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北上,一直都頗順利,行了五六日,眼見過了晉軍把守的地界,那船公便緊張起來,對阿琇說道:“姑娘這幾日小心些,前面便是匈奴人把守的地方了,咱們是貨船,他們一般不會爲難咱們,但也不得不小心些,姑娘最好還是不要下船去。”說罷又把船上的賬簿和過關簿文都藏了起來,權是等着到了夜裡在過江去。
夜裡阿琇睡得甚輕,忽然聽到外面喧囂聲漸大,她一下子驚醒過來,忽然想到來時在夏口遇到的劫船,心知這一段不甚太平,她愈發小心,縮在船艙內不敢動彈。可誰知外面喊聲越來越大,不多時那船公便出去了,似是在與岸上官兵應答,阿琇偷偷縮在門邊向外望去,只見幾個匈奴騎兵正在盤問船公,狀貌甚兇。那船公及時恭敬,先給他們都磕了頭,方纔小心翼翼地地上一錠銀子,說道:“小人的船是運綢緞的,不敢叨擾大人,這點銀兩給大人打點酒喝。”
那匈奴騎兵接過銀兩,卻並沒有緩和臉色,反而板着臉用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綢緞?什麼綢緞?”
那船公以爲他存心勒索,忙從艙中取出兩匹上好的綢緞,遞給那騎兵道:“軍爺,這綢緞也是孝敬您老。”
誰知那騎兵看了綢緞,忽然面露幾分訝異,和身旁的匈奴隊長商量了幾句,那隊長便捧着綢緞向回跑去。
江南蘇繡最是有名,着船公運的都是上好的雲錦織金繡的綢緞,更是蘇繡中的上品。阿琇心知不妙,這些匈奴人怕是起了貪財之心。情急之下,她伸手在船艙上的煤灰裡抓了一把,便向臉上抹去。
果不其然不多時這匈奴隊長便回來了,他大喊道:“長官有令,全都押回洛陽。”匈奴兵們便過來驅趕船公,竟是要把這一船的綢緞都全數拖走。
那船公頓時傻了眼,連連告求道:“着綢緞可是有商家付錢訂過的,不能充公啊大人。”
但那幾個匈奴兵哪裡聽他說話,那隊長更是一把將他推開,上船便去搶奪綢緞。
匈奴隊長帶着數個士兵衝入艙內,阿琇無處可躲,只能側着頭坐在榻邊。那幾個匈奴兵瞧見這船中忽然有一個年輕女子,都面露訝異。阿琇雖然臉上都抹過了船灰,瞧上去甚是貌陋,可這些匈奴人都是常年征戰在外,哪裡還按耐得住,那匈奴人便不懷好意地靠近了過來,伸手想去扯她。
她尖叫一聲:“別碰我。”伸手便打開了那人的手,拼命向後躲去,可她身後已是船板,哪裡還有可躲的去處。那隊長此時見這女子如同落入轂中的羔羊一般,自是獰笑連連,哪裡管她呼救討饒,卻一把將她摟入懷中,便想榻板上摁去。
他動作極是粗野,湊在阿琇脣邊便要親她,滿臉的鬍子扎得阿琇的臉頰生疼。阿琇又是絕望又是情急,忽然猛向那人耳朵上咬去,只聽那隊長痛呼一聲,再看阿琇滿嘴是血,竟是生生從他耳上咬下一塊肉來,一時間船艙內的人都驚得呆的,那匈奴隊長大怒之下,拔出馬鞭便向阿琇身上抽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