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用了!”他咬牙。

“不是說洗了要睡覺?!”她徑自上前,就去解他的病服。

“不用了,寧夜!”他不想洗澡了!

他厲聲制止,原本想揮開她,但是,卻在看到她手臂上尚帶血的棉球,怔了怔。

“剛獻完血?”他的眉頭皺了皺。

她隨着他的目光,移到自己手臂上,頓了幾秒,輕“恩”了一聲。

彼此適不適合懷孕的身體檢查報告還沒出來,所以,沒有人會告訴他這些,包括她自己。

他今天也莫名其妙被抽了幾管血,說要去化驗,他後來閒着無聊去翻看收費單,結果,被雷得外焦裡嫩,居然是——

優生優育。

到底是醫院的刀磨得太鋒利,還是他那幾位姑姑又吃飽了撐着?還有,怎麼這麼巧合?

不過,他想,是自己多想了。

正在發愣,想理清思路,拼出真相的時候,胸口一股溫熱,原來衣服已經被她解開,一條毛巾已經覆在他胸口,她開始仔細擦拭他瘦得只有骨頭了的胸膛。

“咳……你幫我擦一下背和小腿,然後幫我塗點藥油就可以了!其他地方,你幫我扭好毛巾,我自己來。”事已至此,他還去掙扎、抗拒、裝出一副閨男樣,就真的實在是太可笑。

既然如此,他只好淡聲大方交代她。

她充耳未聞,但還是替他翻了個身。

雖然,他行動不方便,但是,還是挺沉的,替他翻身的時候,寧夜覺得很吃力。

他背對着她,有點軟綿的雙手,握成拳。

罷了罷了,既然她這麼心血來潮,硬要照顧他,他就忍耐一下。

和喝藥膳粥一樣,不要反抗,速戰速決,才能打發走她。

但是,不要反抗?他現在還有反抗的能力嗎?趴在牀上,他脣角淡淡微嘲。

也好,讓她看看,自己現在蒼白無力的雙腿有多可怕,這樣下次她就再也不敢來了。

*,一涼,病褲被脫了下來。

“……”他忘記了提醒她,阿依都是幫他的褲管挽起來擦小腿就可以。

他居然沒有提醒她!他非常懊惱。

特別是,他現在趴着,身體還不足以恢復到可以馬上翻過身來。

見到他蒼白到毫無血色的病腿,她愣了一下,然後,眼眶微微一點發紅。

幸好,他看不到。

她扭乾毛巾,開始擦拭他的小腿。

他的腿現在也變得綿軟無感,和以前的結實有力真的區別好大……

她幫他雙腿擦着活血的藥油,上上下下,細細*,耐心十足的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有點快睡着了。

“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輕聲的問題,拉回他快遊神的心智。

“恩。”他捏緊拳心,坦然承認。

即使她按再久,他的雙腿還是一無所感,這是現實,他不可能再站起來了,就算華佗再世,也不可能了。

“恩。”她輕應了一聲,不再問下去。

兩個人,都*的緘默。

他的身子,被她吃力地側翻過來,就在他以爲一切都結束了,剩下的該是穿衣服了,沒想到,她換了一盆熱水:

“我幫你洗*。”

一句話而已,讓他額頭全黑了。

“不用!”他馬上拒絕。

“你從來不擦洗那地方?”她顰了眉。

他洗啊,怎麼不洗?他都躺在牀上三四個月了,如果不洗那地方的話,不是早就臭爛了?!

“還是,你只讓你的女護工碰,不讓我碰?”她的臉色,冷了。

他又不是*狂,讓阿依碰他那地方!

“你把毛巾給我,我可以自己擦洗。”他擺出淡定從容的樣子。

“你擦得乾淨?”她懷疑的樣子。

“……”

“你能擦得乾淨?”她又問,語氣更加質疑了。

他雖然可以坐,但是,他現在還彎不下腰,這種情況,肯定是毛巾胡亂弄一下。

“……”

他爲什麼要回答這麼尷尬的問題?!

