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我媽雙眉一皺,低低抽泣了一聲,就沒了氣息。
我媽提到我爸……我悚然一驚,我爸還在醫院裡呢!他腦出血昏迷不醒呢!而我現在,我也中槍了!
我雙腳一蹬,扎醒了,感覺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身體溼成了一灘水似的。
一條手臂箍住我讓我不至於滑側到一邊,我看見自己正靠躺在冷墨梵懷裡,便擡起手想摸摸他。
“醒了?”他挑過我的下巴,讓我看得到他的臉,但是他的手按住我妄想亂動的手。
他的俊臉泛白中帶點倦意,眼底浮動着一層柔情的膜,小心翼翼的再提抱起我一點,彷彿我是一個脆弱的玻璃人兒似的。
“做惡夢了?”他的手指爲我揩去眼角滲出的一滴淚水,柔聲問我。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覺得我的手燙熱得嚇人,而他涼涼的好舒服,我有氣無力地問他:“墨梵,我在發燒嗎?”
冷墨梵俊逸不凡的臉上露出一層疼惜,他摟緊我,將脣貼到我汗溼的額角上:“現在發汗了,燒在退。”
哦,我真的大汗淋漓呢,將他也燙得渾身是汗。
他隨手拿過牀頭櫃上的一把剪刀,將我身上那件粘了血跡現在又汗溼緊貼的雪紡上衣剪開扔掉,接着是下身的蕾絲裙褲。
我閉着眼睛不敢看,渾身痠軟無力我根本阻止不了他。
其實我與他這樣的肌膚接觸,親密無間,又何止一次兩次!
我也不矯情了,在這種緊要關頭。
冷墨梵熟練又迅速地解除我的束縛,還有他自己的,然後將我緊貼到他溼滑又涼意十足的胸膛上。
“唔。”我不安地扭動,爲着舒服又折磨的觸感。
他爲我的頭繃上敷冰袋,還抄過牀頭櫃上放置的水杯,餵我喝水,我飢渴地灌完一杯,還哀哀的側過頭來向他討要。
“等下再喝。”他挑起我的下巴,手指撫摩着我脣角,我不自覺地舔舔那兒,一下子舔到了他的手指,
他僵在那裡,眼神一閃,嘴脣馬上堵過來。
“嗯。”他的嘴帶着清涼襲上來,我體內像爆開了什麼似的,極度渴望地張開脣放他纏進來。
“磨人的小東西!快點好起來!”他激吻着我,在彼此快窒息的時候,咬着我的耳垂恨聲命令。
唉!我因他嘴脣的離開而下意識皺眉。
“閉上眼睛,快睡覺。”他啞得可怕的聲音半命令半幽怨地對我說。
他幽怨什麼?瞟了他一眼,他剛好動了一動,我瞬間感覺到身後頂着硬梆梆的東西!
我紅了臉,聽話地閉上眼睛,心想,怪不得他說我是磨人的小東西,原來指的是這個!
好吧,我不磨他了,我睡覺……
一整晚,我知道冷墨梵都不曾閤眼。
他要照顧我,給我擦汗、換冰袋、還換輸液、餵我喝水,這些之餘,他還得接聽隔三差五向他稟報搜捕情況的各種電話。
折騰到天亮,我醒來,他纔在我輕聲勸說下,滑到我身邊合上眼睛睡去。
我半坐起身靠在牀頭,低頭檢視着包紮成糉子樣的手臂,沒傷到骨頭應該不會廢掉不能彈琴吧?我試着擡一擡,撕扯的疼痛又起,我趕緊放棄。
我看着平躺睡得正酣的冷墨梵,着魔似的湊過去近距離看他。
他英俊歸英俊,可那冷冽非一般人能靠近!
不過,平時那樣冷硬的臉,到睡着卻不是那麼回事,現在的他就面容柔和好看,還有點像個大孩子。
我記起他跟他媽媽說的那些話,心裡微微的刺疼,他就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他其實一直沒有長大,還困在15歲受傷少年的情懷裡無法釋放。
他抖了抖眼睫,隨後皺起了眉,面露一絲痛苦之色。
他在痛苦?我伸手過去撫平了他皺起的眉心,心想,我昨晚爲什麼要不顧一切的救他?出於報恩?出於本能?
思來想去,可能都是這些原因,反正我不想他死!
爲什麼不想他死?他死了不正好如了我的願、稱了我的心麼?他死了就不會跟藍天宇合作,我就有可能跟藍天宇合作啊!
只是這麼想想,我心尖就一陣發疼!
不想他死!我還是不想他死,不是出於報恩!
撫在他眉心上的手被一把抓住,我飄浮的神思嚇得一下子迴歸,我瞪着他,他睜大滿布血絲的眼看着我,然後慢慢眨着。
“趴上這裡。”他拍拍自己的胸膛,接着伸手過來拉扯我。
“幹嘛,我累,你也累。”我咬着脣不肯動。
“我要抱着你才睡得着。”他的雙手隨着話語的吐出,一把扯抱過我。
我半推半就的趴到他胸膛上,他已經扯過一隻枕頭,小心翼翼的搬弄我受傷的手臂擱到上面放着。
“我要睡了,你別亂動。”他喃喃道,合上了眼睛。
“你才別亂動。”我窩貼在舒服又有彈性的胸肌上,小聲回嘴。
“感覺你恢復精力了,嗯?想我動?”他霍地睜開眼盯住我。
我立馬閉了嘴,這種事不宜頂嘴攪和,形勢不利於我!
“你也快睡!”他一掌拍在我臀上。
我當場噘了嘴,在他緊迫盯人之下我閉嘴又閉眼……
……
“抓到人了?!”冷墨梵壓低太寒冽的聲音把我吵醒了。
我睜開眼睛,主臥室內光線充足,燦爛的陽光甚至灑了進來,冷墨梵將抱摟着我半靠在牀頭,他在接聽着電話。
“馬上押他過來我這裡的地下室!對!記住要確保不被吊尾!嗯!”冷墨梵一邊拍撫我的後背,一邊厲聲吩咐對方。
講完了,他拋開手機,扒開我的長髮捧起我的臉來:“醒了?餓不餓?”
餓字,令我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嘰裡咕魯響起來,我只好點點頭:“餓,餓死了!”
“可憐的小東西!”他捏捏我的臉,小心將我抱到一邊靠躺着。
我一手抓住他手臂,睜大眼睛問他:“你要去哪裡?”
“給你拿粥,你不是說餓死了嗎?”他看定我。
“好,我跟你下樓去吃!”我順着他的臂力挺起身。
“你在這裡躺着,我拿上來餵你吃,吃完了你還得一直輸液。”他按我躺回去。
“墨梵,我睡得渾身不舒服,我吃了粥想個澡,粘糊糊的我受不了。”我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下樓動一動筋骨是其次啦,我想跟他一起去看審犯是真的!草尼瑪的熊蛋!我要看看是哪個混蛋射我一槍的!
傳說中的狙擊手,我還沒見過了,我倒要看他是三頭六臂還是長什麼樣!
嗯!突然間,我腦子裡閃過一絲念頭!
冷墨梵那樣身手敏捷的人,被狙擊手用紅外線狙擊槍指着,他居然感覺不到!這真是個技術問題!是什麼令他分神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