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九十八章 等乞丐



聽到他這麼說,驚訝的倒是我和雲阡了。

那條衚衕雖然並不是在鎮子的中心位置,可也算的上是一個比較喧譁的地方。如果那裡曾經死過很多人,附近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的人家?按理說,死過很多人的地方,都會無形之中形成一種絕地,對住在那裡的人是很不好的。難道那附近的人,都不知道嗎?

直到那工友講出緣故來,我和雲阡纔算是明白過來。

原來,那條衚衕是在解放以前就已經存在了的,當時這裡還沒有這麼多的人口,地方太大,人們住的也都稀稀拉拉的。在日本侵略的時候,這裡也沒有逃出魔爪,甚至是遭到了曾經的三光政策洗禮。殺人的地方,就是在那條衚衕裡面。罪惡的日本人,將附近的人民,都趕到了那條狹長的衚衕裡面,然後從兩側投入大量的燃燒物,活活地將所有人都燒死在了裡面。

從那以後,在那條衚衕的四周,就總是出現一些奇怪的現象。知道底細的人,說那是冤死在裡面的人們的鬼魂,得不到輪迴的機會,所以一直都滯留人間。後來,就有人帶頭,在那邊修建了一個小廟,用來引渡那些已死之人的亡魂。

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很多人已經忘記了那裡的一些事情,在破除迷信活動的時候,那小廟的確是被毀掉了。後來改建,衚衕並沒有被規劃進去,而是被有關人員按照是當年日本侵略的證據,準備留下來的。不過,久而久之,也沒有什麼動靜。加上那裡比較陰暗,很多人就將那裡當作了亡者送行的地方。

可不管怎麼說,那衚衕裡面,除了當年被殺害的人們之外,並沒有其他人死在那裡過。而且,裡面原有的那些被燒燬的屍體,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清空了,也不應該會出現什麼人的骨頭。今天死在那裡的人,應該是這麼多年來,惟一一個後來死在那裡的。

當我和雲阡,又問到那衚衕是不是經過的人,也會出意外或者生病什麼的時候,那工友迷迷糊糊地說道:“那完全都是閒扯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在那裡走了多少回了,也沒見到出現什麼意外。呃,要是從那裡經過的人死了,就全都歸到是衚衕的原因,那可就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人了呢!”

“照你這麼說,從那裡經過的人,還是有不少都已經死了的?”雲阡問道。

“哈哈哈,笑話,都已經老到我這個歲數上了,要還能在活個十年二十年的,就全都成了老妖精了。你們聽的那什麼傳言,都是後來人們瞎說的,我們那個時候,誰會想那麼多,經常在那邊玩的。”

我和雲阡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工友說的是醉話,還是真的。

第二天,我並沒有和他們一起去勞務市場,而是和雲阡,當然還有紫雲。我們三個就分別來到了衚衕附近的街道上,各自去選擇一些比較年邁的老人,打聽這裡到底曾經都發生過什麼,或者是有什麼傳言之類的東西。

紫雲和雲阡兩個人,是不希望這裡會有什麼害人的邪魔,而我則就是不相信李羽沁會是一個欺騙我,和殺害其他人的兇手。

經過了一上午的走訪和詢問,最後我們三個人總算是在一個小飯館裡面聚頭了。

這小飯館其實距離那衚衕不遠,比起李羽沁的網吧倒是遠了一點兒。裡面沒有人,看來生意並不是很好,我們的到來使得小飯館的主人很是高興,非常熱情地接待我們三個人,還特意給我們沏了茶。

反正這裡也沒有什麼外人,說的也是本地的事情,沒必要瞞着飯館的老闆。

最先開口的雲阡,他並沒有打聽到與李羽沁有關的任何事情,只是知道,這李羽沁家距離這裡不近。前些年的時候,她都是一直在外面學習,直到兩年前纔回來的,並在這裡開起了這個網吧。平時,李羽沁都相當的和順,與鄰里之間的關係也都是不錯的。可見,她的人品和口碑都不

錯,應該不是那種心懷叵測的女人。

等到紫雲開始說起有關衚衕的事情的時候,飯館的老闆已經給我們做好了飯菜,送了上來。聽到我們正在說那衚衕的事情,就插嘴說了一句,“三位可能是外鄉來的,隨便聊聊也就是了。但我勸你們,那個衚衕可不要隨便進去,邪性的很呢!”

