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扉咣噹一聲被撞開了,風捲殘雪,一擁而入。
小虎猛然一聲低吼,衝了出去。三個全身是血的人倒在了門口。卻正是胡不歸等三人。小虎頭上的白毛頓時炸了起來,它圍着地上三人團團亂轉,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口中慌亂的叫着,前爪不斷地在胡不歸和梅輕雪的臉上拍來拍去,卻見這兩人都是閉目不醒,更是惶恐。
張富貴一家也奔到門口,只聽張富貴喊道:“老胡!輕雪!四哥!你們怎麼了?!”一閃身躥到近前,抱起渾身是血的梅四,進了內室。富貴的家人也七手八腳的將胡不歸和梅輕雪一併抱了進去。富貴娘焦急的道:“這是怎麼了啊,這幾個孩子纔出去這一會兒怎麼就搞成這樣?究竟是誰造的孽啊?連幾個孩子也不放過!”說着老淚就流了下來。
張富貴也是一陣慌亂,呆呆的看着渾身是血的三人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還是富貴娘喊道:”三兒,發什麼傻啊!快用你給娘治眼睛的法兒,救救他們啊!”富貴這才猛醒過來,連忙運起青城清露咒,卻由於過度緊張,真元竟然不能如意運轉,好半天雙掌才發出一片清輝,籠罩在梅四身上,片刻過後,清輝之中化出幾滴清露,滴在梅四脣上。梅四呻吟一聲,睜開了眼睛。
張富貴心中一喜,道:“四哥!你醒了!”
梅四點點頭,掙扎着道:“我沒事兒了,你先救輕雪!”說着便自行運功療傷。張富貴立即轉到梅輕雪身邊,將一捧清輝籠罩在她身上。
小虎頓在梅輕雪和胡不歸身邊,一聲不吭,一雙貓眼卻在二人身上來回遊走,時而輕輕用貓爪觸摸一下梅輕雪的臉龐,時而低頭舔舔胡不歸的眼睛,只希望他們能夠睜開眼睛。
胡不歸此刻卻是陷入了另一個奇異的夢境之中,一身的內傷、外傷正在悄然好轉,經過龍氣改造的身體再次顯現出了強大的生命力。
清輝不斷的化爲一滴滴清露落在梅輕雪的身上,然而她卻依舊一動也不動,一張臉蒼白的有如白玉一般,身子似乎越來越涼,呼吸也逐漸若有若無。張富貴見梅輕雪不見好轉,心中焦急萬分,不由得又催發真元,清光更盛,而富貴的臉色也逐漸蒼白起來,他那本不深厚的真元眼見着就要枯涸了。
就在此刻,驟然間清輝驟然一亮,變成濃重的青霧一般,籠罩在梅輕雪的身上,緊接着清露有如小雨一般的滴落,滴滴答答的灑在了梅輕雪的身上。張富貴回身一看,卻是胡不歸坐了起來,周身龍氣流轉,化爲青城清露咒,替梅輕雪療傷。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張富貴的真元早就無以爲繼,臉色蒼白的坐到一旁調息去了。而胡不歸卻依舊守着梅輕雪,不斷的將真元化爲甘露,滴灑在梅輕雪的身上。富貴的家人退到屋外,也是心神不定的守着。
油燈裡的燈芯啪的爆出一星兒燈花兒,隨後就聽見梅輕雪嚶的一聲醒轉過來。她慢慢睜開眼睛,瞧了瞧屋內衆人,最後目光落在了胡不歸的臉上,無聲的笑了。
胡不歸的眼睛裡也滿是笑意,一笑之間,無數言語盡在其中。
小虎歡呼一聲,躍到她的身邊,本想直接扎進她的懷裡,卻又怕弄疼了她,於是便蹲在她的枕邊,一隻前爪輕輕搭在她的肩頭,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梅四和富貴也聚攏過來,一羣夥伴擁在一起歡喜得不行,共患難之中產生的友情在幾人心中流淌,爲了夥伴能夠渡過危險而欣喜不已。
梅輕雪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卻被胡不歸輕輕按住了,胡不歸從懷裡掏出兩顆天妖續命丸塞進梅輕雪的口中,道:“你傷得不輕,好好養着吧!”兩顆丹藥吞下去,片刻過後,梅輕雪的臉龐透出一絲血色,顯見得這天妖續命丸的藥效驚人。適時門簾一掀,富貴娘走了進來,見到衆人都好好的,口中直念阿彌陀佛。胡不歸笑嘻嘻的對富貴娘道:“大娘,快給我們煮些餃子吧,我都餓死了!”