“既然不行,我來。”她站了起來,重新走向他。

他整個人僵住,拽住被子,一臉堅決的拒絕。

“那時候我爸在病牀上,你也幫他清理過。”她淡淡回答。

“這怎麼同?”他反駁。

“怎麼不同了?”她也馬上反駁。

他說不出來。

也對,她爸爸癱了,而他,和癱了的人,幾乎沒有半點區別。

她重新掀開他的被子。

因爲,現在的他,幾乎沒什麼手力。

看着自己被撥開無力的手,他的臉上,露出自嘲。

眼神淡了,一臉的認命,命運給他什麼,他就接受什麼。

她雖然面無表情,動作卻相當輕柔,脫掉他的內褲。

以前最親密的時候,那時候總是在他一再纏鬧下,她不是沒有做過替他寬衣的事情。

但是,現在。

她盯着他軟綿綿安靜沉睡的“鳥”,發呆。

他的脣角,又抹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嘲,她要看就看吧,她不親眼目睹的話,又怎能死心?無非就是損傷男人的自尊而已。

男人比命還重要的自尊。

除此以後,他有什麼不敢的?兩個人最親密的時候,他還常常拿自己下面的大鳥給她*。

他有什麼不敢?

*,一股溫熱,他闔上目,清晰地能感覺到,她在緩慢溫敷、先擦拭着他的“蛋”。

她擦得那麼仔細,那麼輕和,如同羽毛輕拂着身體,能讓人輕易就能感覺到她的溫柔。

這種熟悉又早就陌生了的觸感,讓他早就波瀾不起了的心,突然,震開微瀾。

有點,不知所措。

幸好,這種微妙的感覺來不及醞釀,溫暖的毛巾,已經離開那個位置,不再試圖硬挖出回憶的一角。

他微微鬆一口氣,剛一睜眼,看到她把毛巾疊成一角,居然開始撫弄他冬眠般趴軟無力的“大鳥”。

原來,她還沒好。

他盯着她,以他這個角度恰好能看見她捲翹的眼睫,以及重遇後,總是有點硬綁綁,擺着一張臭臉的頰。現在的她,特別的柔和,柔和到,近似疼惜。

他以爲,自己看錯了,但是明明醫院的燈光,是那種白花花的日光燈,特別明亮。

他軟趴的“鳥”,被她撥動着,推移着薄薄的那層皮,露出“鳥頭”。

溫熱的毛巾,溼潤着它。

他拳心拽了又拽。

她側着臉,洗得那麼仔細,以他的角度望過去,她的臉脣,近到幾乎與“它”親密相碰相觸。而她,拿着棉球沾點溫水,伸手一層一層地撥開,把上面殘留、平時未清洗乾淨的人體必然存在的分泌物,一一擦拭乾淨,一一碰觸着他那原本該有很多敏感、豐富的神經的*區。

捏着、碰着、揉着、擦着他。

不帶一絲雜念。

卻溫柔到近似一種折磨。

“你平時要多洗洗,不然會感染的。”她輕柔清洗着,還交代着。

擡起眸,看他,秀脣上有一層薄薄的性感蜜油,看起來,絕對能讓人浮想連翩。

好象,剛替他——

他發怔,胸口,突然開始有點堵着慌。

很想很想逃離。

“不過,不許讓你的女護工碰你,知道嗎?”她擡眸,警告他。

眼神,那麼充滿了獨佔欲。

他覺得,她很可笑。

快結婚的人,跑來對他說這種話。

但是,突然笑不出來了。

從容、鎮定、冷淡、客套、疏離,任何一種情緒,此刻都不知道該怎麼擺出來。

“好了。”他面無表情的把被子掀蓋住自己,冷冰道,“我洗好了,你該走了。”不給她任何留下來的藉口與餘地。

她微咬了脣,“我幫你穿好衣服。”

幫他一一扣好衣服,即使,他的表情有多冷淡。

再幫他穿上新的內褲和病褲。

他很抗拒,不掀開被子,她只好一路瞎扯,中間又好象碰了好幾下他已經無感的敏處。

終於,幫他穿好衣褲。

“那我回去了。”她看着他。

好希望好希望,那張疏離的臉,露出一點點眷戀的神情。

但是,他沒有。

“恩。”他點點頭。

轉身,她只能離開。

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關上房門。

放心了,安然了。

他的表情,這才泄露一絲怔神。

他重新掀開被子,看着自己的褲檔處,發呆。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孜孜無倦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