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攸焦急道:“你都安排好了嗎?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去把他們抓住?”
呼延南經聽到這話,面色愈發難看,他狠狠地一拍桌子,桌角便碎了一塊。
“抓他做什麼?讓他死前享足了豔福吧。咱們就在這兒等着他來就是了。”劉銳的笑聲如夜梟一般,說不出的刺人耳膜,“這麼好的機會,你說咱們怎麼能錯過?我皇兄養了個好兒子,先睡了他父皇的女人,又闖入殿中弒父作惡,哈哈哈哈,簡直是天衣無縫。”
呼延攸亦是讚賞地點了點頭:“妙計!”
劉和越聽越是不解,皺眉道:“這千載之後,我父皇的名聲豈不是被污?”
劉銳仿若看怪物一樣看着他,大聲道:“無毒不丈夫,你父皇命人刺殺呼延德,又手足相殘,殺掉同胞兄弟。他哪裡仁德過?不過以牙還牙而已。”
劉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聲道:“大舅父是父皇派人殺死的?”
呼延南經忽然開口道:“這是真的。”說着他直直看着劉和,說道:“太子殿下,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太子劉和一時間便沉默了,忽然想起母親臨死前悔恨的神情,還有呼延德離奇的死狀瞬時勾連起來,他腦中霎時清明過來。可此時他卻有些猶豫地望向了劉銳,不知他這樣起勁,究竟是爲了什麼。
呼延南經一眼便望穿了他的心思,他二話不說,拿過殿中一個玉碗,卻在指上劃了一道,將血滴入酒中,大聲道:“今日我們盟血爲誓,擁立太子爲新帝,若有背盟,天地不容。”他將玉碗舉到衆人面前。
呼延攸二話不說,也是割血盟誓,劉銳略有遲疑,也接過匕首滴血入碗。劉和最後接過玉碗,將自己的血滴入碗中。四個人倒酒入碗,各飲一口,便算盟誓。
初春天氣仍是肅殺,天剛微明,內禁中甚少有人行走。劉聰從酴醾臺出來,擡頭望了望天色,卻只見濛濛天色似被暝雲所籠,萬里長空仍是微茫一片。唯有一輪新日在雲間呼之欲出,卻將周遭青灰的天際襯出幾分紅光透亮。他立在臺下看了一會兒,只覺到底與平日所見有幾分不同。忽聽身後有人喚自己,他一回頭卻見是劉乘手捧佩劍巴巴地趕了出來,諂笑道:“王爺將佩劍落在宮裡了。”
劉聰素來佩劍不離身,便點了點頭,又囑咐道:“昨夜之事不可說出去。”
“小臣省得。”劉乘極是伶俐地點了點頭,眸中透出一絲狡黠的神采,又說道:“王爺可要是去見陛下?陛下昨夜歇在芙蓉殿的張夫人處了。”
劉聰點了點頭,又整了整衣冠,擡步便往芙蓉殿走,剛走了沒幾步,卻迎面撞上了靳準。靳準穿了一身素袍,行色極是匆匆,瞧見他忽然鬆了口氣,喜道:“總算找到王爺了。”
劉聰點了點頭,卻只聽天邊有幾聲嘲哳之聲,擡頭一看,卻是幾隻老鴉在檐角亂叫。他心裡沒來由地一沉,卻聽靳準急聲道:“王爺,大禍將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