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他會對我的父親出手?”聽到含光的話,言峰綺禮把手上的紅酒杯放下之後用懷疑的眼神看着他。
“信不信我說的回去看一下不就能夠明白了麼?”含光眼帶笑意,意有所指。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教堂一次,希望你的猜測是錯誤的。”說着,言峰綺禮站起身來走出了地下室。
“哎呀唉呀,沒想到你親手把自己的從者殺死了之後竟然還這麼遊刃有餘地躲藏在綺禮的地方呢。”沒等言峰綺禮離開後多久,原本只餘一人的地下室突然又傳出了另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吉爾伽美什,沒事做的你不回遠阪宅,來綺禮這裡做什麼?”含光似乎早就知道對方會出現在這裡也沒有擡頭,只是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紅酒杯問了一句。
“嘛,自然是來喝酒啦,雖然藏品比起遠阪宅的要少,可是綺禮這裡的酒倒更爲高級呢……倒是你,不趁着這個機會好好逃命可以麼?我記得艾因茲貝倫家的那誰不是一直在找尋你的藏身處麼?”吉爾伽美什也不認生,反而很是自來熟地走到了原本言峰綺禮的位置坐下,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沒關係喲,反正他想找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知道我現在既然沒有了從者就自然是一個普通人了,若是衛宮切嗣有自知之明的話就不會先來找我的麻煩,反而是找回參賽資格比較重要纔對吧?”聽到吉爾伽美什的問題,含光似乎早就想過回答。
“話說回來啊,本王早就覺得你這傢伙不是一般的奇怪了,和那個Assassin有前世的羈絆也就算了,爲什麼在那個Assassin消失了的現在,你還能夠有召喚獸呢?”吉爾伽美什說着意有所指地將鮮紅色的眸子落在了含光的影子上,以他的目力,自然能夠看清楚那平靜的影子下有多麼不安分的存在。
“哦,你說它們麼,它們是我的使令,和毓離沒有關係。”說着含光揚了揚手,將影子中的東葵召喚了出來。
東葵好美酒,這點他早就知道了,而言峰綺禮這裡爲數不多的藏品也早就讓對方蠢蠢欲動了。“含光殿下,請允許下屬……”小巧的信鴿費力得從含光的影子中掙扎出來,帶着亢奮的言語。
“拿去吧。”看着東葵嬌小的身軀撲騰撲騰地想要靠近含光的酒杯,含光忍不住輕笑一聲,然後把手中的酒杯往信鴿的方向移了一移。
小巧的信鴿頓時白打着翅膀小心翼翼地停留在杯口,然後將頭探了進去。
吉爾伽美什看着那嬌小的信鴿一臉貪酒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他饒有興致地將手中的酒杯也放到了桌子上。“你的寵物看起來倒是比你的英靈要有趣得多。”
小巧的信鴿咕嘟咕嘟幾口就將含光杯中的酒液喝得差不多之後,那圓溜溜黑漆漆的小眼睛又試探性地看着吉爾伽美什放到桌子上的酒。“喝吧,這是本王恩賜給你的。”看着小東西可愛的模樣吉爾伽美什歪着頭,眸中含笑。
“多謝。”東葵在得到吉爾伽美什的准許之後回過頭看了一眼含光,在沒有得到任何答覆的情況下大膽地朝着吉爾伽美什的酒杯飛去。
“東葵,化形。”只是沒等小信鴿興高采烈地開喝之時,含光的影子中又傳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帶着一分的警告之意。
在聽到警告聲之後東葵飛行的動作滿了一拍,差點就要掉進杯子中去,在得到警告之後它連忙拍打着翅膀穩住了身形,然後半是委屈地回過頭望了一眼影子,飛到桌子邊上站穩,然後化形。
伴隨着一聲輕鳴,只見原先那隻純白小巧的信鴿已然變成了一個身穿着一身簡單羅裙的小女孩,正是豆蔻好年華,膚白水嫩,水汪汪的大眼睛還帶着一股子嬌嬌怯怯的意味,憑得看得人心生愛憐之情。
此刻她正雙手捧着吉爾伽美什的紅酒杯,小口小口抿着對方杯中的紅酒,不多時臉上泛起一陣紅暈,更是襯得她嬌若桃花。
“……”雖然是小口抿着紅酒,但東葵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幾息之間,那原本還剩下大半的紅酒就盡數被東葵飲下,而小女孩臉上帶着意猶未盡的神色放下了空空的酒杯,捂着嘴打了個酒嗝。
“謝謝你。”小姑娘心思單純,因此只是一杯酒的恩賜她就將面前的金髮男子當成了個大好人,正向對方露出了燦爛的笑臉道謝。
“看上去倒是可愛……”吉爾伽美什看着身形嬌小卻已經擁有出色外貌的東葵,伸出手撫上對方的臉頰,然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擡頭看向含光。只是沒等他發話,影子中忽然就傳出了決斷:“不行。”
伴隨着那一聲堅決到一聽就知道無法改變的拒絕聲,虛儀的身形也漸漸從影子中浮現出來,因爲本體太大無法在空間中拉出的緣故,他一出現便是人形。
墨綠色的錦袍襯出面前男子的身形俊朗,臉頰邊兩道印紋更爲對方增添了一種非人的妖豔之感,在加上對方天生較爲陰柔的臉龐,如不是那一雙鮮紅色的瞳孔中散發出的無盡殺意冷峻,只怕是有不少人會爲虛儀的俊朗外表所傾心。
然而,在場的人類非人類都並非這樣一種人。
吉爾伽美什看着虛儀冷峻的表情以及對方手臂處斑駁的鱗片一下子就認出了對方的真身,因此臉色有些難看,“哦,本王尚且什麼都還未言明,你這畜生倒是拒絕得快。”
“東葵同我雖同爲殿下的使令,然我的等級高於她,因此我有權命令她的行動,決定她的生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不對盤的原因,虛儀鮮紅的豎瞳冷冷地看着吉爾伽美什,恰巧與對方同樣豔麗的瞳色相印成章。“先不說殿下會不會將她讓與你,但是我就決不允許。”
“喂喂,含光,管好你家畜生啊,本王尚且沒有提出要求他居然就這樣膽大妄爲地將王的威嚴置於一旁,這可是……大不敬啊。”話說到最後,原本心情尚且不錯的吉爾伽美什已經帶上了濃重的殺意與怒意。
含光倒是老神在在地朝東葵揮揮手,把因爲喝酒喝得十分開心而完全處在狀況外的小姑娘攬到懷裡,又給她倒了一杯酒之後才慢條斯理地迴應對方:“你的實力不錯,若是對上還活着的你的話虛儀定然不會是你的對手,只是如今你不過是一個英靈,就連掌控你的master的魔力也支撐不了你的幾個大招,看起來倒是我們這邊更勝一籌呢,吉爾伽美什。”
聽到含光完全就是護短的發言,吉爾伽美什怒極反笑,他招了招手,身後的一片虛空中已經浮現出了幾把兵器:“哦,你這意思是本王居然還打不過這隻畜生麼?別開玩笑了!”