我們三個人見這老闆似乎也知道什麼,就急忙問道:“怎麼,您也知道那個衚衕?到底都是怎麼回事兒,聽大家說的好像很麻煩,也很複雜,都完全弄不明白了。”

那老闆笑了笑,說道:“要說起那個衚衕裡面的事情,基本就是一個人一個說法,千人千張口,那也是上千種的故事。不過,如果你們真的要是想知道的話,我也不妨告訴你們。知道那衚衕的完整消息的人,已經沒有多少了,畢竟是很久之前留下來的老地方了。但我卻知道一個人說的,應該還是比較靠譜的,也可以說是最準確的。”

“是誰?”

“你們沿着後面的那條路,一直走出去。好像出了鎮子沒有多遠,就可以看到一個已經廢棄了的城隍廟。在那個廟裡面,住着一個老乞丐,至少也有七十左右的年紀了。我記得曾經聽他說過,那衚衕裡面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時間長了,加上生活的原因,也忘記的差不多了。不過,那個時候,我對於他的那個說法,還是比較相信的,好似要強過人們的以訛傳訛。”

這位老闆很是健談,我們在這裡用飯的時間,他向我們說了不少鎮子上面的事情,還有一些風俗、人情和一些地理位置等等。

吃過飯後,我們辭別了飯館的老闆,就決定去那個城隍廟看一看。

由於有了雲阡,我一般賺錢是很快的,所以對於我三天兩頭的偷懶,我那親戚倒也不怎麼在乎。要不然,就算他不說我,要是回家告訴了我父母的話,那我也得受罪。像現在這樣,在外面和雲阡、紫雲一起出來溜達,那都是建立在我能賺到比他們更多的錢的基礎上的。

我記得那個時候已經是開春,雖然還沒有長出樹葉來,但路邊的一些野草,已經開始冒頭了。

順着大路一直走過去,我們並沒有耗費多長的時間,就找到了那個廢棄的城隍廟。

這城隍廟也不知道都廢棄了多少年,門和窗戶早就已經不存在了,屋檐和屋頂也是破敗不堪。從門口直接就可以看到裡面,已經損壞和倒塌的雕像,滿屋子裡面全是蜘蛛網和灰塵。如果不是因爲飯館的老闆介紹我們過來這邊,可能就算是看到了這樣的城隍廟,都不會進去的,實在是太沒有查看的價值了。

我們三個人,當然只能是雲阡帶頭進去,紫雲一個姑娘,總不能在前面開路,鑽進這種地方。至於我,理由也很簡單,萬一有啥危險,除非雲阡可以負的了責任。嘿嘿,爲了在紫雲面前表現嘛!咱們比較愛整潔,風度翩翩的雲阡公子,也只好捏着鼻子帶頭走進了城隍廟之中。

“就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住,就算是乞丐也不會在這種地方呆着呀!”

雲阡一邊抱怨,一邊走了進去。

我和紫雲在後面跟上,也都進到了裡面,這才發現,其實這裡面還是比較寬闊的。至少,屋頂破壞的地方再多,也有不少可以遮風擋雨的位置。

這倒是沒有什麼,主要的是,我們在這裡並沒有看到什麼老乞丐的身影。甚至,這裡連可以躺下的地方都沒有,老乞丐在這裡又要怎麼過夜呢?也難怪雲阡抱怨,我進來之後,也是對那飯館老闆的話,產生了懷疑。

