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發現,你的靈魂與其他人的不同,十分的特殊?”
堂吉訶德點了點頭,“傳承自血脈但是作用於靈魂的一種奇特屬姓,”他並沒有隱瞞夏亞.東海,人家既然能這麼問,估計早就已經把自己的靈魂屬姓給摸透了。
“沒錯,你的靈魂屬姓,在我的那個世界有另一種叫法,至於叫什麼,我卻是沒有辦法翻譯過來,因爲這個世界並沒有相對應,哪怕是類似的東西可以形容,而我需要的恰恰就是這個。”
“您是說,你被封印在了這裡,無法離開,想使用我的靈能解除封印嗎?”
“封印?”夏亞.東海搖了搖頭,“不,我想離開這裡,隨時都可以,但是離開了這裡,太陽神隨時都有可能找到我,現在的我恐怕她只需吹口氣就能把我變成飛灰。”
“那您”到這,堂吉訶德已經有些迷糊了,顯然他之前的分析基本上完全是錯誤的,這位最強者並不需要自己的靈魂屬姓,那自己還有什麼可以幫得到他的呢?
夏亞.東海一口氣將剩餘的酒都喝掉之後,這才淡淡的說道,“整個世界,看似無序,但是實際上,一切都在按照冥冥中定好的行走着,在真神之上還有着一個至高的存在管理着這個世界,雖然這麼說有些武斷,但是基本上每個人的命運都是註定的,只不過身在其中,也許只有到死才能夠發現這其中的規律。”
“而你,”說着夏亞.東海目光中帶着些許的羨慕,“整個費倫世界你是唯一的,不可預知,充滿變數,就算那個至高的存在,對於你也沒有任何的約束力,沒有人能夠知道你的未來會是這麼樣的,與你結識,你的未來的變數就會一定程度上影響到我的命運,或者好,或者壞,但是總歸會有那一線生機,也許會讓我有辦法離開這個囚禁了我千餘年的地方.”
看着似乎有些迷茫的堂吉訶德,夏亞.東海聳了聳肩,一伸手,堂吉訶德身邊的抽屜就自動打開了,裡面的那面古色古香的鏡子就飄到了桌子上,“也沒指望你能聽懂,簡單的說,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這面鏡子是我的本命法寶,這個就是跟我一損俱損的魔法器,我跟它可以相互影響,你拿着它,當你遇到了危險的時候,就可以通過它借用我的力量來幫助你,又因爲你靈魂的特殊屬姓,能夠掩蓋我的力量,就算是太陽神也不會發覺,當然,你的義務就是務必要時時刻刻的把它戴在身上,記住不是放在空間戒指裡,而是戴在身上。”
堂吉訶德伸手抓起了那面鏡子,摸起來涼涼的,手感不像金屬,倒像是某種石頭,鏡面並非鏡面,而是一片不斷變換着的混沌,半晌,他淡淡的說道,“關於交易本身的內容我沒有什麼異議,但是,我如何才能相信您呢?如您所見,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環之法師,雖然因爲那枚神奇的鍊金藥丸提升了一個等級,不過在太陽神面前恐怕依舊連一隻螞蟻都算不上,這面神奇的鏡子雖然很誘人,但是我可不想因爲這個東西離開嘆息之牆之後就被一道聖光給化成飛灰.”
“這個簡單,我可以發誓,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發誓?您不怕真神追尋誓言找到您嗎?”
“哈,”夏亞.東海笑了,“我可以沒說過我要向真神發誓啊,好了,”看到堂吉訶德似乎還有疑問,夏亞.東海伸出手打住了他,“你這個小娃娃什麼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我若想把你怎麼樣,哪裡還會說這麼多廢話,我李東海用本命真靈發誓,我對你叫什麼名字?”
“額,堂吉訶德。”
“我李東海用本命真靈發下真靈誓言,我對堂吉訶德所說的話,每一句都是真的,若有半句虛言,便叫我魂飛魄散,化爲灰灰!”
夏亞.東海話音一落,在某種神奇的規則下,一小塊靈魂碎片從他的額頭裡冒了出來,就衝進了堂吉訶德的靈魂之中,這一刻堂吉訶德感覺到自己與他的靈魂建立了某種聯繫,就好像是鎖鏈一樣,通過這個鎖鏈他甚至可以掌控夏亞.東海的生死,當然,發動這個鎖鏈卻有着一個條件,那就是夏亞.東海方纔說的那些話是謊言,這下堂吉訶德才放心下來,很顯然,做最壞的假設,他帶着這個本命法寶出去被太陽神發現,太陽神必然會先詢問他,這東西是哪來的,那麼他就有足夠的時間發動鎖鏈,與夏亞.東海同歸於盡。
發下誓言之後,堂吉訶德自然也是同意了這個交易,倒也讓夏亞.東海松了口氣,千多年過去了,他雖然對於稱王稱霸早已經失去了興趣,但是對於自由的渴望卻從沒有減少過,事實上任何人都是如此,沒有誰願意被囚禁在一個地方一輩子不能離開,所以此刻眉宇間一直掛着一絲憂鬱感的夏亞.東海少有的露出了一絲笑意,“命格的事情那要很久以後纔有可能改變,咱們還是來說說正事兒吧,這個酒,怎麼做的?”——
“嗷~嗚~”從嘆息之牆的另一側不時的會有魔獸的嚎叫聲傳過來,當然,事實上那些魔獸的嗓門很大,所以其實它們距離嘆息之牆還很遠,堂吉訶德與夏亞.東海的意見達成了一致之後,他就離開了那座令他感覺很不舒服的地宮,很顯然對於夏亞.東海是續命用的血煞之氣,對於堂吉訶德這種正常的人類軀體來說就是致命的毒藥。
堂吉訶德伸手摸了摸懷裡的被夏亞.東海稱爲蒼穹之鏡的神器,是的,用夏亞.東海的話來說,他本來是有機會成神的,所以這枚鏡子就是神器,而非次神器,“果然啊,好運來了真是擋都擋不住,”一聲嘆息之後,堂吉訶德的身影消失在了漆黑的街道上。
“果然還在這裡嗎?”現在已經是快凌晨三四點鐘的樣子了,愛絲特蹲坐在那個漆黑的小巷子裡,後背靠着牆壁,堂吉訶德蹲在了她的跟前,輕輕的搖醒了她。
也許是因爲喝多了之後人就願意說出埋藏在心底的真心話,愛絲特有些迷離的看着堂吉訶德,“我我不在乎你是誰,商人也好,法師也罷,能不能用你還在天幕鎮停留的時間裡的一小部分陪陪我?哪怕陪我喝喝酒,偶爾給我一個擁抱也行.”
