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地掙扎,手腳在他身上亂踢亂打,他僅用一隻手就牢牢捉住了她纖細手腕,將頭埋在她頸間細細嗅吻。她氣苦難忍,忽然重重向他肩頭咬去,直咬得他肩頭鮮血淋漓。他悶哼一聲,忽然扯過那裡衣塞到她口中,手下動作卻不再溫柔,他低着頭,沿着她緊閉的嘴脣、細長的脖頸一路狠狠地吻了下去,這吻裡似有低然而壓抑的喘息聲,如同快意的索取,如同蠻橫的掠奪。
殿外忽然下起了暴雨,敲得玉階聲聲作響。殿前的荼蘼花朵朵凋敝,潔白的花瓣印上了深深淺淺的紅痕,似是被這夜風所擾,更是被那無情的急雨所摧。
天將黎明,雨竟一晚未住。他醒來時,只見她側着身子對着自己,枕上卻是一片溼痕。他探出指去撫過她臉頰的皮膚,指尖都是淚水。而她幾乎整個身子都裸露在被外,白皙的肌膚上,也多多少少留下些昨夜的紅痕。他心中微微一動,只覺瞧去若內院中暖池的玉蓮朵,絲縷都是潤膩。
他想探臂將她摟定,可略一動胳膊,就覺得肩頭刺痛,低頭看去,自己肩上被她咬出的傷口血已經凝住了,但有幾滴落在素色的綢榻上,卻與她留下的殷紅淺淡的重疊在一起,恰似印在數朵小小的花。只一行動,她便從極淺的夢中驚醒,慢慢地轉過頭來,雙手卻在胸前牢牢地抱住了那把匕首,面色蒼白得怕人,眸中淚水全然乾涸。
他心下憐惜,便伸手去拉她,她卻抱住匕首,身體只是抗拒。
他又氣又笑,低語道:“你有一晚的時間,卻沒有捨得殺我。”
她目中忽然似要噴出火來,猛地拔出匕首,匕尖對準了他的胸口,他無所謂地迎着那匕首,雙目亦是鎮定地迫着她。她與他對視了一瞬,忽然指尖微動,那匕首恰恰嵌入他膚下一毫,在他胸口劃過長長的一道血痕,然後手一鬆,那匕首便落在地上。她忽然側過頭去似個孩子一樣大哭起來,淚珠大顆大顆地往下落。
他到底嘆了口氣,拾起了落在榻邊的珠釵,溫柔地替她簪在發邊,他的口氣亦是放柔:“別哭了,阿琇。”
阿琇有一瞬時的恍惚,這口氣與十多年前一般無異,恍若還是那年在母親的寢宮裡,他揹着自己冒着追捕逃出宮去。那時的少年如今已成了自己的仇人,她只覺萬般情愁繞在心間,卻哪裡還能想起什麼。
“你等着我,我會將這事處理好。”這是他臨去時說的最後一句話,她面如死灰地坐在榻邊,似是未聞一般。
芙蓉殿內瀰漫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呼延攸坐在殿中的榻上,皺眉怒喝道:“單徵呢?傳了他五六次。怎麼還沒有來。”
跪在地上的宮人戰戰兢兢道:“單統領飲多了酒,說還未醒,不能入宮。”
呼延攸一腳把宮人踢開,只覺滿心都是怒火。
站在他身旁的人卻是身着鐵甲,臉膛黝黑髮亮,一看便是常年戎馬倥傯、過慣軍中生涯之人,尤其是一雙眸子精光四射,仿若一眼便能把人看穿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