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穎越聽面色越是不善,極要發作,又忍了下來。
倒是東海王略是詫異道:“騶虞幡?”他瞬目望了司馬穎一眼:“先帝的騶虞幡竟是真的?”
司馬穎怒道:“騶虞幡、白虎符,這都是帝王纔可以掌控的,若是落入豺狼之手,可生出多少禍害?”他極是失望地對阿琇道:“我看着你長大,一直覺得你是膽事理的女子,怎能如此被人矇蔽,謀害齊王的主意也是靳準給你出的吧?”
阿琇手心都是溼汗,說道:“十六叔,我便是不懂。齊王既然有心害你,你爲何不願意與他爲敵,還要交出兵權來。”
司馬穎冷着臉道:“我只問你,是不是靳準給你出的主意?”
阿琇點了點頭,咬牙道:“是靳先生秘密囑咐我的,我都按他說的做了。”
“你可知道靳準現在何處?”司馬穎緩緩轉目瞥了曹統一眼,倒讓曹統也心驚起來。
阿琇亦是蹙眉望着司馬穎不解。只聽東海王輕笑道:“那老兒着實狡猾,事先摹寫了老十六的筆跡,昨日就出城去了,現在恐怕就快到洛陽了。”
曹統霎時面白如紙,跪下道:“臣負責城中防務,此事是臣失職,願受軍法。”
司馬穎重重一拂衣袖,怒道:“自然要追究你的失職,但你陽大的過錯卻不是這事。”他見曹統仍不解地望着自己,搖頭道:“靳準不知命了什麼法子,挑唆得齊王殺了內舅董艾。而董艾只有一姊董氏,憤慨之下,竟然在夜裡刺死了齊王。可憐齊王也是一代英傑,竟就這麼喪於婦人之手。”
阿琇雙後握拳,依然沉默不語。
司馬穎恨道:“你還以爲你做得對?你知不知道現在洛陽三軍無主,誰纔是漁翁得利?”
阿琇心裡忽然一驚,有幾分忐忑不安起來。
只聽東海王在旁冷冷地說出了答案:“洛陽王衍、幷州劉淵。”他笑着望向阿琇,解釋道:“如今司徒王衍嫁女於諸君,重掌權勢。幷州劉淵久有不臣之心,自立起兵。”
阿琇不敢置信地擡起頭道:“不可能是這樣。齊王是要率軍來征討十六叔,怎麼會是去征討劉淵的?他不是一直在討好胡人嗎?”
司馬穎怒道:“這都是誰告訴你的?你真是被靳準賣了還茫然無知。”
阿琇心中冰冷,半晌方纔澀聲道:“這都是獻容姊姊親口所說。難道……難道是獻容姊姊騙我……可是這怎可能,靳準並不識得獻容……”
東海王笑道:“孤王有一事不明,還請公主指教。李含是齊王手下最得力之人,董氏是齊王的內眷,他們如何能被公主所用?”
阿琇道:“靳先生擅摹人字跡,他事先摹了一份齊王筆跡的信箋,內容是殺死董艾的。我把信交給李含,李含看了信後附的計策,自是知道該怎麼去做?”
“這麼說,公主給李含的信封中是裝着兩封信了?”東海王盯着她道,“公主有沒有想過,裡面可能還有一封給司馬衍的信呢?王衍身爲司徒,這次羊皇后回宮便是他所力保。若他與羊皇后勾結,輕而易舉便可瞞天過海。”
阿琇遲疑道:“可是我親眼所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