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紫蘇被人從麻布袋裡放出來時,已經身處一間暗室裡。袁書明躺在旁邊,昏‘迷’不醒。
“啪”的一聲,有人打開一盞礦燈,明晃晃地令紫蘇條件反‘射’地歪頭閉目。
“喲,聖姑,這麼快就醒啦!”徐本立皮笑‘肉’不笑地架‘腿’坐在一張皮椅上。腳尖一直晃動着,神情得意地望着紫蘇。旁邊站着四個彪形大漢。
“你們想幹什麼?!”紫蘇厲聲質問。
“應該是我們問你纔對!請問聖姑還記得去年在巴丹吉林沙漠的墓葬嗎?”徐本立放下‘腿’,拿起一把匕首,用匕首尖挑起紫蘇的下巴,抵在她的脖子上。
“原來你們是馬爺的手下!”這下紫蘇用腳趾頭也能猜出來了。
“算你識相!請問聖姑,當時墓‘穴’裡所有人都死了,憑什麼你和另外一個男人沒死?還假裝死了,從公安局的眼皮底下逃走了!”徐本立身體前傾,眼睛盯着紫蘇,象只俯視獵物的餓狼。
“你們以爲是我們殺死了所有人?也不想想,如果是,我們爲什麼不逃,坐在那等公安局來抓?”紫蘇一甩頭,避開那把匕首的鋒頭。臉上‘露’出一種譏諷的笑。
“就是因爲疑點太多,纔會請你到這來!”徐本立縮回身子,向旁邊的大漢使了個眼‘色’,有兩個人拿着繩子過來將紫蘇五‘花’大綁捆住。另外兩個人拖起剛剛惺忪醒來的袁書明就往外走。袁書明大駭叫道:“這是在哪?你們是誰?你們想幹什麼?”
“袁教授,對不起了!要怪就怪她勾引你去海師堂,蹚進了這趟渾水中……”徐本立裝腔作勢地對袁書明說完,向彪形大漢作了個割喉的手勢。
“慢着!”紫蘇大叫,她可不能眼睜睜看着一個無辜的人受她牽連而送命。
“哦?聖姑還真是慈心普渡啊,留下他,看來他還有點用處。”袁書明也被捆了起來,並被碎布條塞上了嘴巴。被大漢使勁一推,摔倒在紫蘇的身邊。
“別動他,你們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坦白相告,但是如果你們敢胡作非爲……”
“怎麼?你還真以爲你是聖姑啊?!”徐本立雙眼圓睜,猙獰地瞪着紫蘇:“說!”
站在礦燈下的一個大漢打開了一臺錄音機,傳來了磁帶轉動的“嗞嗞……”聲。
“去年,你們馬爺從北京中科院抓了一位考古學家。我是他妹妹……”紫蘇腦中思緒飛轉,臨時要編出一個天衣無縫的故事來還真是考驗智商。
“哦?考古學家的妹妹?我們馬爺請的是他,可不是你吧?你怎麼知道他去了沙漠?”徐本立當時從銀川市公安局瞭解過大致的情況。知道紫蘇與邱柏的關係。
“我是跟着那個美國佬去的。他是跟馬爺合作盜墓的尤里的兒子。我跟邱柏看過他表演的魔術節目。因爲我當時上臺協助他當過臨時助演。所以認識了他。”
“恩……繼續!”這些與徐本立所知的確‘吻’合。
“尤里出發前曾告訴他兒子要去巴丹吉林,而且還一路留了記號……”
“胡說,沙漠裡怎麼留記號?不出三分鐘就被掩埋了!”紫蘇忘記了這茬,差點穿幫。
“他們留的不是路標,是氣味……恩,到底怎麼辨認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跟着他才找去那的。”反正邏各斯不在這裡,只好什麼事都先推到他身上。
若不是顧忌到袁書明的安危,紫蘇纔不想跟他們這麼廢話呢。
“我們到那時,流沙已經把什麼東西都掩蓋住了。我們挖了半天也沒用,只好坐在那裡乾哭。後來……我們又餓又渴,就坐在那被太陽曬暈了……等我們醒來的時候就到了銀川市。我們怕被解剖,只好逃了出來。”