小虎一聽,立即跟找到知己一般,一頭撲進了胡不歸的懷裡,心裡直道:還是咱倆趣味相投啊!這般想着,一線口水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富貴笑道:“瞧你們這副饞樣兒,我娘水都燒了好久了,就等着你們回來呢!說起來你們究竟出了什麼事兒?”胡不歸就將被梵天谷伏擊的事兒講給富貴聽,直把富貴聽得咬牙切齒,待講到胡不歸打碎了南塘秋的玄武寶甲時,張富貴禁不住拍手稱快,他覺得這世上似乎沒有什麼是老胡說出來辦不到的。
片刻過後,一大盤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了上來。盤子還沒放穩,就見嗖的兩下,盤子裡就少了兩隻餃子。卻是胡不歸和小虎搶先下手,也不顧燙,一口就吞進了肚子裡。富貴娘笑道:“慢點吃,仔細燙着了,餃子還多着呢!”富貴捧出一罈子酒來,給斟了幾大碗酒,道:“我們北方有句俗語,叫餃子就酒,越喝越有,這過年吃餃子沒酒可不行。”
胡不歸大喜,道:“這句話甚妙!甚合我意!大娘、大哥、二哥,大家都來!我跟小虎都是沒家的孩子,卻沒享受過與家人一起過年的滋味呢!”說着將富貴的家人全都拉上了炕,衆人盤腿圍在矮几周圍,頓時一股溫馨的家的味道充滿了簡陋的小屋。除夕夜就在一片暖融融的歡愉氣氛之中度過了。
這一夜,胡不歸、梅四和富貴以及越來越貪杯的小虎喝的酩酊大醉,歪歪斜斜躺了一炕。富貴娘把醉貓小虎從梅四臉上扯下來,將它舒舒服服的放在小被子裡,又給其他幾個孩子蓋好被子,一雙眼睛充滿慈愛的看着這一牀的孩子。
新年的清晨終於在母親的守望和一片醉漢的鼾聲之中來臨了。梅輕雪早早就醒了,與富貴娘一起看着炕上這一羣可愛的傢伙,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小虎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從被窩裡爬了出來,抱着富貴的脖子睡得甚香。而胡不歸這小子又習慣性的把臭腳丫子放到了梅四的臉上,梅四則是在睡夢中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危機,也或許是難耐老胡的一隻臭腳,竟然召喚出了他的雙菜刀,握在手裡,直把梅輕雪和富貴娘看得一陣陣發冷,直爲胡不歸那一隻臭腳丫子擔心不已。
只有張富貴一個睡得最是老實安穩,儘管被小虎緊緊地抱住了脖子,卻將外呼吸轉而爲內呼吸,進入了真元自動運轉的狀態。卻聽張富貴突然喊道:“老烏龜哪裡跑!”隨即嘭嘭一陣拳打腳踢,只見老胡、梅四、小虎一個個被打飛了出去,卻是他夢見自己大發神威打得南塘秋龜殼崩裂,四處逃竄,好不威風。原來最危險的竟然是他。
等胡不歸幾個鼻青臉腫的爬回來,梅輕雪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了。在一陣喧鬧過後,幾個醉漢終於梳洗完畢,走出屋子。胡不歸臉上仍掛着水珠,一出屋門便哎呀一聲,道:“今兒是大年初一,老敖該恢復真身,準備回家去了。咱得去送送他!”