“吉爾伽美什,這裡是綺禮的地下室,你決定毀了它的話我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是時辰手上尚且還有兩道令咒,萬一他使用令咒強制規定你的行動的話……”話語未盡,然而言語之中的威脅之意已經十分明顯。
“哼,親手把自己的從者幹掉之後,你的性格也變得惡劣了嘛,是因爲遷怒麼?”聽到含光的威脅之語,吉爾伽美什倒是突然消了怒氣,反而刺激對方。
“嗯,這種情況總是不好受的……你如果真的打算和虛儀打一場的話不妨留到最終的決戰,等最後一顆棋子被吃掉之後,我就算放任虛儀和你打個十場八場的又如何?”含光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着東葵的頭髮,垂眸低聲道。
“……既然如此,本王就恩准你將決戰之期延後的請求了。”吉爾伽美什也不是沒有顧忌,,更何況他當初將黑漆漆的Berserker解決之後已經受了些隱傷,如今尚且未能痊癒,與氣勢和他不相上下的虛儀真的對上也不知道是誰輸誰贏,這一戰還是容後再議吧,反正,他總是有把握來教訓一下這只不懂得尊卑爲何物的愚蠢爬蟲的。
“殿下,您真的打算讓虛儀和英雄王對上?”等到吉爾伽美什靈體化離去之後,東葵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含光的袖子,仰起巴掌大的小臉問道。
“當然沒那個空,反正比起衛宮切嗣,吉爾伽美什家的那個愚蠢到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拯救智商的master,恐怕他到時候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聽到東葵的問話,含光這纔像是剛回過神一般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開啓了嘴炮模式。
“殿下,既然您已經打定了注意遠阪時臣會死,那麼爲何還決意將聖盃讓給吉爾伽美什呢?”聽到含光的話,虛儀倒是有些不解,他原來是做好了打算要同吉爾伽美什打一場的。
“哼,衛宮切嗣怎麼想也沒那個能力從言峰璃正身上得到全部的令咒,但是既然言峰璃正能夠將古往今來參戰的master手上未能用完的令咒聚集到自己的手臂上就證明了他定然是有着秘術的,然而,這秘術,他的兒子應當會知曉吧。”含光仰頭看着天花板不負責任地猜測道。
“就算言峰綺禮沒能夠和吉爾伽美什成爲主僕,那我就乾脆連Lancer一塊兒毀掉好了,反正聖盃有聖盃無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含光說着眼神放空,就好像在思考着什麼一樣。
“我要的……其實只是那一個契機……”
“殿下,莫非您已經知道那個人在哪裡了麼?”聽到含光的話,東葵和虛儀對視一眼紛紛問道。他們如今也算能夠猜測出殿下不停穿越世界的原因大半在於那個神秘的零紅蝶身上。
“嗯,也許吧,說不定就在我身邊,又或者說不定……在遙遠的外世界……”含光伸出手指,若有所思地敲擊着桌面,憑藉對於這個世界的天道的感應,他大約能夠察覺出如同自已一樣的異數出現在何處,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
“聖盃……需要誕生麼……”
“喲,綺禮,怎麼樣,我的猜測?”等到大半夜,地下室的燈突然亮起,含光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衝着看上去有些身心俱疲的神父神采奕奕地打了個招呼,一點也不見困。
“如你所言,父親應當是被衛宮切嗣所殺。”言峰綺禮垂下眸子,雖然說着應該是悲傷的事情,然而神色間卻全無波動,就好像死的人與他完全不相干一樣。
“嗯,那麼令咒呢?”含光點點頭,又問道。
言峰綺禮瞥了他一眼,然後慢慢地撩起袖子,緊接着,含光毫不意外地就看見了他滿滿一手臂的令咒。“衛宮切嗣應該是得到了一個令咒,按照父親原先的令咒數來比較的話……哼,我總會報仇的。”言峰綺禮話語說到最後的時候帶着三分狠意。
“祝您得償所願了。”含光看着對方在提到衛宮切嗣的時候身上所散發出的並不平靜的氣息,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來,然後從門口走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原來以爲能夠完結了呢結果大概還需要一章啊,嘖嘖,FZ總感覺讓我寫得有些心力憔悴呢- -