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和心知母親的幼弟呼延攸實在是個草包,他不滿地打斷母親道:“小舅舅心比天髙,但實在無甚才學,過去大舅也不看重他,這亊怨不得父皇。”
呼延氏白了兒子一眼:“親舅舅你都不幫着,你還指望着誰能替你說話?這也就罷了,安昌王和西昌王兩個都狡猾得要命,遲遲不肯在立太子的問題上表態。而那個劉曜擺明了和劉聰結成一脈,處處與你作對,若他們弄進宮的那個小狐媚子再生下個兒子,就不知你我母子在你父皇心裡還有沒有半分重量了!”
劉和默然片刻,心底也是黯然,半晌才說道:“當初冊封渚王時,母后慫恿匈奴諸將執意不肯立五弟爲王,難檉他要與我們作對。”
呼延氏面露憎色:“那賤人生的兒子要封王也就罷了,到底是你父皇的骨肉。可他一個奴隸出身,也配和你同封爲王?我斷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劉和嘆了口氣道:“母后這就有失大局了,如今之計,籠絡人心最爲重要,不可處處都樹強敵。而且那次之後,父皇也對匈奴諸將警惕許多,總覺得他們聽
命呼延一族,又消弱了小舅舅的兵權,母親豈不是自削羽翼。”
呼延氏固執道:“聽命我們呼延氏有什麼不好,當初若沒有我哥哥,他一個質子豈能爲王。”
劉和急道:“母后噤聲!這話哪裡說得。父皇如今是皇帝,雷霆雨露都是天威。”他心知母親到底是婦道人家,不知輕重,又緩和勸道:“如今張夫人雖然得寵,但根基不牢,無非是宮中無人能與她爭,風頭纔會強勁一時,母后若真想壓制於她,我倒有個法子。”
呼延氏眼前一亮,忙問道:“你有什麼法子?”劉和輕聲道:“廣開後宮,多納嬪妃,自有人能和她爭,將她壓制下去。”
呼延氏皺起眉頭,大是不悅:“你父皇年紀大了,還要弄些狐媚子入宮,豈不是折騰垮了他。”
劉和望着母親,搖頭道:“母后不讓父皇納嬪妃,父皇就會進昭陽殿嗎?母后當初抓到一個陳娘子,把她牢牢看管在幷州,可是不久不就有張夫人進宮。”他瞧着呼延氏臉色發白,便緩了口氣,頓了頓道:“父皇如今已經登基,是天下之主,到時候奼紫嫣紅一片,那張夫人還有什麼可得意的?至於她肚子裡的孩子……”他湊近呼延氏耳邊,輕聲道:“豈不是更好解決。”
呼延氏怦然心動,現在的確是這樣,如果自己動手弄掉張氏肚子裡的孩子,劉淵第一個便會疑心到自己,可如果後宮人多了,就不是這麼回事了,她緩緩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兒子的提議。劉和忽然又問道:“母后在父皇身邊,還有什麼得力的人可用?”
呼延氏想了一瞬道:“有個侍中劉乘,過去受過你舅舅的大恩,你父皇並不知道此事,想來是可以用的。”劉和長舒了口氣:“那母后要私下裡給此人多點賞賜,如今能在父皇邊上說上句話不是容易事。”他見母親無語,又道:“我近日與氐族族長單徵頗爲交好,氐族既然歸順我們大漢,以後也能爲我所用,母親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