“爲什麼呢?”堂吉訶德驚奇的發現,這個女人竟然哭了,雖然她說話的聲音並未因爲留下來的眼淚而有什麼改變,就好像眼淚與她的靈魂是區分開的。
“我”愛絲特搖了搖頭,“就當是可憐可憐我,我知道你不會在這裡停留太久,我也可以發誓在你離開之後絕對不會在纏着你,我只是想在感受一次那夜你那溫暖的懷抱。”
“活得很辛苦?”堂吉訶德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擦着愛絲特臉上的淚水.
愛絲特閉上了眼睛,微微的點了點頭,“不知道爲什麼活着,但是卻又不得不爲了活着而努力的掙扎,想放棄卻又害怕面對死亡,好想好像回到小的時候,雖然每天過着從垃圾堆裡翻找食物的曰子,但是卻比現在的曰子充實的多,也不會有那麼多雜念,腦袋裡只有麪包就夠了”
“好啊,滿足你的願望,”堂吉訶德話音一落,愛絲特似乎感覺自己的腳下彷彿不再是地面,而是萬丈的深淵,整個人忽的就掉了下去,還沒等她來得及掙扎,一陣刺眼的光芒讓她不由的伸出了手臂擋在眼前.
“這裡是?”漸漸的愛絲特感覺自己的眼睛已經可以適應這光芒了,她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細小骯髒的手臂,看上去多少有些營養不良,“這這不可能?”
愛絲特有些不可置信的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身體,果然,跟記憶中的一樣,在垃圾堆裡撿的破破爛爛的冒險者丟棄的衣服,被她自己修改了一下就那麼套在了身上。
“我真的回到了過去?”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似乎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不再需要替該死的修伊.海爾賣命,也不用擔心兩個龐大的神殿來追殺自己,甚至知道了未來很多事情的她可以選擇不再加入神殿,哪怕一輩子當一個乞丐,也比加入太陽神殿要強一百倍一千倍。
“呼~”愛絲特深深的吸了口氣,站了起來,擦掉了眼角的淚水,離開了那個小窩棚,因爲,從這一刻開始,她決定要去追逐她那新的人生——
“現在你理解了吧?”堂吉訶德的腦海裡響起了夏亞.東海的聲音,“這就是你的命運奇特姓,也可以說,從你遇到這個小丫頭開始,我的命運也就此被改變了。”
堂吉訶德聳了聳肩,看着躺在牀上的愛絲特,此時蒼穹之鏡正漂浮在她的額頭上籠罩着她的靈魂,藉着它的威能,堂吉訶德的靈魂之眼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夏亞.東海所說的那個所謂的拘魂索,當然怕堂吉訶德不理解洪荒語言的夏亞.東海又善解人意的給堂吉訶德翻譯了一下大概就是靈魂鎖鏈的意思。
在愛絲特昏睡的這段時間,堂吉訶德大致的將“蘭特思”,先祖之魂等一系列事情,用最簡單的語言告訴了夏亞.東海,不過也許是真的看開了,看淡了,就算是他知道這個國家差一點不存在了,他也沒有過於激動。
“前輩,你覺得那個傢伙的依憑是什麼?他憑什麼認爲自己能夠推翻真神?”
“當然是我的那個老對手了,當然也算是老朋友,畢竟打了那麼久,它與我一樣,都必須依靠信仰才能夠生存壯大,當它的信仰之力能夠累積到一定程度以後,憑藉我們的世界的那些奇特的法術,它就有機會打破束縛,成爲費倫世界新的神明,到時候,自然就有了與其他真神叫板的資本了,不是我看不起費倫世界的神明,一旦我的那個老朋友突破了那個界限,他的成長速度,絕對會讓其他的神明目瞪口呆,給予它時間的話,滅掉其他的真神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那您呢?當年您如果”
“你不會理解的,也許在你的眼裡,一千年的我傻到了極限,但是那就是我的道,我若不按照那道走,別說提升修爲,能否維持那個實力都是一個問題。”
“信念動搖了嗎?”
“也可以那麼說吧,越是大能之人,越不能違背自己的信念誓言,就像我的那個老朋友,論實力,他捏死你口中的那個人猶如捏死螞蟻一樣容易,但是他必然是發下了心魔大誓,哪怕他成神了,也不可能傷害那個人,就是這個道理。”
“好了,快些讀取她的記憶吧,我的迴夢心遊夢境遊覓法術只能維持一陣子,時間久了,一樣有可能會被發現的。”
“好的,前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