，只要注意一些真的不算什麼。
至於淨化仙域所有地域，根本不現實，因爲前提就是滅盡如今這些墮落修士，其中，可是有諸王的子嗣和葉凡熟人的後代。
但凡有一絲拯救的希望，就沒人想把墮落的子嗣、親友殺掉，說到底，誰都不願意成爲詭異生物，但他們太弱小了，根本抵抗不了。
“那就勞煩葉天帝了。”
一位仙王嘆了口氣，不是不想出一份力，而是他發現只要動用太多力量，原本被除掉的詭異就會在體內重現。
現在的重中之重，是怎麼避免這一點，不然別說繼續修行試圖破王成帝，就算全力出手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