“就這些?就沒了?”徐本立歪着頭,調侃地看着紫蘇:“看不出,你還‘挺’會演啊。公安局檔案記得清清楚楚,你們當時連呼吸脈搏都沒有了,怎麼就能起死回生了?而且他們去湖南調查過了。你已經有六七十歲了!”。
徐本立當時爲了‘弄’清楚事情原委,買通了銀川市公安局的檔案員,知道了很多並未公開的信息。雖然馬爺的行爲已屬違法,但人已死,不能追究刑事責任。此案成了無頭懸案。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還來問我做什麼!”紫蘇索‘性’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
“看來美麗善良的聖姑還不知道我們的厲害,讓她見識一下!”徐本立頭一擺。一個渾身股‘肉’象健牛一樣的大漢走到袁書明跟前,衝他的鼻子揮手就是一拳。
袁書明的鼻骨喀嚓一聲斷了,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塞嘴的布條,流到‘胸’前,殷紅一片。有幾滴甚至濺到了紫蘇的臉上。
“啊!”紫蘇驚恐地大叫一聲,身體一軟,癱軟在地。
“還什麼聖姑,這麼不禁嚇,就暈過去了!”徐本立踢了踢紫蘇,見沒反應。打了個哈欠走出房‘門’:“你們鎖緊鐵‘門’,明天再來……折騰一晚上,我也困死了!”
等他們的腳步聲終於消失。紫蘇才睜開眼睛,全身筋骨使勁一縮,鬆開捆綁着自己的繩子,一骨碌爬起來。扶起袁書明,幫他鬆綁後,用手撫‘摸’他的鼻樑,替他療傷。
如果不裝暈,還不知道他們會使出什麼‘花’樣。
“聖姑,謝謝你……”袁書明倒真是本來疼暈過去了。在紫蘇撫‘摸’下,鼻孔的奇癢將他喚醒了。
“我叫紫蘇,不是什麼聖姑……”紫蘇爲連累袁書明很是內疚。雖然若沒有袁書明拖累,她一個人要逃走很是容易。
“這個徐本立平常在馬少面前點頭哈腰象條狗一樣,卻在我們面前如此狠毒!”袁書明連打了幾個噴嚏,‘摸’‘摸’鼻子,已然無礙。
“你不是跟那少爺很熟嗎?”
“我也是左藝介紹我認識的,哦,就是那個‘色’眯眯的傢伙。”袁書明想起紫蘇並不認識其他人:“他是個畫家,以前我幫他賣過幾幅畫。六年前,我父親患了骨癌。發現時已經到了晚期,醫院已經辭醫。只是開了些杜冷丁給他緩解疼痛。醫院開的量很少,控制的也很嚴格。對父親來說根本起不了作用。我父親天天躺在‘牀’上,痛的撞牆上吊,呻‘吟’嘶喊。那痛苦的樣子……”袁書明的眼圈一紅,泛起了淚光:“說句實話,我都在想如果能象外國人一樣,有選擇安樂死的辦法。還不如讓他早點解脫了好。……”袁書明‘抽’了下鼻子,發現自己扯遠了:“是左藝他介紹我認識了馬洪鋒。從他那我可以要多少買多少鴉片。那東西可以幫我父親鎮痛。雖然我知道鴉片是種毒品,‘抽’了會上癮,但也是實在出於無奈。那馬少還口口聲聲說是託了很多關係從緬甸幫我買回來的。如今看來,他自己根本就是販賣毒品的罪犯!”
“對不起!……”紫蘇看着傷心悔恨的袁書明,更感內疚不安。
“現如今,說什麼都沒有用。還是想辦法逃離出去要緊。”袁書明望着四處封閉的連個氣窗也沒有小房間。房‘門’是扇很結實的鐵‘門’,僅在最上面開了一排換氣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