於是幾個人便向富貴娘辭行,富貴說什麼也要跟着他們同去,一行人出了村口之後,提縱身形,向京城方向飛奔而去。胡不歸擔心梅輕雪重傷未愈,伸出一隻手去牽她的手,卻被梅輕雪啪的一聲打在手背上,胡不歸尚沒明白過來,卻見梅輕雪懷裡抱的小虎小爪子迅捷無比的緊跟着啪的拍了出去,也在胡不歸的手背上打了一下。
梅輕雪面頰微紅的輕笑一聲,足尖點地,從胡不歸身旁飄然而去,留下這手背上連挨兩下的傻小子站在雪地上發愣。小虎從梅輕雪懷裡探出腦袋,嘎嘎怪笑着看着胡不歸,一顆小貓心自作聰明的想道:笨蛋老胡!這都不懂啊!你拉着輕雪一隻手,她便只能用另一隻手抱我,那哪兒有兩隻手抱着舒服啊,活該你捱打!
一陣霧靄飄過,清新的山風吹來,青獠洞前的大青石上,卓不凡和楊不悔並肩而坐,癡癡的望着蒼翠的遠山,兩隻手不知不覺握在了一處,也不知道是誰先握住了誰,一切都來得那麼自然,就像這迎面吹來的山風。
小酒兒早就橫在兩人腿上睡熟了,清秀稚嫩的臉龐上露出一片安寧的睡態。而水麒麟大傻則是臥在大青石後面呼呼的睡着,一個清亮的鼻涕泡兒掛在鼻孔上,隨着呼吸忽大忽小。
卓不凡輕聲地說道:“不悔,謝謝你!”
楊不悔嗔怪地說道:“你我之間又何必說這個呢,往年都是在小青山與師傅師姐們一同過年,熱鬧倒是熱鬧,卻不如這青獠洞來的清靜,更何況你不也陪我看了一夜的煙火嗎,這等過年倒是第一遭呢。”
卓不凡搖搖頭道:“自我們從京城回來,師傅命我在這青獠洞中修行以來,往日的同門師兄雖然也偶爾來看我,卻都深懷戒備,看我猶如看一個怪物一般。他們嘴上不說,其實心裡是怕我的。只有你跟小酒兒兩個對我毫無戒心,依舊把我當成從前的卓不凡,這番情誼不凡永世不忘。”
楊不悔道:“看你說的,若是老胡在,他必定第一個前來看你,咱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說這些就顯得生分了。”
卓不凡道:“是啊,也不知道老胡此刻在哪裡呢?”說話間兩人都禁不住向遠方眺望,似乎在雲靄之外,一張充滿陽光的笑臉海市蜃樓一般出現在天邊。
卓不凡和楊不悔掛念的人此刻正蹲在太和殿大殿內的巨大屋樑上,拖着腮幫子靜靜的看着那條紫檀木雕龍。梅四、輕雪和富貴以及小虎都藏身在巨大的屋樑上,靜靜的看着大殿之下。這幾個膽大妄爲的傢伙當真是任意而爲,原本除了富貴和小虎身上不帶傷以外,其他三人都是重傷未愈,竟然又敢回到這紛擾不斷的京城來,竟然還蹲在了守備極度森嚴的太和殿大梁上,此時如果遇上幾個宿敵,只怕是連逃命都不大利索了。
然而胡不歸這小子向來是想做什麼就去做了,哪裡去想什麼後果。而梅四等人也似乎逐漸被胡不歸感染,總覺得跟着這小子走不會有錯,不管是喝酒還是打架,都是極其痛快的。儘管喝酒之後會頭痛,打架之後全身痛,卻依舊是執迷不悔,且樂此不疲。
在此之前一直沉默的敖將終於開口了,:“不是他!我要等的不是今天這個小皇帝。”
胡不歸道:“怎麼會不是他呢?你前日不是說你等的人就是坐在這龍椅上的天子嗎?難道他身上沒有你所說的神龍血脈?”
