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域蒼茫,一日變幻白天黑夜極爲漫長。辰承手握昆羽刃與阿斯頓、馬丁對峙,寒風冽冽,吹舉他們的衣襟,飄然若水,但是空氣中卻瀰漫着一股肅殺之氣,雙方眼中殺氣騰騰,恨不得致敵於死。
阿斯頓與馬丁惱恨辰承,他們二人竟然對付不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實在是可笑之極,若是傳出去,他們二人便會成爲帝都笑柄,爲天下人所恥笑,斷然不能讓他活下去,打定主意,二人再次向辰承轟去。
血煞槍血色瀰漫,充斥在四周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隨風舞動,幻化出一條赤鱗巨蟒,肋生雙翼,在空中舞動,血盆大口散發出腥臭氣味,向着辰承撕咬而去,勢必要一擊必殺。阿斯頓下足了勇氣,這是他所修煉功法《血翼赤鱗蟒》,以真元之力,與血煞槍中血煞之氣相融,衍化出一條血翼赤鱗蟒。
長蛇翻動,上顎兩顆烏黑的毒牙寒光閃閃,刺向辰承。昆羽刃在手,辰承雖不能發揮出其中威力,卻也是世間少有的神兵利刃,真元匯聚,蔓延整部刀身,爆發出璀璨光芒,有紫輝閃現,昆羽刃像一個無底洞,辰承真元飛速流逝。
“不能在耗下去了,這昆羽刃要吸光自己啊”,辰承驚懼,真元像不需本錢一樣消耗。緩緩舉刀,紫氣越發強盛,匯聚刀尖,一道紫芒轟然而出,細如絲帶,與蟒蛇相撞。沒有聲音,也沒有刺眼光芒,那紫芒將血翼赤鱗蟒纏繞,洞穿了它的雙翼,狠狠的跌落在地,扭動着身軀,卻絲毫擺脫不了紫芒的束縛。
最後,血蟒被紫芒勒成幾段,粉碎,化爲煙塵四散。這一切發生在瞬間,快到阿斯頓來不及瞠目結舌,他的攻擊被破了,連敵人的衣角都沒能觸及。
時間靜止,馬丁將口水嚥下,他清楚阿斯頓的實力,作爲家族嫡系,頗具天賦,加上豐富的修煉資源,造就了不凡的實力,那一杆血煞槍更是如虎添翼,如今卻被一個少年挑反,馬丁收力,後退數丈,他不敢觸其鋒芒,清楚自己與阿斯頓之間差距,上去無異於找死。
辰承心中那個得瑟,叫你橫,老子兵器比你牛,天縱神武,颯爽英姿啊,沉浸在無限自戀之中。就在這時,辰承手中一輕,昆羽刃化作一陣紫光融入項鍊,任他如何召喚就是不出來。
什麼情況?辰承呆了,兵器自己罷工了,頭一次聽說,太烏龍了。很快,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這是最佳的歷練,不需動用兵器”,舒華老祖的語氣不可質疑。
辰承跳腳,這可真是欲哭無淚啊,沒有昆羽刃,自己根本不敢硬接阿斯頓的血煞槍,那股怪異的血煞之氣可以蠶食自己真元,不能讓它近身。
阿斯頓緩了口氣,剛纔那一幕讓他不可置信,自己全力一擊,被毫無壓力的抵擋下來,這小子死定了,惱羞成怒後的阿斯頓,怒火中燒,恨不得將辰承碎屍萬段,憑什麼他一個野小子竟有如此強悍的戰力,自己可是家族天才,從未吃過如此大虧。血煞槍橫移,槍尖化爲蛇頭,以極其刁鑽的姿勢向辰承刺去,此時他已失去理智,只想擊殺辰承。
馬丁看出辰承似乎出了狀況,不能再使用那柄神兵,提拳攻近,心中也是多了一份業火,這小子也太自大了,竟然在那裡發呆,完全無視他們二人。