“是不是那老闆在順着咱們的話說,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老乞丐?”我說道。

“那還用說嗎?明擺着的,就是那咱們三個開涮,沒事兒讓咱三個出來消食來了。”雲阡小心翼翼地將一個蜘蛛網給掀開,來到了最裡面。“你們兩瞧瞧,這都是什

麼地方,要是我,就算是在外面死了,也不會到這地方來存身的。”

紫雲起初並沒有說話,只是四下裡觀察了一下。

“你們兩個就不要在那裡抱怨了。”她說道。“飯館的老闆是不會逗我們開心的,對他又沒有什麼好處,萬一我們回去找他麻煩,他還脫不開身,沒有那麼道理的。再者說,這裡也不是完全不會有人存身。雲阡你走了那麼多的地方,難道沒有見到過乞丐嗎?在那種生活朝不保夕的情況下,誰還會在乎在什麼樣的地方存身,有個可以避風擋雨的地方,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其實,我和雲阡也就是說說,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只是,這裡完全沒有住人的痕跡,更沒看到什麼老乞丐,因此才抱怨兩句。

前後找了找,完全沒有什麼人影,哪裡有什麼老乞丐。

倒是紫雲指着一個雕像的下面,對我們說道:“這裡面倒是一個不錯的安身之地,如果那老乞丐真的在這裡存身,想必一定會在這下面了。一來這裡不會因爲城隍廟的破敗,而被風雨洗禮,二來在裡面應該是剛好一個人休息的。”

順着紫雲的手指,果然看到在那個雕像下面,有一個不小的石臺。在石臺的旁邊,有一個不是很大的洞,明顯可以看到,那石臺裡面是空心的。不得不說,作爲一個女孩子,紫雲是相當的細心,這樣隱秘的石洞都能發現。當然了,也可能是她使用了透視的能力,才發現石臺裡面是空心的。

雲阡看了看之後,說道:“但至少,現在是沒有人了的。老乞丐並不在城隍廟裡面了。”

“那也說不定,他也許是出去乞討一些吃的東西,總不能一直都在這裡等着我們,那樣早就餓死了。”

“但那飯館的老闆不是也說了,這老乞丐都已經七十多歲了,誰知道還在不在。七十多的老人,恐怕連走路都是成問題的,更何況還要自己去乞討。依我看,我們也不用浪費時間了,還是回去吧!”

“星雨,你怎麼想的?”紫雲看着我,問道。

我也在四下裡檢查了一番的,見到紫雲問我,我便直接說道:“在我看來,那個老乞丐的確就在這裡安身,而且還活的很健朗,不會出現雲阡說的那種情況。”

雲阡見我反駁他的說法,立刻就來勁了。

“你憑什麼這麼說?”

“過來看看你就知道了,這城隍米里面雖然很是雜亂,但這石洞裡面鋪設的東西和一些其他的物品,都是比較整齊和乾淨的。這就說明,這裡是有人存身並收拾的。還有,你只關注到這裡面髒亂,卻沒有發現,在這灰塵之中,是存在着腳印的。”

聽我這麼一說,紫雲點了點頭,雲阡則立刻低頭去找腳印。

我笑道:“你現在還看什麼看,進來的時候都沒有注意,現在早就被咱們三個給禍禍沒了。老乞丐又不是要佔據整個城隍廟,不會在這裡隨便亂走的,只有這裡到門口的位置一條路線上,纔有他的腳印留下。”

紫雲也說道:“星雨要細心的多,早就已經看到了。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在這裡等那個老乞丐回來,然後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要在這裡面等着?!”雲阡是一萬個不願意,“那還是出去等吧!”

這個我和紫雲倒是可以接受,畢竟我們也不想在這麼髒亂的城隍廟裡面呆着。那老乞丐回來,總會從正門進來,我們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因此,在裡面還是外面等,都是沒有什麼區別的。只不過,我們不知道老乞丐會什麼時候回來,也不敢離開這裡,萬一下次過來,他還是不在怎麼辦,只好是直接等到他回來爲止了。

在一個地方等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人,和在車站等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的車,完全是一樣的心情,那就是枯燥乏味、無聊至極,心裡還特別的着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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