“沒有,”敖將繼續說道:“方纔登基大典的時候,我用龍氣在他體內試過了,從他指端滴出的鮮血沒有一絲一毫龍族血脈,他確實不是我要等的人。可他是皇族唯一的至親血脈,卻怎麼會不是呢?這個我卻想不通了。”
胡不歸突然哎呀一聲,道:“莫非你等的人竟然是小酒兒?定是如此了!”
敖將問道:“這小酒兒又是何人?”
胡不歸道:“他是我的師弟,也是這小皇帝的孿生兄弟。不如這樣吧,老敖,你且在這裡多呆幾日,我回山去問問我師弟,看他願不願意幫你,若是願意,我就帶他來見你,你看可好?”
敖將大喜,連連道:“甚好!甚好!那就煩勞胡兄弟了!”
梅輕雪道:“老敖,我有一事不明,你說當年你被蚩尤打得重傷,肉身大半損壞,所以纔不得已寄居在這裡。那麼當時想必還有小半的肉身並未損毀,怎麼你不用那些自己的血脈來恢復真身呢?”
敖將道:“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當時我被蚩尤打成重傷之後,又中了蚩尤的奇毒,此毒不但腐肉蝕骨,連真元魂魄也會隨之慢慢被銷蝕掉,我是不得已才捨棄我原來的真身的。如今若是有一滴乾淨的神龍血脈,我便可以藉此恢復我的真身了。”
胡不歸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麼若是我師弟將他的神龍血脈滴給你,於他有什麼損傷?”
敖將道:“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只取一滴他的鮮血就足以了,於他是沒有絲毫損傷的,況且只要他願意,我還可以帶他一同去龍域修煉,像他這種有神龍血脈的人,在我們那裡修煉會比在這人世快上數十倍。”
胡不歸道:“那好,我們這就回去,不管成與不成,我們都會盡快趕回來的。”說着就跟梅四等人打了個手勢,衆人與敖將告辭,施展法訣溜出了太和殿,竄上高空,向青城方向飛去。
雲層之上,胡不歸站在落梅琴尾向下望去,只見雲海翻騰,一片蒼茫。從雲層縫隙中露出了起伏的大地,轉眼又被雲層掩蓋。鼻息裡是梅輕雪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小虎從梅輕雪懷裡跳出來,一雙貓耳朵凍得通紅,鼻涕兮兮的鑽入胡不歸的懷中避風。梅四拉着與小虎一樣鼻涕兮兮的富貴跟在胡不歸兩人身後,張富貴從來沒有離開京城這麼遠,不由得滿心好奇,一雙眼睛東張西望,嘴裡也不停的問這問那,直把不善言談的梅四愁得不行,對前面胡不歸道:“老胡,你就傳了富貴馭劍飛行的法訣吧,我怕被他嘮叨的暈頭暈腦的,別一頭紮下去了。”
胡不歸笑道:“我倒是想教他,只是我自己也不會呢。回頭去了青城山請我師傅傳了他吧。”
張富貴一聽可以學得馭劍飛行的本事不由得心花怒放,至此之後,每隔片刻便問青城山到了沒有,梅四乾脆用了個小法術封住了自己的聽覺,給他來個只見其形,不聞其聲。連老胡也忍不住想用個法訣封住富貴那張很具殺傷力的嘴巴了。
雲層漸薄,一片片連綿青山出現在眼前,熟悉的景物再度映入胡不歸的眼簾。依舊是滿山的蒼翠,依舊是那座熟悉的山門,胡不歸心中暗道:我又回來了。
胡不歸指引幾人在山門前降落,梅輕雪等人都是第一次來青城山,直覺得在北國冰封時節裡,此處卻是滿眼蒼翠,當真是一個青字了得。而沿途走去,山路蜿蜒,一步一景,步步不同,林色幽深靜溢,平生第一次領略了“青城天下幽”的妙境。
待走了一段過後,梅輕雪拉了拉胡不歸的衣袖道:“老胡,不如我跟四哥就在山門處等你們吧,我們進去多有不便,只怕給你和天癡真人惹麻煩。”
胡不歸道:“這怎麼成,你們只管隨我上去就是了,我師傅他老人家最好不過了,他自然不會讓別人輕慢你們的,一切有我師傅呢。再說皇宮你都去得,這青城山又不是我們青城派的私家領地,你們卻爲什麼去不得?”說着拉了梅四等人,向山上走去。
幾人一路向上,沿途遇上不少青城弟子,都笑着與胡不歸笑着打招呼,卻也偷偷地用眼睛瞟着梅輕雪等人,只覺得這一羣人美的極美,邋遢的極邋遢,古怪的甚爲古怪,當真是離奇的一羣組合。
山道上一個面容清瘦的道長迎面而來,卻正是胡不歸的師叔天韻道長。胡不歸連忙上前行禮道:“天韻師叔,不歸可想死你了!”