辰承側身,避過蛇頭,一拳轟至阿斯頓小腹,卻被血煞槍盪開,折身對抗馬丁,“莽牛奔荒”,一隻巨大的牛首出現,很快一頭莽牛構建成形,犄角如塔,四蹄紛飛,踏空奔向馬丁。莽牛嘶鳴,站立起來,以前蹄壓馬丁,“砰”,雙拳對雙蹄,馬丁周身散發出灰色光蔓,纏繞在雙拳,生出顆顆利刺,扎進莽牛體內,最終莽牛潰散。
辰承本就不求傷敵,只是要拖延馬丁的攻勢,騰出時間應對阿斯頓。很快,一條蠻龍橫空出世,“龍嘯九天”,龐大的身軀,帶動四周空氣翻滾,蔑視一切。阿斯頓揮舞血煞槍,掃出陣陣槍影,再次凝出一條血翼赤鱗蟒,血浪滔天,兩頭巨獸在空中對峙。
“咚”
兩頭巨獸碰撞,聲音響徹雲霄,血蟒以身纏繞,巨鄂大張,撕咬蠻龍;蠻龍掙扎,龍爪浮動,撕裂血蟒身軀,鬥得不可分交,光影閃動,以真元構建的血肉,每次碰撞都有能量溢散,原本凝練的軀體開始黯淡,可是血蟒真元卻比蠻龍強盛,高低立判,蠻龍落了下風。
蠻龍被血蟒咬散,化作一團團光暈,阿斯頓心中一喜,自己總歸旗開得勝,那小子不是自己對手。就在此時,異變突生,那一團團光暈聚而不散,再次靠攏,化作一枚巨卵,橫在空中。如此,阿斯頓乘勝追擊,驅控血蟒繞過巨卵直逼辰承。
辰承詭異一笑,絲毫不懼,巨卵炸裂,強烈的罡風揚起塵土旋轉,一對金色羽翼破殼而出,一條迷你蠻龍出現,金黃通透,如幼崽般嬌小,可氣勢卻徒增數倍於前,以閃電般的速度直衝血蟒,將其洞穿,隨風而逝。
金色蠻龍,揮動雙翼,轉身攻向阿斯頓,攜着金輝,灑落碎金般的星光,極其絢麗,如此美麗,但卻多了一份殺伐氣息。阿斯頓大驚失色,一切來得如此之快,他只來得及將血煞槍橫在胸口,就被金輝包裹,巨大的力道轟碎了槍身,斷成數截散落地上。
一切煙消雲散,馬丁剛擺脫辰承一擊,就看到眼前一幕,金輝過後,阿斯頓原本站的地方,空蕩蕩的,地面焦黑一片,空氣中散發着刺鼻的味道。突然,他轉身頭也不回的跑了,他怕了,在留在此處,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辰承任由他離去,此時他沒有力量在去追馬丁,丹田空空如也,真元殆盡,他絕招用盡,雖然擊殺對手,卻也耗盡真元。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這《天羽》真不是蓋的,威力竟如此強橫”,辰承欣喜,他被舒華強行留在石洞中參悟月餘,《天羽》雖晦澀難懂,但卻至精至道,蘊涵天道氣息,他只不過感悟出一點點道釋,將其融入《戰體控武決》中,竟獲得如此奇效。
突然項鍊中一道黑影閃現,“嗖”的一聲遠飛天際,不多久又飛了回來。一道光影淡然而至,舒華飄來,辰承此時必須要恢復真元,他要爲其護法。
辰承暗歎,麻煩解決了,那個逃跑之人已經被老祖滅了,盤膝而坐,催動真元珠,汲取靈氣,運轉大周天,匯聚真元。
許久,辰承睜開雙眼,他並未完全恢復,荒域外圍太過危險,自己一人裸露天地間是極爲危險的事情。舒華飄入項鍊,沒有言語,這是辰承一個人的歷練,他只需解決他事後隱患,像馬丁那樣,引出大族背後的老古董,辰承應付不了。
“走吧,如今我只剩下不足兩個月,需要再次歷練,於廝殺中磨練己身”,辰承呢喃,又似與舒華商量。“嗯,的確如此,遊歷傲雲大陸,任重而道遠,你必須要盡力提升實力,大陸臥虎藏龍,有很多強者隱世不出,你要竭盡全力”,舒華在項鍊中輕輕語言。
辰承起身飛奔,荒域外圍地大物博,他在此接近一年,卻沒有真正到處瞧瞧,愛德院長所說的天材地寶他如今沒能獲尋,若不能搜刮一番,心中也不甘,而且荒域外圍荒獸散佈,那可以比擬凡奇境實力,甚至還有人谷境修爲,對於自己錘鍊身體有益。
