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竹林,我的喉口就感到一甜,一口血嘔了出來。
小蓮母女驚恐的停下腳步,圍着我。
我搖頭,“沒事,繼續走!”我知道這是我所沾的毒藥開始生效了,頭越發的昏沉了。
火光停在了竹林外,沒有再進來了,估計鬼竹林的傳言真的太可怕了,沒有人敢進來犯險。我微微了鬆了口氣。停下步子扶住竹身。
小蓮母女放開我,探着身子去看外面的情況。
當我回過身時,小蓮母女竟都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小蓮,張嬸。”我叫着,卻沒有聽到她們的迴音。
我這才聚起jīng神打量四周,原來這是個陣法。並不是什麼所謂的鬼竹林。適才身體的不適忽略了這裡的狀況。
我扶着竹子一步步的往前走,尋找小蓮母女。可是眼前模模糊糊的,有些看不清路了。
一陣悠然的蕭聲傳入我的耳中,我的意識被帶去了……
裳!我呢嚀着,是你嗎,我的腦海裡浮現的是在水月居中裳吹着蕭的身影,是你嗎,我順着蕭聲尋去,在書軒的六年,破陣就猶如吃飯睡覺般的,我隨着直jue輕易的找到前進的步子……
裳——,我只有一個意念,裳,我好想你們,好想,好想——,我的淚禁不住的飄落。
腳上的鞋子已經落在了來路上,我光着腳踩在竹葉上,一步步的向前走,“裳——”
我看見一個身影背對着我,模糊的立在我的前方,真的是你,裳,我一步步的向她走去……
我感覺到那個身影轉了過來,面對着我,我可以感覺到她的目光在我的身上,一如從前的清冷。
裳——,我找到你了,裳……,伸長着手,我向她靠攏而去……
我扯出一抹微xiào 向她:“裳——”我終於抓住了她的衣角,眼前徹底的看不清了,我倒在了裳的懷中……
……
是蕭聲把我喚醒的。
我張開眼,茫茫然的不知身在何方。
我打量四周,這是一個經過修整的山洞,山洞中很簡單,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牀,都是石頭天然的形狀,我正躺在這張石制的牀上,身上蓋着潔白的被子。
身上的不適全都消失了。
現在已經是清晨了,陽光從山洞口穿了進來。
裳——,我找到最後的記憶,我急急的,向前挪動,腳底傳劇疼。
我掀被子,只見腳下全是大小不一的水泡,昨天光着腳下走了那麼多的路,跑的時候不覺得,可此時卻像是針刺似的鑽心的疼。
我對着腳上的水泡發呆,一個身影擋住了光線。
我擡頭,一個戴着黑鐵面具的黑衣男子站在我的面前,我一驚,向後一退,緊緊的抱住手中的被子:“你是誰!”
原來所有的記憶都是錯覺,我和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紫玉蕭上,不是裳——
面具並沒有遮住他全部的臉,只是覆蓋了他的眼睛和鼻子。
男子並不說話,他眼中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我……
然hòu ,轉身出去,我的腦海裡突然想起小蓮母女:“等等!”
我的叫聲止住了他的步子。卻沒有回頭。
“我的朋友呢?”我問。
那個人卻沒有說話,又向前走去,我急急的跨了出去,腳上的疼痛讓我撐不住身體的去勢,摔下石牀。
全身的疼讓我叫出聲來。
這下戴面具的男子可轉過身來,還只是冷冷看着坐在地上的我,並沒有走過來。
我倔強的咬着牙,不讓淚水落下。
“我的朋友!”我固執的想要知道她們的下落。
他還是不說話,只是向我走來
我畏懼的縮了下肩,那個男子蹲下身抱起我,把我向石牀上一扔,我的身子騰空起來。
我驚慌的閉起眼睛,等待預期中的疼痛。
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生,我是輕輕的落在牀上的。
當我睜開眼時,那個戴面具的人已不在山洞中了。
委屈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我抱着膝蓋放聲大哭起來,哭聲了許久,突然耳邊傳來了吱吱的聲音,我擡起頭,看見一隻通體白sè的一隻小猴歪着頭看着我。
好可愛,我挪動身子想要碰觸它,可是它向一旁一跳,避開了我。
“我沒有惡yì 的!”我輕聲的說,試圖着討好它。
那隻小白猴還只是看着我,然hòu 放下手中的東西,我這才留意到小猴的手上居然抓着一個小籃子,然hòu 就吱吱吱的跳了出去。
我把籃子拿過來一看,裡面都是一些水果,這時才覺的肚子好餓,它是給我送吃的啊,我抓起一顆水果,放在口中咬了起來,香甜四溢,真是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水果,我一個接一個的吃了起來。
水果吃完了,也哭累了,不知道要做什麼,不能坐以待斃,我還記掛着小蓮母女。
我抽出牀單,將腳包住,小心的走下牀,雖然還是很痛,但是勉強可以行走。