天韻道長笑道:“這纔出去幾天啊,就想師叔了?只怕是又惦記着師叔那點兒樂器吧。”
胡不歸笑道:“師叔,我哪有那麼不堪,我啊這次倒要給你介紹一位極爲高明的琴家,倒要看看你如何謝我!”
天韻道長仔細看了看胡不歸身旁幾人,卻沒瞧出誰像操琴的高手,待仔細體察,卻不由得心中一驚,卻覺得這其中有一男一女竟然不似人類,反倒有淡淡的妖氣,只是這妖氣竟然並不與自己的道氣相沖,心中不免一陣差異。隨即想到胡不歸這孩子想來行事與衆不同,結交朋友更是寬廣,師兄天癡真人尚不去管,自己也不必橫加干涉,不由得朝衆人笑笑道:“不歸啊,倒是給師叔介紹一下你這幾位朋友啊。”
胡不歸便將梅四等人一一介紹給天韻道長,梅四等人一一上前見禮,天韻道長還禮笑道:卻不知幾位之中哪位是操琴的高人?”
梅輕雪臉上一紅,道:“天韻真人折殺晚輩了,晚輩只是略曉些琴韻皮毛,還請真人多加點撥。”
天韻真人愛樂成癡,一聽這個容貌清麗的小姑娘便是胡不歸所說的操琴高手,忍不住便邀請梅輕雪回山切磋音韻去,卻被胡不歸攔住了道:“師叔且莫急,等我帶他們去見過我師傅了再帶他們去您那邊吧。”
天韻道長臉上略一遲疑,還是道:“不歸啊,這個你師傅已經再度閉關了,這次你是見不到他了。一同閉關的還有你天竹師叔。另外,你的好朋友卓不凡也被天玄師兄幽禁在青獠洞清修去了,天玄師兄倒是沒有禁止衆人去探望不凡,你可以去看看他。”
胡不歸一聽自己師傅和天竹師叔閉關不由得一愣,再聽說卓不凡被幽禁不由得猛然一驚,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師叔,天玄師叔爲什麼要把不凡幽禁啊?他犯了什麼大過了?”
天韻真人嘆了一口氣道:“不凡倒也沒有犯什麼大過,天玄師兄將他幽禁卻是爲了他好。據不智說在京郊那場血戰之中,不凡突然被朱雀附體,因而大開殺戒,不但屠盡了在場的魔教教衆,甚至連你天竹師叔和不智都被他打成重傷。天玄師兄是怕不凡再度朱雀爆發,那就難以控制了,因而命他在青獠洞苦修,好早日擺脫朱雀的束縛。”
胡不歸道:“我不相信不凡會傷害天竹師叔和孫師兄!他絕對不會作出這等事兒的!縱使是他朱雀附體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兒的!我這便去看他!”說着身形一閃,一陣風似的朝青獠洞方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