荒域中,一道身影上飛下竄,惹得周圍一片雞飛狗跳,荒獸奔逃,從自己的老窩中竄了出去,他們靈智不高,心中也極爲憤然,這還有沒有完,自從月前來了一個人類小孩,這裡就沒有安寧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可叫獸怎麼活啊,你說你金羽獅王招惹這麼一個禍害,作孽啊。
辰承此時忙的不亦樂乎,驅趕着荒獸,順便將它們所守護的靈藥採集,雖不是彌足珍貴,可是賣入千味居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這還多虧了那頭獅子,讓他尋到如此風水寶地。
自那日辰承斬殺阿斯頓兩人,一路飛奔至此,被一頭金羽獅王攔住,那頭金羽獅子是這裡的王者,差一步就進入人谷境,辰承與之廝殺,最終擊敗,扒去皮毛,金羽獅一身皮毛最爲值錢,如羽般的絨毛,金輝般的光澤,十分漂亮,是紫雲帝都貴族極爲喜愛的衣料。
然後,辰承就在此處大肆掠奪,禍害了許多荒獸,還曾得到幾塊不凡的神料,昆羽刃畢竟不是自己的兵器,用起來也不得心應手,他更喜歡用長槍,可惜阿斯頓的血煞槍被他毀去,所以他打算自己打造一柄長槍,作爲自己的護身神兵。
萬里晴空,寒風泠冽,如今在外應到了寒冬時分,荒域中四級變化極其微妙,不受外界干擾,辰承流浪於外圍,始終不曾踏入荒域深處,也曾在邊緣駐足觀看,卻被一聲獸吼嚇退,僅以聲勢就如此浩大,徹底絕了辰承想進祖地一觀的念想,那威勢實在可怕,讓他肝膽顫動,只能止步。
不僅如此,他數次在荒域深處邊緣徘徊,想一探究竟,他甚至可以覺察到識海深處族紋閃動,冥冥之中荒域最深處有氣機與自己相連,舒華告訴他,那就是空羽族祖地之所在,只是舒華對那裡有些忌憚,以他神魂之體,不能護辰承周全。那裡的荒獸實力更爲強大,辰承遇到一隻地玄境修爲的紫玉龍鱗雕,有一絲龍族血脈,散發出淡淡龍威,一雙利爪幾乎將他身軀抓斷,即使蠻龍戰體最大運轉,也已然不能阻擋。好在關鍵時刻舒華從沉睡中醒來,擊退紫玉龍鱗雕,將辰承從鷹爪下救出。
自從舒華知曉天泣在辰承手中,神魂經常沉睡,每次汲取天泣中的神性,舒華都會陷入沉睡,可是每次醒來那淡淡的身影卻更加凝練幾分。近萬年來,他的神魂持續消耗,要不是他憑藉曾經留下的天材地寶維持,早就消散,如今借天泣之能,他重新凝練神魂,或許有重生之可能。
辰承不確定舒華何時沉睡,所以自紫玉龍鱗雕之後,再也沒有踏入荒域深處邊緣半步,實力太弱,經不起摧殘,那完全是找虐,而且是體無完膚。
他也曾想尋找德魯依,舒華老祖似與他相識,或許能在問他討要一些生命精華,上次被紫玉龍鱗雕所傷,用去不少,如今只是一斤不足。只是荒域廣博,數日奔波絲毫沒有發現他的足跡,辰承懷疑他似乎進入了荒域深處。
如此,辰承修爲在磨練中提高,境界越高,精進速度越慢,更多的是感悟,辰承行走於荒域,參悟《天羽》,尋獲天道殘留的道釋,伴以荒獸廝殺,修爲堪堪提升道凡奇五重,兩個小境界提升,真元也更加雄厚,厚積而勃發,這是底蘊的積累,在不斷的壓迫自身,尋求更大的突破。
一年之期臨近,辰承身赴荒城,準備借城中符文傳送陣會帝都,荒域歷練已經結束,他也即將踏入傲雲大陸游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