我形像滑稽的挪步出了山洞,卻讓眼前的景sè驚呆了,好美啊,視線裡看到的全是一片的淡紫sè,這是紫sè的竹林,清晨的陽光還未完全穿透霧氣,紗一樣的薄霧纏繞其間,遠處的那隻小白猴跳躍在竹林間,鳥兒在上空翩然起舞,一幅天然而成的美景,像是身處仙境一般。
紫竹林,紫竹林,我低念着,想起了小野曾和我說過的江湖事——在江湖中最是聲名鶴戾的除了武當、少林之外就要算是天xià 第一莊和慕容山莊了,而以黑道爲首的就是藍月宮和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最奇特的就是在這其中游走,亦正亦邪的狂魔,他喜怒不明、正邪不分,武功深不可測,長年居住在紫竹林中。在江湖中有一個不成文的傳言,擅進紫竹林者——死。
那個戴面具的男人是……
“你想去哪裡?”一道冷冷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我跌坐地上,擡頭後看。
“狂魔——軒宇……”我無力的吐出男子的身份。
“放了我的朋友吧,她們不是江湖中人!”我看着他的眼睛。
“哼——”他輕哼:“紫竹林又豈是可以zì yóu來去之處。”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以他的身份是不會對不懂武功的小蓮母女動手的,但是紫竹林裡的陣法卻可以輕易困死她們。
他轉身就要離去,我急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放了她們,我可以爲你做任何的事……”
“她們對你這麼重要嗎?”他的聲音從我的頭頂傳來。
是她們救了我,那個雨天的記憶還在腦海裡。我點頭。
他蹲下身來,輕輕的挑起我的下巴,面具後的眼睛深不可測:“你——,能爲我做什麼呢?”
“我——”無語,在紫竹林裡時,如果他沒有救我,我早就死了,而他,又有什麼是做不到的。我有什麼資格和他談條件!
我無力的垂下手。
“想要救她們,想要離開,就先考lǜ 怎麼從我的手中逃脫吧!”他站起身,轉身離開。
太生qì 了,我隨手拾起地上的石子向他扔去。
可是他頭也沒回的就接住我扔去的石子,拋在了地上,看也沒有看我一眼。
“混蛋!”我氣憤的張牙舞爪地喊着,反正看這個勢頭他也不會殺我,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我還怕什麼……
氣憤中度過了一天,腳疼的根本無法走路,更別說離開這裡了,軒宇一天都沒有再出現我,只有那隻小白猴不停的在我眼前竄來竄去,就是不來搭理我,一副牢頭的神態。氣的我直想把它抓來打一頓屁股。
第二天,腳上的水泡倒是消了不少,已經沒有那麼疼了。要怎麼才能出去呢?我擡着手支着下巴,手腕上的鐲子向下滑去。
“啊!”我怎麼就忘了你呢,我欣喜的摸着手腕上的鐲子,這是裳送給我這個不就是讓我防身的嗎?
這個鐲子是個暗器,可以無聲無息的shè出細如髮絲的針,殺傷力不大,所以淬上了麻藥,只要能靠近軒宇,在他無防備的情況下……
我詭詐的笑……
腳下上的水泡好了不少,雖然有些費力,可還是可以走動了。我光着腳一步步的挪出了山洞,軒宇正站在山洞的外邊,身旁的小白猴正乖巧的在他的身邊跳躍討喜。
看見我走了出來,他揮揮手,小白猴就跳開了。
真的好聽話,我看的好生眼紅,要是也養了這麼一隻聽話的小猴就好了。
“你放我走吧!”先使用哀兵政策:“你不讓我走,還得養着我,多浪fèi 糧食啊……”我一臉的笑,簡直就比那小猴還獻媚,我慢慢的走近他。
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蹲在地上,我在纔看見地上有一堆的東西。
“你做什麼呀?”他在用竹子做什麼呢?造型像是椅子。
他還是沒有搭理我,讓我好生無趣。
唉,沒辦法了,只能用這一招了。
我在他面前也蹲了下來,手剛想有動作,不想軒宇就抓住了我的手,盯着它:“你要做什麼?”
我一愣,突然想起多年前靈對小野說的話,你想要逃,所以你的每一個動作都告訴別人你要逃。
狂魔軒宇的名zì 響徹江湖,可不是白白得來的,我在他面前的每一個小動作又豈能滿過他的雙眼。
我臉一白,剛想甩開他的手,可是這個念頭就在我頭腦裡僅僅是打了個轉,我就放qì 了,我順勢的倒在地上,沒被抓住的手按在胸口上,一臉的痛苦。
軒宇驚疑不定的看我。
“我的胸口好痛,我有心疾痛,你幫我把藥拿出來啊。”我一臉的乞求,蒼白的臉是真的,而我心臟有問題,救我的時候也該是知道的,如果他不想讓我死,應該就會幫我……
終於他放開了我的手,但卻沒有在我的指示下幫我拿藥,而是把手放在我的身後,一股熱流傳到我的身上,包圍着我的心口,我知道他在給我輸入真氣。
我的手zì yóu的靠在了一起,可是心卻有點猶豫了,我真的要這樣做嗎?我一咬牙,按在了鐲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