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羅直直地望着哥哥,目中卻有困惑之色。
“她是大晉的清河公主殿下,是何等尊貴而高傲之人,你若爲四表弟的正妻,她斷然不會爲妾的,”他輕聲嘆道,“不過你這次倒是真的刺傷她了。”
纖羅腦中一蒙,過了半晌才結結巴巴道:“哥哥,你早就知道她是公主了吧,你怎麼不先告訴我?”
“你知道她是公主又能怎樣?你心急氣躁,又一味地只會鬥狠廝打,怎麼能真的取勝?”南經望着妹妹的眼光始終是柔和的,“哥哥只能幫你到這一步了,雖然有姑父和爹爹支持這門婚事,但哥哥始終覺得四表弟不是你的良配。他……”南經瞧着妹妹不悅的神情,把話嚥了回去,含糊道:“他母親是個漢人,對咱們的姑姑總是有幾分生分的,對你也未必會好。但你執意要嫁他,也只能隨你。”
纖羅不樂意道:“那只是因爲姑姑不是表哥的生母,隔了肚皮而已。若我嫁給了他,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
“姑姑家的事,你知道得太少。”南經低聲道,“當年姑姑和姑父的婚事,也是一波三折得緊……唉,不提也罷……”他轉過話題又道:“夫君始終是你自己的夫君,以後要靠你自己去抓住他的心。這世上沒有能用武力搶來的人心。”
纖羅似懂非懂地聽着南經的話,心裡卻是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四表哥回來後,該怎麼面對這樣的結果。
靳準實是個十分妥帖的人,他很快便租來了一架駢車,待阿琇上車後,他親自在前方駕車。
駢車是用耕牛所拉,沒有漆轂,因此也並不引人注目。駢車的四周都用圍屏障開,簡陋異常。而且駢車到底是行得極慢的,兩頭耕牛搖搖晃晃地出了城門,忽然不遠處煙塵滾滾,已是一行人馬疾馳而來。靳準低聲道:“公主,我們要到路旁稍避,這是齊王的行駕回來了。”
阿琇心中一驚,慌忙將頭轉過去,不去瞧那行人馬。靳準亦是悄悄擡起頭,打量着齊王的獵車。只見齊王帶了足有數百人馬,俱是貂裘錦帽,人人都騎着西域貢來的大宛寶馬,後有不少侍從捆着野雞和獐子,看樣子是狩獵剛回。最前一車便是齊王的獵車,有兩層行樓,底下一層高約兩丈,四周立有欄杆,上面一層站着數個持着長矛的侍衛,這種獵車多半是用來出獵猛虎野獸所用,但這個時節已值隆冬,並不是打獵的時節,何況京郊多農田,哪裡會有猛虎野獸,因而獵車裡也是空空的,只是徒增氣勢罷了。想到此處,靳準不由皺起了眉頭,這樣大規
模的狩獵,人馬踐踏,恐是損了不少農田的。
齊王一馬當先,入城時連馬也不下,早有守城小吏在城下跪迎,又奉上美酒數盞,請他暫解憂乏。齊王哈哈大笑,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卻對身後人說道:“你瞧孤王狩獵與你們匈奴人相比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