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
万俟巳宇帶着宦兒回到寢宮的時候,早膳已經準備好了,宮侍女官站在周圍,只等待着主人的來臨。
揮衣,入座,万俟巳宇回頭看着恭敬的站在他身後的宦兒。
“過來,坐這裡,伺候朕用膳。”揚着眉,万俟巳宇的話裡帶着不自然的寵溺。
“是!”一頷首,宦兒小步走到万俟巳宇的身邊,溫柔的任万俟巳宇拉着他的小手。
“皇上,您喝粥。”宦兒溫婉的用自由的那隻手盛了一勺粥放在万俟巳宇的嘴邊。
“恩,好吃。”万俟巳宇自然的就着宦兒的手吃掉了勺裡的粥,讚歎的對着宦兒笑了一下。
然後,万俟巳宇便在宮人低頭不語的情況下,盛了一勺粥放在了宦兒的嘴邊,宦兒一愣,有些驚訝但卻溫柔的吃掉了粥,也對着万俟巳宇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兩個人似乎有了某種默契一般,你餵我一勺,我餵你一勺,吃的好不曖昧。
而周圍的人則膽戰心驚的站着,沒有一個人敢擡頭,因爲他們都被皇上這從來沒有顯露過的一面嚇到了,然後每一個人也在心裡告誡着自己千萬不要惹到皇上身邊的這位新寵,以皇上這種特殊的表現,如果惹到了這位宦兒公公,皇上是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昨晚的抱入寢宮,一夜的恩寵,今日的早朝,一榻而行,然後又是贈玉,又是早膳的嬌寵,這還不到一夜一日所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宦兒的特別,也都對宦兒多了一份心,多了一絲的謹慎和恭敬,而且,即使是心裡再不屑的一些人,也都不敢太過放肆了,因爲,沒有人想拿生命挑戰皇上的脾氣。
……
早膳過後,万俟巳宇到了御書房處理政務,宦兒一直隨侍在身邊,爲万俟巳宇添茶倒水,準備點心,伺候的無微不至。
大約一個時辰過後,宦兒看到茶水沒有了便拿起茶壺要爲万俟巳宇添茶。
“皇上!”宦兒輕呼一聲,倒在万俟巳宇的懷裡,而茶壺也被万俟巳宇小心的接過,放在了一旁。
“累不累?”万俟巳宇說着便將宦兒抱到了膝上。
剛剛,他一直處理政務,而宦兒則是站在一旁伺候着他,他真的有些心疼,也不知道宦兒站了那麼久會不會累。
万俟巳宇想,這個御書房只放一張椅子的慣例似乎應該改改了,不然,宦兒站久了他可是會心疼的。
以前,從來沒有過心疼這種情緒的万俟巳宇在遇到宦兒後可是感覺到了許多次這樣的滋味了。
似乎,有宦兒在,他的心就會變得異常的柔軟。
“皇上,宦兒不累,累的是皇上您纔是,您日理萬機,一定要注意身體。”宦兒柔着身子任万俟巳宇抱着他,話間有着濃濃的關心。
皇上對他是特別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雖然,以前沒有見過皇上,但是,皇上的傳聞他可是聽了不少,尤其王爺爲了讓他可以接近皇上,得到皇上的寵愛,更是讓他看了很多關於皇上的資料,而這種種都讓宦兒知道,皇上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至少,以前的皇上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
衆人眼中的皇上,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身上自然間流露出的是尊貴的霸氣,而且皇上行事低調卻帶着一些善變,爲人低沉沉穩卻有着肆意的灑脫任性,他很小就接掌了皇位,然後便在大家都驚訝的讚歎聲中,將整個皇朝治理的井井有條,人民安居樂業,兵強馬壯……
因此,能接觸到皇上的文武百官和宮侍女官,都對皇上是又敬又怕,而且,只要是皇上的旨令,全朝文武沒有一個人敢去質疑的。
而對於後宮嬪妃這些風流韻事,皇上則可以說是一個年少風流的君王了。
皇上沒有立後,但卻冊封了三個貴妃,而沒被冊封的妃嬪也有兩位數,而且,皇上雖然只有二十一歲,卻有了兩子三女,最大的皇子就是今天早上碰到的豫皇子万俟豫,如今已經滿三歲了。
但是,雖然皇上少年風流,卻從來沒有嬌寵過哪位貴妃娘娘,似乎皇上很是喜歡雨露均分的政策,對每一個後宮的女人都是一般的冷漠。
是,就是冷漠!凡是對皇上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皇上很少笑,即使是笑也是那種淡漠的笑,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又似乎是對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包括那些豔冠天下,絕麗無雙的女人們。
可是,這一切認知在這一夜一日卻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皇上的溫柔,皇上的嬌寵,皇上的熱情,他似乎感受到了皇上沒有在衆人面前顯露過的另一面,而這,讓他心驚!
他害怕!因爲這太不真實,他不是很聰明,他的聰明都用在了仇恨與怨恨上,已經沒有太多的心思來想皇上爲何對他是如此的不同。
說是喜愛,他相信,但是,他不相信,自己會是如此的特殊!
他長得很漂亮,但是絕對沒有那些女人漂亮。
他的身體很白,很柔軟,但是也絕對抵不過那後宮三千。
而且,他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再而且,他是那麼的骯髒!
他憑什麼得到皇上那麼特別的寵愛?他根本就不配啊!
所以,宦兒膽戰心驚的窩在万俟巳宇的懷裡,小小的腦袋裡想的都是皇上爲何會如此的待他。
是因爲新鮮?還是因爲什麼其他的原因?
帶着他去上朝,給他那代表身份的玉佩,讓衆人都知道他對他的疼愛,這到底是爲何?如果這不是夢的話,那麼,這會不會是一場陰謀?!
想到這裡,宦兒的身體一僵,難道皇上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嗎?
是啊,他是皇上,這應該也是有可能的事情,只是,這又不像,如果皇上真的知道自己是王爺的人又怎麼會這樣的對待自己?
如果皇上知道,他想,他現在應該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吧……
“在想什麼?眉頭都皺起來了?”万俟巳宇的聲音響了起來,打斷了宦兒複雜又糾結的思考。
“皇上,宦兒在想您啊,想您對宦兒的好,宦兒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纔好。”掩去心裡的煩亂,宦兒一臉苦惱的抱怨着,像是情人間的低喃,又帶着感恩的心。
將自己的手臂緊了緊,万俟巳宇又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如果宦兒的話是真的,那該有多好,只是,他太清楚宦兒那眼裡的黑暗了,那裡是那麼的深沉,沒有一點光亮。
明明知道宦兒的虛僞,明明知道他的怨恨,但是,他卻仍舊想要寵愛他,想要縱容他,想要將全世界都給他……
“宦兒……”
摘錄:流言造成傷害至少需要兩個人——你的敵人詆譭你,你的朋友轉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