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他卻不會告訴阿琇,他瞧着阿琇望着自己的殷切目光,搖頭道:“無事,她半句也沒有提起過你,似乎與你很淡薄,我就是隨口一問而已。”
阿琇面上流露出一絲傷感的神情:“始平從小失去了母親,性子難免執拗一些,與我也有許多誤會。”
劉聰不想再多提始平,他賺了話題說道:“但左婕妤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今日宮難後成都王命令清點宮人,她宮裡人都在,卻沒有人瞧見她去了哪裡。”
阿琇起初一驚,想了一瞬卻恍然道:“紈素的智謀不在獻容之下,她定然不會有事。”
劉聰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讚許,溫和地瞧着她道:“不錯,若她此時出現,別說羊皇后,就是齊王也不會放過她。我瞧着現在齊王給自己加了九錫,如今反而比成都王更佔風頭些。”
阿琇聽到成都王三個字,更有幾分留意,急問道:“齊王何德何能,怎麼能夠加九錫?”
“衆王同時入京,人人都有擁立之功,自然要爭個高下來。”劉聰嘆道,“汝陰王司馬馥畢竟是罪人司馬倫之子,雖然罪不及誅,但一入京便被齊王奪了兵權,廢爲庶人監押起來。吳王司馬鄴到底年少,也沒有獨當一面的氣勢……”
“阿鄴也回京了?”阿琇聽到弟弟的名字,終有幾分憂慮道:“他年紀太小,怎能和他們爭在一處?”
“你始終把他當作孩子瞧,我看吳王雖現在還小,但鷹視虎步,將來不在這諸王之下。”劉聰對她微笑道:“如今朝中還是齊王和成都王更佔優勢些,吳王也沒有什麼危險。”他略頓了片刻,又道:“齊王這些日子又把已經久不問世事的先帝第二十五子召回了京,不知有何意圖。”
阿琇微感詫異,先帝最小的兒子便是司馬熾了,先帝去世時她這個名義上的二十五叔才只有六歲,上有諸位年長的兄長們爭位,下有趙王、齊王一干王爺虎視眈眈,這位二十五叔乾脆被送出宮去,一直在宮外藩邸長大,長刺他隨同胞兄弟淮南王一起入宮,可淮南王卻遭橫死。於是豫章王司馬熾又返回藩地,想不到如今他竟然又回京了。
“齊王到底是不是先帝所出,如今先帝諸子凋零,真要論起皇位繼承,恐怕還是先帝所出的成都王最有可能。齊王此舉也許是想給自己加點砝碼抗衡成都王吧。”劉聰嘆了口氣,“你二十五叔一回京就成了齊王的座上賓了。”
“齊王這幾日總找你去參宴?”阿琇忽然擡頭望着他,目光中頗有幾分關切。
劉聰聽她言語關心,嘴角上挑一絲帶了溫度的笑容,“是,不只是我,還有各部的質子,都是齊王宴請的對象。”
阿琇面上有點發紅,她想了一瞬,卻擔憂地皺眉道:“我聽說淮南王死前,也常去齊王府中赴宴。”
“宴無好宴。”劉聰何等睿智,早已明白阿琇語中警示之意,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昔日是趙王之心,如今該是齊王之心了。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不會涉足冒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